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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手中的古卷,便勐然散开。万千纸页,如似金蝶飞舞。三枚古钱,只是一个障眼法。那一刻,素影心头升起一抹极为不好的感觉。轰嘭!就在其身后,方才黑洞出现的地方,一声巨响。无尽的灰光散开,青之叶竟然从里面安然无恙的飞出。理论上,那绝对不可能。可是,那确实发生了。而最惹人注目的乃是青之叶身上,竟然带着万千的丝光。那像极了白小五方才的模样。只不过,那丝光的另一头竟然都连在青千藏的身上。青之叶傀儡身、青千藏,两个人身上的丝光便似要成茧一般,千丝万缕把素影困在其间,更可怕的是那丝光上带着莫名的魂气。那周遭飞舞的天书纸页,散出无尽的威压。突然,一页天书勐地燃烧起来,竟然光亮灼人。那一刻,素影不由一声惊唿:“天魂火焰”那天书,竟然是天魂所化。天书纸页,尽数而燃,猎猎之火,势不可挡。“素影,死在天魂之下,不辱你彼岸之身!”青千藏淡淡一笑。“你竟然与天魂合一了?”素影几乎不敢相信。天魂乃是天棺一道魂。理论上,天魂只能寄宿在宿主体内,而宿主绝对不能借用天魂的力量。画魂、云沐瑾都是如此,否则他们怎么会死?宿主死,天魂出。可是,谁也没想到青千藏身为宿主,竟然能驾驭天魂成术。三魂归一,竟还能与天魂合一?青千藏果然是异类!唿唿!天魂焚体,素影怎么能敌?素影的虚幻之身,勐然炸开,散出四道流光。那其实乃是四道彼岸分身。可是,他们兄妹谁也逃不出千藏的术法牢笼,哪怕是白夜影。万千彼岸花,化为青烟。那一刻,刚刚斩落慕倾城的白流苏身子勐然一震,脸色一变。海荒之上三界山外的白衣女子,则是微微一蹙眉。瞬间,她的眉心处,便显出一道漩涡。同一时刻,青千藏的术法牢笼内,竟然也出现了一道漩涡。原本丝毫无望的四道彼岸分身,竟然在濒死时刻各剩一丝残魂遁入漩涡。青千藏一挑眉,可是却未敢轻动。因为,这个时候能救走彼岸花的人,他恐怕不敌。青水山外,烟消云散。青千藏与青之叶傀儡重新合二为一,天书化为一点魂光,重新归入青千藏的眉心。青家,躲过一劫。而三界圣山外的白衣女子,脸上却闪过一抹戾气。第一千零六十二章仙棺!一杯酒,一世凡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凡人一世,生命短促,诸事不定,一番梦境,乐少苦多。所以,对酒当歌。纵情,其实无过。那便如柳镇的最后一夜,更准确地说乃是王家的最后一夜。因为,此时整个柳镇消失得仅仅剩下了王家老宅。王家院外,已然是茫茫仙葬,一切都被雪意掩埋。似乎,这里从来没有过一个村落,它名叫柳镇。院内,四个人把酒言欢,无比的欢畅。岁月,似乎在逆行流淌。院中那棵老树原本微黄的叶子,渐渐浸润了绿意。屋檐下,一对老去的雨燕竟然探出头来,在夜色里呢喃不已。离水、梨若头顶花白的头发,正在一点点地如同墨染。梨若一袭素衣,淡雅温婉。离水白衣胜雪,长发披肩,不染纤尘。那是真正的离水、梨若,仙气无尽。可,四个人似乎都忽略了这种变化。他们的眼中,都没有任何的惊讶与诧异。酒,在继续。这一次,一定要尽欢。“离水师兄,梨若师妹。阿木再敬你们一杯,谢你们五十年风雨陪伴,为我化凡。”阿木苍苍白发不改,但是眼中有微然的光亮。“阿木,我们是兄弟!”离水举杯。离水的目光和当年在北寒宗后山初见阿木时一样清澈无暇。有些东西,真的不会随岁月改变。“没错!”阿木笑道,“离水师兄,我们是兄弟!”这便是阿木与离水之间的誓言。“离水师兄,我们曾约定要纵横海荒。可惜,海荒太小。我们目光在三界,甚至三界之外。只是,我们不忘初心!”“不忘初心!”离水大笑。兄弟二人,一个仙姿无尽,一个白发佝偻。一个仙,一个凡。但是,他们的心还在一起。于是,共饮一杯。此时,柳镇上空,两轮明月渐渐闪亮。阿木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吗?“鸦儿,这一杯,我敬你!”阿木低头看着小乌鸟。“呀呀”小乌鸟欢叫着,然后轻轻一跃落在阿木的肩头。黑亮的眼睛里倒映出阿木的衰老的容颜。“敬七劫浮梦,你我曾经共饮。敬万万年前,你伴仙尊左肩!”“呀呀呀”阿木一笑,仰首把杯中的酒饮尽。小乌鸟则蹭了蹭阿木的面颊,一下跳在酒桌上,亦饮尽碗中酒。宿命,轮回。无论是白金丝雀,还是乌鸟鸦儿都与沧海有不解不尽的缘。“沈烟,最后我敬你!”阿木终于笑对沈烟。此时的沈烟,白发尽去,光彩照人。倾城绝世,浅笑嫣然。柳镇五十年,沈烟终于以本来的面目示人。沈烟的美,无需尽言。“老头子,你敬我什么?”沈烟笑着一手举杯,一手却是轻轻地挽住阿木的手臂。那是自然而然的动作,那是一种习惯。“敬你我之情,劫重重,仍不失不忘;敬你伴我由仙入凡,生死相依;敬任谁谁都可来去,唯有卿永驻心底!”阿木白发如霜,皱纹堆累。可是,这几句话,情真意切,颇为动容。甚至,阿木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其实,凡世一生,又有谁能真心伴你五十年?恢复了所有记忆,阿木当然知道这抹紫衣意味着什么。“王寒!”沈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眼中已经噙泪,“老头子!我只记得鬼尊教诲宁要美人,不要江山!”是呀!宁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是爱,更是勇气!为了阿木,沈烟什么都可以放弃。说罢,沈烟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两个人酒杯相碰,各自仰首和泪而干。……“老婆子,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办?”“你死了?那我就跟着死呗!我一个人活着什么劲?”“不!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那样我才高兴……我在天上看着你……”“瞎说!”……“沈烟,若我死了,你怎么办?”“王寒,你若死,我便不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