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美人耽兮不可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这又被爸妈窜梭出来来遛狗啦?”

梁欢住在一楼,透过隔音效果差强人意的窗与墙,楼底的交谈一声一声往他耳朵里蹿,他闭着眼,恍惚间那女声就像电影下的字幕似的,一行一行从脑袋里蹦到漆黑眼前。

“是呢……哈~王奶奶早上好啊。”老人家的声音大多温和低沉,唯有这道女声,清丽中带些慵懒的沙哑,打了个哈欠后又继续道,“我们周六不休息。”

欢欢:“嗷呜!”

“你们家欢欢的模样越长越俊了哦。”

梁欢伸手搭着额头,翻了个身,额角跳了跳,终于想起了那道熟悉的清丽女声的主人,那个周一才见过的唐小姐,那个遛狗遛得近乎石破天惊的女人。

“哟!这是谁家的衣服?怕是昨天晚上就被吹了下来吧?”

梁欢一怔,想起昨天傍晚被他挂在阳台外的衬衣,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伸手拉开了窗帘——从卧室的窗口望去,正好能瞧见阳台外空空荡荡的衣架子,以及楼下相对而站的两个身影。

王奶奶正对着这栋楼,梁欢没将窗户关严实,远视眼的老人家一眼望见了他:“小伙子,这衬衣是不是你的?”

闻言,背对他而站的女子终于循声回过头:“唉?你不是姜姜的发小么?”

牵着小泰迪的女子身形高挑,望向他的眼睛眸色清亮,刚回国不久的梁欢还没有从语死早的状态中脱离,一时难以从博大精深的汉语言中想起与这双眼睛契合的词汇,脑中只有毫无内涵的五个大字“很大很漂亮”。

……

他仍维持着拉开窗帘的姿势,双手笔直侧平捏着尚来不及放开的窗帘,只罩了件T恤的胸膛迎着清晨的骄阳,迎着秋日的凉风,再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头毛与憔悴的神色,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有多蠢——

一个用睡衣拥抱未来的傻子。

“这是你的吧?”唐令仪向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灰蓝衬衣,招摇着朝他问道。

“是,”梁欢收回手,木讷地点点头,随即,又追加了句让他日后不堪回想的话:“麻烦唐小姐帮我扔上来。”

……

四周陷入一段突如其来的寂静,连那条与他同名的小泰迪都静静地趴在原地。

一楼虽然楼层低,可窗台到底也有四五米的高度,也只有他,被瞌睡蒙了脑袋,才会一时嘴瓢让唐令仪把衬衣扔上来。

梁欢不动声色,右手握拳掩在嘴前咳了几声,正想对阳台下的唐令仪掩饰几句,哪想“我这就下来拿”还未出口,唐令仪忽然将手中的衬衣绕着衣架拧成团,紧紧蹿在手里,举至脑后。只见她身子微微后倾,左手向前伸直,整个人向前微微平跳几步,一瞬借力,将手中的东西向上丢出。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非常标准的实心球投掷姿势。

“啪~”

衬衣球打在了梁欢侧前方的玻璃上,渐渐散开,随风飘飘悠悠地又回到了地上。原本湿哒哒的衬衣变得更皱了。

梁欢:“……唐小姐好身手。”

欢欢:“嗷——汪!”

唐令仪:“……”

~~~~~~

唐令仪觉得她是脑袋秀逗了才会使出这么一套花拳绣腿把衬衣丢上去。

天晓得她上一回扔球还是高三那年的校运会。

虽然梁欢扔衣服的要求委实奇葩,但到底也是因为她,那件质量上乘的衬衣被蹂躏得完全无法上身;也是因为她的大意,衬衣侧腰处甚至被衣架划了道口子。守着衬衫等着梁欢下楼,她揪着欢欢的狗绳悔不当初地想,不知一顿早饭能不能卖个人情?

这时候梁欢终于醒了神,懊丧地看着皱巴巴湿哒哒的衬衣,想起一会儿还需陪着客户上雁云山,心头顿时五味杂陈。

这本是他为今天准备下的衣服,本只想着挂一个晚上将上头的小褶皱捋捋平,哪想昨夜一心扑在程序BUG上,竟然直接把衣服晾到了阳台外头……他是智障吗。

“梁先生不好意思呐,要不我请你吃粢饭团子?你才搬来没几天,还不知道我们小区外的粢饭团子是Z事早点一绝吧?”

欢欢是只伶俐的小泰迪,感受到了主人对面前这男人的刻意讨好,也跟着蹭到梁欢脚边卖起了萌。然而梁欢沉浸在自己是个智障的情绪里,并不想吃粢饭团子。

他扯扯嘴角,勉强地勾出一丝可疑的微笑:“不必了,我去公司吃早餐就好。”

“嗳,毕竟是我把你的衬衣捣成了一团……”看见梁欢发觉了那道口子,唐令仪又惊道,“啊,我外公是老裁缝,我回去托他把这衬衣补补?”

“不用了。”

正想再说什么,唐令仪倏地从他手中将衬衣抽了出来,惭愧笑道,“后天,后天我就还你一件簇新的衬衣!”

不等梁欢再有所回应,她故意堵他话似的,转身就走,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站在清晨的骄阳下,站在秋日的凉风里,梁欢凌乱地与脚边的被唐令仪抛到脑后的小泰迪大眼瞪小眼。

~~~~~~

因为这一闹,梁欢赶到公司稍晚了些。等一行人出行终于到了雁云山山脚,景区售票处前的队伍早已十分壮观。所幸他们一早定了VIP团票,等着取票的空闲,他见到了姜宏。

生活总是出其不意地给人惊喜。

一个沉醉于传统礼乐,一个向往神秘的东方文化,他那看起来文雅的发小竟意外地与客户合拍,于是他只能哭笑不得地临时当起了翻译,绞尽脑汁地将姜宏口中那些生涩拗口的词汇转述给Jarvis先生。纵然他在美帝求学多年,表达口音都极为地道,可真碰上了那些之乎者也,他仍是一头雾水。

对于传统,他所知的不过那么些微末的四书五经。而这些论语中庸,又大多在高考后还给了语文老师。

“难为你了,”临走时,姜宏笑着告诉他:“如果令仪在身边,一定不用辛苦你口译这些。”

向来自诩口才颇佳的梁欢还未从刚才支离破碎的口译历程中拾起自己碎了一地的自信,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抱着小泰迪的高挑身影,疑惑地脱口问道:“她的口语很厉害么?”

姜宏笑着颔首:“她也是海归,不过她是腐国C大毕业,那一口英音可迷人啦~”

直到这个时候,梁欢才知道那个瞧着迷迷糊糊,总是抱着一条小泰迪的女人原来竟有这样背景。国外的学术氛围与学位认证与国内大不相同,姜宏或许不知道,但他却一清二楚。甘愿放弃在C国的大把资源,转而回到Z市的书院当国学老师,这究竟要怎样的勇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面对姜宏,他没有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表情,于是让她猜出了一二心思。于是这位小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