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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珞瑜语气明显没那么欢快。“我不知道……其实你知道我不想回去的,就像你宁愿在这边工作也不回家去。”“这倒是,我刚被我妈骂惨了。一想到回去每天要接受无数这样的耳提面命,我妈退休比我爸早,现在除了关心我弟就念着我。”“你弟弟还在念高中?”“嗯,调皮得不行,我爸不会说什么重话,我妈也只是骂他,整天逃课上网……诶,怕是连高中都读不完。”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珞瑜便不再说。她不想回家原因和阿欢差不多,倒不是怕家里人絮叨,相反的珞瑜从小性子好,谁都很喜欢。不想回家是因为路爸爸和路mama争吵不断,现在基本处于分居状态,路爸爸是苏城一家精密仪器制造厂的工程师,路mama是个小学老师,从珞瑜记事起两人就不是很和睦。珞瑜小时候担心父母离婚,偶尔他们争吵得激烈,小姑娘还会大哭一场,父母可能也是担心孩子,吵吵闹闹过了十多年,如今都五十多岁的人,凑合着就这样过下去。现在珞瑜反而觉得没必要这样,即便老两口离婚,她也能够理解。路珞瑜回苏城,心里想的家只有奶奶居住的小村子。每个人都有一些恼人的家事,谁知道珞瑜这样笑意盈盈的姑娘身后是一个这样的家庭呢?这么多年该想明白的早就明白了,婚姻不过是一个契约,更重要的是缔结契约的两人是不是真的情投意合,能一直走下去。阿欢看着她陷入思考拧着眉,又道:“小瑜不会是因为某人才决定不回苏城吧?”“都说了我和他认识不久!”梁欢欢露出jian计得逞的笑容:“我还没说谁呢。”珞瑜为之气结。“话说这个卓刀泉挺神秘的,看着像个搞文艺的,手工技能加点都加满了,简直不要太厉害。”阿欢专心和她说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们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珞瑜又笑起来,仔细一想阿欢的话,还真的有些事不能和她说,这些奇怪的,超现实的东西,让珞瑜既新奇又惊诧,只能留在心中独自想想。她后来才有一个感觉——那天她推开定婚店半掩的门,完全是为自己推开了一个新世界。阿欢又在那里扮演被丈夫抛弃的怨妇:“可怜啊,防不胜防,我整天和你在一起都没到手,就被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子勾走了。”珞瑜对这家伙的浑话免疫力max,对付她只能用更流氓的话。“阿欢,看你挺感兴趣的,要不要路姐给你做一回媒,明天我就上门和小哥哥说我家有个小九妹,年方双十,貌美如花,蕙质兰心,针黹女红样样精通……只要小哥垂青,马上就能送上门来,甘奉枕席巾栉。”阿欢听她说得文绉绉的,当即反驳:“怕是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拿起一块丝巾遮在脸上,扮阿拉伯女子模样给珞瑜抛媚眼:“有胆你就去啊,老实说小卓长得挺好看的,还有比我们这大几倍的屋子,最最最主要心灵手巧,做饭插花,倒茶造假,哪样不差。从小和爷爷奶奶住,标准的言情男主设定啊,不下手可就晚了。”珞瑜被她搞怪的样子逗乐了,要是卓刀泉在这妮子眼前展露了他所谓的“障眼法”,不知阿欢是被吓到还是会觉得不是言情男主设定,是修仙男主设定。想到这个,路珞瑜心中有一点点莫名的欣喜,阿欢不知道,只有自己和他知道昨天的一场画中游。梁欢欢又道:“小瑜讲真你对他感觉如何?”得,俩姑娘的夜话全冲那家伙去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男主设定呢。珞瑜从她的零食袋子里摸走最后一块薯片:“我觉得还行。”“别这么简单,具体一些。”珞瑜仔细回想一下两人短暂的初见和后边仿佛长达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月出、月儿高高的相处,虽然有初步的了解,但是更多的,关于那人的事情,她什么也不清楚。“我感觉是个挺奇特的人,具体还要慢慢了解才知道。”“完了完了。”阿欢哀叹一声,“小瑜瑜你已经完全被俘虏了,还深入了解。”“去你的,滚滚滚!”珞瑜给她扔靠枕。梁欢欢避闪不及,揭竿而起,奋力反抗。一边回击她还不忘语言攻击:“怎么样,小蹄子,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啊!救命……”小小的房间里响起惨叫。深夜,珞瑜拒绝那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大义凛然要抢先夺走她贞洁的想法,终于能躺在床上,关了床头小灯,九月末的城市,窗帘外依旧灯火点点。唯有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声音,她翻了个身,裹着薄薄的被子,头发散落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这是怎样的一个夏天?路珞瑜回想起梦幻般的经历,卓刀泉在那山崖上对她说的话,依稀能记得。印象更深的反而是那山村里的婚宴,吵吵闹闹的农人和那一曲拙劣的琵琶。她出了一开始的惊奇和难以置信,到现在竟然没有害怕。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包括那一朵梁欢欢带回来的花,命运的巨手和她开了一个玩笑,翻覆之间,这世界多了吊诡的、新鲜的、未知的东西,而那些事物和人,向她敞开了门,一如那扇她自己推开的门。别有人间行路难,此身健在且加餐。自己也能那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也许有未知的恐惧等着她,可这时候她突然想着,试试又何妨?比如那云做的棒棒糖,很喜欢。…………离江城大概三百公里的江州省洪昌县南一处名为龙沙的地方,紧靠着朱湖开发新区。当地人称为白龙沙,近年来上面规划为旅游开发区,这一块地被一家房产公司竞标夺去,准备沿湖建几幢别墅,本住在这个地方的几十户人家,需要全部搬迁,房地产公司和管事者一齐要求全部拆迁,给出补偿。经过两个多月的扯皮,相继搬走,但是仍然有几家不愿离开。也就是常说的钉子户。有的是想借此求得更多利益,有的则是真的不想搬走。白龙沙村余老汉一家子就属于后者,余老汉和老伴带着一个正在附近学校读初中的小孙女,几年前外出务工的儿子从十多层高的建筑楼上失足跌下,抢救无效去世。两年前儿媳妇带走了一半的抚恤金,和人跑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两个老人带着年幼的孙女艰难度日。老头每天去卖炒粉,老奶奶除了帮他做,还要四处捡塑料瓶纸板卖钱。他们名叫余明秀的小孙女,每天除了要独自去上学,中午直接到爷爷的炒粉摊上吃午饭,晚上放学到爷爷那里一直到七八点才回家。小女孩儿经历这么多事,性情更加内向,懂事了很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