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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开心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和叶琳姗边走边聊,头顶的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初夏的阳光美好得像一首诗。骆轶航与我冷战了一个月之后,第一次主动拦住我的路,问:“我们可以聊聊吗?”他的脸上有摇动的细碎光斑,微皱的浓眉,冷淡又困惑的深眸,充满男性气质的高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下巴弧线,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又似落满了柔软的哀伤。叶琳姗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说:“我有事先回教室了,你们慢慢聊。”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掉头回教室。这个傻姑娘,她以为我和骆轶航只是因为误会而赌气,好好儿聊一聊解开误会就能雨过天晴、和好如初。我跟着骆轶航走向教学楼后的小花园,因为是午休时间,那里稍显偏僻。一路上都安静极了,灿烂的阳光劈头盖脸地落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我似乎能听到死皮被晒得翘起时,发出的轻微的啪啪声。麻雀在枝头跳跃,蜜蜂围着一朵硕大的月季花嗡嗡地飞着,我们的脚踩在草叶上,发出窸窣的声音。骆轶航在花坛边站定,转身面向我。白色校衫和黑色的布裤子,最普通的衣着,穿在他的身上却自有一种宁静贵气的气质,挺拔、俊朗。他的右手旁刚好是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花,画面美得像一幅画。他望着我,我亦望着他,也许只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但从我心里流淌过的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而我希望是一百个世纪那么长。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儿地看一看骆轶航了,以前我们好的时候我还觉得对视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可是失去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能坦坦荡荡地直视爱人的眼睛、眉毛、鼻子,是那么奢侈。“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而疲惫。我笑了一下,反问道:“你希望我说什么?”他眉间的褶皱又深了几许,深得我很想踮起脚去抚平它。“顾昭昭,”骆亦航似乎是强按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严格来说你和我已经半点关系也没有了。可是我就是他妈的贱,我就是他妈的听不得别人说你不好,我就是他妈的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骆亦航的修养一直比我好,以前我激动或者生气的时候就会飙几句粗话脏话,可是他从来不。因为很多脏话都是和“母亲”有关,他不愿意亵渎,所以干脆控制自己不骂任何粗话脏话。可是现在他一连说了三句“他妈的”呢。我没出息的又有点想哭,因为骆亦航对我的心是那么的赤裸裸,哪怕被我抛弃,被我践踏,他仍是难以自控地关心着我。再等一等吧,两个月,不,只要再等一个月零十七天,我就把所有隐情都告诉你,哪怕你要打我要骂我我都愿意,只要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原谅我这一刻的自私和虚荣,我想守住自己对爸爸的承诺,亦想在那些等着看我悲惨下场的人面前扬眉吐气。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会拿一生做补偿。我在心里对骆亦航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而事实上我只是望着他不说话,眼底有泪光流动。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爱我、关心我,谢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然后我转身一步一步离开,骆亦航在我身后静默着,如一尊石像。第九章有类似的遗憾,所以一起漂流在人海——我在黑暗中如一只失眠的黑猫,抱着膝盖披着毯子缩在沙发一角,只希望黎明快点到来。陈梓郁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这是我最近的新发现。那次他差点掐死我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还是每天回梓园住,但我起床的时候他还没起床,我下班的时候他还没下班,我们各居一室,打照面的时间并不多。直到某个周末,我心血来潮在家做饭,他来倒水时经过餐桌然放慢脚步,看着我做的小炒rou,略显惊讶地问:“你还会做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出于礼貌,我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你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我只是假装客气,结果陈梓郁真的挪开椅子在我对面做下来,看我拿着筷子发呆,他没好气地问:“怎么还不给我拿碗筷?”或许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的老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那天之后,只要有时间,陈梓郁都会提前打电话和我说他晚上想吃的菜,他的菜谱从一开始的醋熘白菜,慢慢发展到红烧狮子头,难度系数越来越大。偶尔因为加班,我没办法给陈梓郁做饭,三秒钟之前还在欢快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吃鱼香茄子”的男人,瞬间就会啪地挂掉电话,幼稚又任性。“我出高于他们十倍的薪水,你把那儿的工作辞了行吗?专门替我做饭吧?”那天我难得准时下班回家,做了一桌子饭菜,陈梓郁终于忍不住财大气粗地建议道。“你总是习惯这样用钱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吗?”他语气里满是对我所做工作的轻视,我忍不住有点生气。陈梓郁吃了口西红柿炒蛋,慢吞吞地说:“当然也有别的办法……比如打个电话给你们GT的老板,让他们找个理由把你辞了……”我瞪他,他轻咳一声:“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此下策,我可不想逼你在饭里下砒霜。”“知道就好……”我小声嘟囔,而陈梓郁明明听见了却也没有生气。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像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下班后他来接我,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在厨房洗碗,他在客厅看新闻。陈梓郁看着我,然后坐到我身边,将我轻轻地搂进他的怀里。他将我的脑袋安放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吻吻我的额头。“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他笨拙地安慰我。我有点想笑,可是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脚趾真的就没那么疼了。我没问陈梓郁关于他和沈玉芳的事情,因为那不关我的事,而当沈玉芳主动来找我时,说实话我挺惊讶的。和陈梓郁结婚两年来,我和沈玉芳除了在家庭聚会上见过几次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是脸熟的陌生人。在她怒闯梓园之前,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温婉亲切的贵妇阶段,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她内心其实是极其看不起我的,她和陈家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她的演技好一些罢了。周五下班时突然变天,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我原本打算搭陌桑的便车回云,可是走到大厅时,有人叫住了我:“顾小姐。”是陈家的司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