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野男人留下示威的
“活像野男人留下示威的”
只见聂岚青身旁的谢如昼霍然起身,皱眉道。 “陆水秋双亲故去,父亲战死沙场,若是容她一介孤女远嫁外族,实在不妥。” 太子握紧杯盏,赞同道:“正是如此,越戎你还是另择他人罢。” 宴席已在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在这几人之间转了又转。 越戎却盯着陆水秋笑道:“既如此,那我更要娶了。” 他自顾自伸手去拽林映水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摊开手心,看她掌心狭长的伤疤。 沈玉闻起身,一把握住越戎的手,硬生生要掰开:“放开她!” 越戎连眼神都欠奉,他看上去是极少年气的,一甩手力道却大。 砰。 桌案被碰翻了。 沈玉闻单薄的身子骨并不能和他抗衡,踉跄着倒在一旁,扫落些许茶盏,斯文面孔被气得通红,七手八脚地试图起身。 沈玉闻摔得狼狈,场面也变得极不好看,聂岚青离席走来,谢如昼也大步流星奔来。 太子开口,语气不悦道:“越戎!” “你做什么?”林映水看着摔倒在地的沈玉闻,变了脸色。 越戎只看着林映水,似用目光丈量她手心伤疤。 他道:“在我们漠真,英雄之女不会被如此薄待。看上去,他们待你也并没有多好,现在又为何装作对你十分着紧的样子呢?” 林映水悚然一惊,不知是更怕他这番话被人听了去,还是惊讶于他的狂妄直白。 他松开了林映水的手,肯定道:“我娶你,我会待你好。” “你有病吧。”林映水发自心内地感慨,越戎只是哈哈大笑。 见她转头去扶沈玉闻,越戎貌似歉疚地冲着太子道。 “抱歉了,我们漠真男子的力气大了些,不知贵国的男子竟如此文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这一番话被转达过去,太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越戎殿下,实在不巧,沈公子犹在病中,比力气,恐怕还是我朝男子犹胜几分。” 谢如昼眼神锐利,寸步不让:“若殿下不介意,改日不妨你我比试比试。” “好啊,但比试总要有彩头吧。” “我朝没有拿女子做彩头的先例。”聂岚青出声道,端的是满面寒霜。 越戎转眸看向她:“聂小姐多虑了,谁说我要用女子做彩头?我要的只是让陆姑娘能决定自己婚事的机会。” 他形容磊落,语气却狂妄如斯:“我们漠真的儿女一向讲究你情我愿,绝不勉强。” “所以只要你们允她自行决定婚事,我赌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这话掷地有声,说得仿佛情深似海,二人早已定下了终身。 如果当事人不是她的话。 林映水一头雾水。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聂岚青走到林映水身边,拉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怕。” 林映水呵呵干笑,更有几分心虚:“我不怕。” 她只是感觉越戎是在整她。 扶起沈玉闻后,她关心询问了几句,后头这些人再怎么说话,林映水都没注意了。 其间越戎离席更衣,她趁机偷偷溜出去找他。 越戎甚至没带随侍,并未走多远,在一处假山下停了下来。 “你有话对我说。”他翩然回身,好似早就知道她一路尾随。 “你怎么知道?”林映水也不遮遮掩掩了,从漆红的柱子后头走出来。 越戎负手走来:“因为你一直在看我,我看着你的眼睛便明白了。” 这人说话总是叫人无法招架,林映水不自然地摸摸头发,打开天窗说亮话:“殿下,你为什么要捉弄我啊?” 越戎眉梢扬起:“那你为何又要把动了手脚的世家小姐画像予我,只留聂岚青一副美人图?” “据我所知,她早有婚约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不喜夺人妻子。” “一码归一码,你冲太子说要娶我,这也挺奇怪的。”林映水有点心虚,“还有你不该推沈玉闻。” “有何奇怪的?我喜欢你,所以要娶你。至于那位沈公子,我又不知竟有男子如此孱弱。”他耸肩,有些无奈。 “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我觉得你很有趣,喜欢你不可以吗?” 越戎离她越来越近了,俊美的面孔极有压迫感。 “总不能让我娶一个连我说什么都听不懂的人吧,你是头一个能与我对答如流的女子。” “拉倒吧。”林映水退后一步,“你们漠真族的女子不是个个都能与你对答如流吗?那总没有语言障碍吧,你别娶我朝女子了,你回去娶吧。” 越戎忍俊不禁:“你真的很有意思。” “我看你就是存心报复我。” “那你又为何一定要我娶聂小姐?是因为京城传闻所说,你喜欢谢公子吗?” 林映水本来不想跟他多说这件事,稍加思索却还是说。 “是啊,我喜欢谢如昼,所以想让你娶了聂岚青,好拆散他们。我心思恶毒得很,你大概也不会喜欢这种心里有别人的女子吧?” 越戎唔了一声,指了指她身后。 林映水目光呆滞了一瞬间,僵硬地回头,看到站在覆盖着几许白雪的老树下,立着神色冰冷的聂岚青。 “聂小姐……”她喃喃叫道。 聂岚青挪开目光,掉头就走。 林映水本来只是想揭露自己的恶行,让越戎了解她的恶毒,谁能想到聂岚青会在此处? “你!”林映水气急败坏,不知道该先去追聂岚青,还是先把越戎痛骂一顿。 “我本来想提醒你的,她刚来,可你说话太快了。”越戎无辜道。 林映水已经不想跟他多说了,飞快跑去追聂岚青。 开玩笑,明面上这么得罪了女主,那不得提前领盒饭啊。 林映水不是很认得路,她是撇下秀云独自溜出来的,聂岚青走得快,这一路绕啊绕的都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在宫里这种地方,稍微走岔了,她就觉得阴森森的,好似处处都很偏僻。 “聂小姐!”林映水跑得气喘吁吁,才终于在一座冷落的宫殿面前追上她,拽住了她的衣袖。 聂岚青站定了,抽出袖子,语气冷淡:“怎么?陆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手中紧攥的冰凉面料被抽走,林映水讪讪的:“我……” 聂岚青转身就走。 