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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他。他招式很快,除了几缕头发在我眼前被割断,几乎毫发无损的杀死了眼前的几个小喽啰。就在我想要从他怀里下来的时候,他倏然倒地,小嫮惊呼一声扑上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胸口,我闻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我没听到小嫮怎么喊叫的,他也没听到,他抱着我坐在墙角,我用爪子抹了抹他脸上灰色的点,却发现越抹越多,怎么都抹不掉。他喘了好久的气,才把手搭在我的耳朵上,气息微弱的说道:“这么久都说不了话,你很痛苦吧。”心口有什么要炸开,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生怕错过什么词,他却半天都没能提上气,一个呼吸便是日出日落般漫长。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这个笑容,那么遥远,可我记得,我见过,在一片蒸腾的热气中,一把扇子背后,他露出了这样温和包容的微笑。他最后一次摸了摸我的脑袋:“素汝。”素汝。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灰色渐渐变成鲜红色,顺着他的轮廓流下来,我的记忆终于拼凑上了。玉孚尹,江彦令,都是一个模样。则夷的模样。☆、第三章那年初见彦令死前那一声“素汝”让我脑海中的散乱过去清晰完整起来。我不是猫,我是狸。我出生的时候,妖界正时兴修仙,狸妖族和狐妖族正是妖界泰山般的家族。狸妖族皮毛都是有着或黑或黄的花纹的,可我随了阿娘通体漆黑妖气很重,身为族长的太爷瞅了我一眼就说我没有修仙的天分,为我取名素汝,也纯粹是希望我安静点,可惜我如他所料的名不副实,他只好一心一意培养端庄美丽的阿姊妆成。他不喜欢我还真不打紧,除了他,阿爹阿娘喜欢我,阿姊喜欢我,大家都喜欢我,因为他们觉得修仙完全没必要,所以他们喜欢妖气重的人来显示他们的叛逆,比如刚出生的我。作为回报,我学会了到除了天界之外的五界去捣乱,最喜欢看着不关心我的太爷吹胡子瞪眼的拍着桌子喊的像人间的老妈子一样哭天抢地,阿姊会立刻在太爷抄起木杖打我之前把我轰走,然后安抚一下气的发抖的太爷。这个时候天界关系和妖界颇为紧张,我一向不甚了解为何妖界和天界相看两相厌,妖界还要巴巴的修仙,直到伊泽这样拿她和我都熟悉的人间这样形容。她说天界就像是皇帝老儿的家族为神,他的臣子为仙,神仙坐在坐在高台上,底下的五界就是他的子民,每个人都想当皇帝,想当皇帝要么起义造反,要么架空皇权,架空皇权比较方便,所以就想通过先去做官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只手遮天。我歪着头问道:“那你也想当皇帝吗?”伊泽愣了一会儿,道:“我是女的,为什么当皇帝。”“为什么女的不能当皇帝呢?”“……”伊泽是我去人界玩的时候捡到的,与其说是捡到的,倒不如说是她缠着我硬要来的,当时我把她从酒楼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手中救下来,她就黏上我了。我吓唬她说我是妖怪,然后解开缠成两髻头发,把我怎么都变不消失的狸耳给她看,谁知她居然笑着摸了摸我的耳朵,说真是可爱,然后又哀哀戚戚的哭诉自己飘零的身世,仿佛我不带她走就是我的问题,我说妖界的瘴气你受得了吗,她捂着眼睛委委屈屈回道:“若是我死在那里,倒也一样,只需姑娘把我安葬就好。”我知道阿爹阿娘要是晓得这次我捡的不再是各种吃的玩的了,肯定是要永远禁止我踏足人间,但我想,我大概是没和我一样顽皮的姐妹一起玩,太寂寞,而伊泽又懂人间,和我谈得来,我才如此冒险的领她回去。我让她身上沾上妖的气息,然后把她伪装成一个小侍女企图蒙混过关,我对自己的法术真心没什么信心,可是阿爹阿娘甚至潜心修炼法术精通的阿姊都没发现,我心中窃喜,但是只能和伊泽分享,她倒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啊,你很厉害啊。”她就因瘴气侵蚀病殃殃了几天,很快就可以和我一起在妖界和鬼界到处捣乱了。我带她在族里各处溜达,她熟悉的很快,没多久就可以带着时常忘路的我走了,这点我真的很佩服她,更佩服她的是,有的时候闯祸了,她拉着我跑的居然比我还快,我都有点怀疑谁才是真正的闯祸精,而她给我的答案是,人间生存险恶,逃跑是必备技能。不过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她老是不肯和我一起就着玉泽潭里的雾霭弥漫潭水里洗澡,我一直觉得这里比屋子里那个憋屈的池子好玩多了,她却说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说完就背对着我坐在岸上,那一脸扭捏的模样,仿佛我才是那个看人洗澡的登徒子。后来闭关修炼一年的太爷提前准备重见天日,我正琢磨这这个最厉害人物的眼皮子底下该怎么混过去,收到消息的第二日,我再去找伊泽的时候,她的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一张纸条,什么都没有留下。而纸条上,也只有一个苍劲锋利的字:谢。如此,她便这般轻盈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而我被迫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撒哪,只好把门前所剩无几的果子啃光,内心把我不认识的她祖宗十八代给腹诽了一遍,才勉强平息下来。太爷提前出关,听闻是因为天界准备和妖界联姻,联姻的对象则是我阿姊妆成和六御玉帝第二个儿子,太子则夷。则夷何许人也?太爷逼我了解的人中着实有这么一号人物,当时关于神仙界世系中这样描述他,说是其相貌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秀莹,会弁如星,又说其本领,助其父治天界之时,海内河清,天界安夷,又说其品行大雅宏达,班行秀出,总之是个夭矫不群的天之骄子。我当时听着族里的夫子晃着脑袋念出这么一串话,便道:“怕是那杜撰宗谱的人将毕生所学的马屁话全砸在他身上了。”夫子却捻着没几根的须髯,摇摇头道:“论及才气,老夫自负六界超今冠古,但,也不得不认同,这则夷,是个多少溢美之词也无法堆砌的人才。”我不置可否,毕竟对着将上位者须溜拍马,天下大同。——————阿姊将成婚的那日,说是阿爹想携没见过仙界的我和阿娘转悠一番,叫我及早梳洗一番,可我从人界溜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把这茬给忘了,身上还是脏兮兮的,所以我决定沿袭我往常的习惯,在玉泽潭里就地洗洗。我看着溪边的木兰花开的正好,一旁垂着的的风铃花柔软的伏在水面,白色的蒸汽中,我听到了鱼尾扇动流水逆流而上的声音,来不及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