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完】
问题自然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白路斜习惯了在可控范围内的放纵必然意味着他会确保一切都在他掌控的范围内，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实力到底是自信的，又不是盲目的自大，由他判断下的“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他也能把问题处理了，确保他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 这本身就是白路斜的做事风格。 没有反驳或是拒绝何律的要求单纯只是不想同他进行无意义的争论罢了。 毕竟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希望他去一趟，而白路斜对于注定结果的事情多少起不了做点什么无用功的心思。 算是顺其自然了吧，即使这样的事情放在白路斜身上所带来的冲击恐怕比他暴戾恣睢时更甚。 常规的精神力检查并不需要耗费太长的时间，结果很快就得了出来。 白路斜窝在走廊的长椅上玩手环，无视身边投来的一切打量目光。抬眼看回去的时候又一个两个退避三舍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个时候的医疗所比平时更忙一些，大概由于狂暴哨兵的影响太广，范围内的哨兵多少都来这里走了一趟，他们耽搁了一段时间，正好错过高峰期。此时更多的是本就在医疗所工作的人，处理着最后的事物，赶着最后几分钟到点下班。 倒是来得巧了。可能这也是何律算好的吧。 白路斜没再玩手环的兴致，又开始沿着戒指内壁一圈圈地摩挲起来。 目光随意地落在经过的人身上，引得他们担惊受怕地加快脚步，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一些足够基础的项目通过特殊的仪器就能够完成检查，并不需要借助向导的力量完成，偶尔一些别的原因他自己也回来看看自己的身体数据拿来同自己判断的结果进行比对。他也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还能这么怕他，明明他还算是挺配合的病人吧。 白路斜歪了歪头，目光停在取了报告走过来的何律身上。要说原因的话，可能就要从这人身上找了吧。 后者略带些茫然的回望，而白路斜已然没太所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依旧慵懒地看着硬邦邦的椅背，找了半天才勉强有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将就。 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人慢悠悠地站起来，跟玩腻了换个地方继续玩似的。 得到想要结果的何律没再做过多的要求，跟在白路斜的身后回到了车里。 白路斜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有些时候在明知目的地相同的情况下，再给予太多引导反而会起反效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何律还是愿意陪着白路斜做他想做的事情的。 不同于对方主动让步之后的补偿心理，单纯因为一些关于白路斜还能做出什么来的好奇。 他一向是知道的，这个人的特殊与独一无二。 在他开了一个不错的头，能够同其他人正常搭档合作，似乎也有了正确为白路斜进行精神疏导的方案后，绑定向导这一层身份大概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何律的视线落在看过一遍的报告上，清楚对方应该也明白这样的事情。 于是更不得不好奇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事了。 他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将主动权交给白路斜。 无论对方做出任何的选择，都影响不了何律自身做出的决定就是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医疗所也该进入午休时间，一切回归静默。而他们的事情也暂且告一段落。 唤回何律思绪的是白路斜的声音。 他说：“抽空去一下登记处吧。” 一句话知会在场两个人的意思非常明了。 司机有些差异地透过内置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情况，大气不敢喘。 何律倒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这已经是明示了。 正巧他也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更正一下。 无论如何拖延与解释，最开始的任务内容都已经足够作为“已完成项”归档入案了。 他对此没什么异议，应道：“好。” 语气平静自然，在本该由于近似于“离婚”性质的话题内，显得还有几分比白路斜更无所谓的模样。 对于他们而言，这到底只能算作一个持续了太长时间的任务罢了。无法与感情挂钩，及时止损与就此脱身都不会造成影响与损失。改变的不过是他们对于对方而言的身份定位。 实际上结束现阶段的关系或许更算得上一种好事。 何律心中考虑着白路斜的态度，当司机给他这一侧开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走下车，想着事情就也只是习惯性地往白路斜家的方向迈步，走了两步后反应过来什么，才停下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难得没走在前头的白路斜。 对方脸上带着惯有的笑，看着他的时候像是确认了最后的信息一般，回望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一点笑意。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放到何律的手里，对他说：“先放你那吧，有空我再拿回来。” 送出戒指的时候，何律没带有太多隐晦意味的暗示，不代表白路斜不能用这个东西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至少在何律身上，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戒指放在向导的掌心时，哨兵精神力的影响与损坏后外溢的精神力产生的共振效应，还让白路斜有那么些许触碰着的是何律的精神体的错觉。 被他的体温包裹久了都显得有几分冰凉，那才是来自海洋深处的生物应该有的温度。 只是指间擦过对方掌心时，依旧好似被那样的热量灼伤。 是会从他的尾翼开始点燃，连同他的影子一同吞噬的温度。 白路斜行色自然地收回了手，揣进口袋里的时候，没再能碰到戒指，分割出去的部分倒是没让他产生空落的感觉，只像是这样的东西存在放在另一个地方，但始终属于他。 就像何律自己曾说过的那样。 还能够感觉到本源来自于自身的精神力的存在，何律思考着需要改进的方案，视线随之落在戒指上损坏的位置上。 虽说只是非常细微的裂痕，在光洁平整的表面显得格外突兀。 作为他送给白路斜的礼物，把它修好确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哨兵似乎挺喜欢这个戒指的。 “我明白了。”他这么回应道。 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做到，那向来是他的准则。 白路斜很轻地笑了一下，对于这样的回应毫不意外，微一扬下巴对他说道：“回去了。” 折腾这么一遭也是累了。 计划始终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按部就班，顺着两人心意继续运行的游戏还能够持续很久，不存在需要费心的事情之后，就给之前的内容收个尾，勉强算是卖何律个面子，给系统个交代了吧。 尽管白路斜始终不认为他的决定应该被系统所左右而干预。光是想一想这样的可能，就浑身不爽起来。 看一眼手环的信息，才公布出来的狂暴哨兵的内容，在过了他有兴趣的时间后变得索然无味。 白路斜无所事事地走到厨房边上，看着重新被他允许使用厨房的人，毫不客气地开始加上心血来潮的菜单内容，听着人一一应下后满意离开。 明天应该依旧会是有意思的一天吧。 他盘算着选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到登记处去给那些人一个大大的惊喜。那应该会是同样有趣的乐子吧。 目光往厨房的方向偏移，嘴角的笑始终不曾消退。 怎么想都会是件好玩的事情呢。 开始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