林映水赶忙挡住她,站在她身前,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聂岚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辩驳一二。” 这也没法嘴硬啊,人证物证都差不了,还不如干脆认个错。 “我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生出了歹心,聂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林映水小心地打量她,语气诚恳。 “若是你,你能原谅吗?”聂岚青只是不冷不热地反问。 林映水抿了抿唇:“如果是我在意的人,我会原谅的。” 吧? 不确定。 算了,反正骗她一下没关系。 林映水眼巴巴地瞅着她,聂岚青不说话,那不笑的神情还是有点吓人。 半晌,她才招手让林映水过来。 林映水见她招手,不知为何,反倒有些害怕,但她没有退路可言,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一走过去就见那冷若冰霜的美人朝她摊开双手。 ? 一抱泯恩仇吗? 林映水迟疑了一下,又觉得恐怕没那么容易。 可身体还是先她一步动作,她张开双臂,上去轻柔地抱住了聂兰青。 两具身体一贴近,林映水埋首在聂岚青的颈间,蹭了蹭她的肩。 一闻到聂岚青身上好闻的香气,林映水就放松了下来,她正欲说两句好话,脖颈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轻叫一声,却不敢动:“聂小姐,你为什么咬我啊?” 林映水看不见聂岚青的动作,就觉得颈间那块皮rou火辣辣的,被她的齿列咬破了似的。 也不知道见血没有? 聂岚青的报复意味好重。 她嘶声吸气,双手还是抱着聂岚青的肩,也不敢推她,甚至轻轻拍了拍她,像安抚野性难驯的小动物一般。 “聂小姐,那你解气一点了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别让她领盒饭就好,让她苟到任务完成再杀她吧,求求了。 她忍。 只那么一会儿,聂岚青咬的动作变成了吮。 咬伤的刺痛感没有那么尴尬,可聂岚青在她脖颈间小小吮那么一下,林映水耳朵即刻红了,脊背一阵发麻。 她这下反应很大,抬手就推聂岚青。 对方却变本加厉地深深吮吸起来。 直到林映水加大力气,才勉强推开她。 聂岚青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脸上神情还是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一双眼幽幽地盯着她,薄唇红得几乎刺眼,昭示着方才她做了些什么。 林映水狼狈地捂住脖颈,在她吃人的目光下率先败下阵来,目光躲闪,半晌说不出话。 寂静的对峙中,她看着林映水指缝间透出的一点鲜艳红痕,语气幽冷。 “解气了。” “啊?” 聂岚青转过身,赤裸裸地威胁:“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可就要小心些了。” 林映水心里咯噔一声,尴尬局促都被吓飞了,低头保证。 “我、我不敢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冒冒失失地出来了。 一抬头,聂岚青早走了。 林映水那叫一个着急,聂岚青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呢?都不等她? 她又着急又心虚。 虽然说她这样子出卖聂岚青有点过分,但是女主就不能等等她吗? 聂岚青为什么不等她一下,她不是都报复回来了吗? 就等等她会怎么样?这个路真的不好找啊。 林映水垂头丧气的,周边又没看到一个宫女太监。 哎,主要是这又不能打开导航。 一想到这儿,她就问:“系统,你不能给我导个航吗?” “可以的呢,宿主。” “你不早说?我真的那么多次要迷路,你从来不说话。” 林映水要气绝了。 “不是的呢,宿主。之前积分不够,746也无法为你导航,最近才可以的呢。” “行了,别废话,给我导航吧。”林映水一句话也不想跟系统说。 “好的呢,746为您服务,已开启导航。” 等她好不容易走回宴会中,已经散场了,只有秀云望眼欲穿地等着她。 只是还没等林映水走近呢,秀云就大惊失色地飞快冲她跑来。 她一伸手捂住了林映水的脖子,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姐,你的脖子是怎么弄的?” “啊?就是被聂岚青偷听到我出卖她的事了,她咬的。”林映水唉声叹气,“她报复人的方式也太原始了,硬生生咬我。” 秀云痛心疾首:“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呀?这法子简直是……” 她像是恨不得捶胸顿足,一条条地给她解释:“小姐这儿又没有铜镜,你若是看了便明白了。你脖子上现在这痕迹,活像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示威的。” “小姐这么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聂岚青好歹毒的心思,这是要诬你清白呀!” “太歹毒了!” 林映水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怪不得咬完她,还吮一下呢。 她是说怪rou麻的,原来聂岚青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果然是以牙还牙啊。 林映水也没法指责她,一脸倒霉样地自行遮住脖子:“谁让我给那谁送画像的事被她听到了呢,算是扯平了吧。” 秀云仍旧愤愤不平:“小姐这一路上没变成条件吧?还好他们都走了,只有沈玉闻还在等着小姐你。” 林映水也不当回事:“看见就看见了吧,没事,我也不嫁人,沈玉闻在等我?等我做什么?” “不知道呢,刚刚还在,现在也没见个人影。” “对了,小姐你刚才不在,不知道那漠真皇太子已与谢公子定下了明日在猎场比试呢,到时小姐也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