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此情可待成追忆

    

☆009 此情可待成追忆



    好说歹说送走达尼兹这尊大佛之后,我又一次摸回安乐椅上。这回我没准备把自己摇明白,强忍着困意,开始琢磨自己睡得比猪香到底是因为什么。

    当然跟我的任何非凡物品无关,我的序列名称可是叫“鉴定师”,以最大程度巧妙利用非凡物品的负面效果是我们鉴定师的非凡能力。更不要说我在偷博诺瓦的宝库时认真搭配了一番……

    我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旋了下来,这件二级封印物中装满了我的赃物,我在心里把里面的非凡物品都过了一遍……直到我的眼神飘忽地看向手腕处系着的发带,这玩意在我从“倒吊人”的船上下来之后就被我挪到了手腕上,藏进衣袖中。我没有开灯,屋内不算亮堂,那条充当了首饰的发带闪烁着危险且迷人的星光,我一时间看花了眼,似乎漫步在了浩瀚的星海之上。

    我一个激灵把自己从梦境边缘拽了回去。时至今日我才觉得这件非凡物品有点蹊跷,它的能力强到堪称反追踪神器,负面效果却只是让人在黑夜里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孤独,而且一开始它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博诺瓦的工作台边,系在那个散发着机械流光的卷轴上。

    博诺瓦似乎不觉得那是什么非凡物品,但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我的视线就被它所吸引。博诺瓦见我这么感兴趣,他将发带从卷轴上解开,把我按在椅上,想用那根发带为我束发。

    可娜普洛佩的发质硬极了,又因为我穿越过来之前的一场攀岩运动出了意外,剪成了一刀切的齐耳短发,到我坐在博诺瓦面前时,那头棕黑色的发也才刚长到下巴。粽发在博诺瓦手间逃窜,饶是博诺瓦那双能制造出精密仪器的手也无法驯服这头头发。他最后放弃了这一举动,将缎带系回了卷轴上。

    我没敢问他那是什么,那时我在阿罗德斯那里刚犯了事,见到博诺瓦也有点不尴不尬的。

    在因蒂斯待着的那短暂的一周,我常常去研究这条发带。摸一摸,感到一阵冰凉刺骨的孤独感;嗅一嗅,闻到一股夜香草的清新淡香;搓一搓,两层纱在指腹间传来奇特的触感,点点繁星在我指间流动。我将灵力注入其中,立刻得到了它的强烈反馈。

    我看到了一位身着黑色繁星长裙的女子,与此同时,一道道信息流涌入我的脑海,同时伴随着温柔的女声,声音将这条发带的能力与效果都讲给我听了。

    知识在我脑海中翻涌,我猛地收回手,一切画面就此被切断,有温热液体自上而下从鼻腔涌出,鲜红的血在博诺瓦的桌上溅起一朵朵扎眼的花。

    我那时纳闷透了,完全隐秘自身,斩断神秘学上的一切联系,多强的封印物,说不上一级也得有个二级,可它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被博诺瓦绑在卷轴上,虽然我知道蒸汽教会烧钱技术一流,但这也太……浪费了吧?

    现在这玩意到了我手上,多半是它致使我长睡不愿醒的。但是让我丢掉它?我同样不敢。没了这玩意,下次来敲我门的可能不是达尼兹,而是博诺瓦了。

    嗯……他可能根本不走正门,多半会直接出现在我屋的客厅里。

    想了想这副地狱绘图,我觉得还是不要摘下去得好。目前还没有长睡不醒的征兆,距离下周塔罗会还有三天,睡三天我倒也能接受,反正外边把我的通缉贴疯了都……我可以下周去塔罗会上问问看。

    或许等我等梦中的“我”死去之后,梦境就会自动结束?但“我”在梦境碎片中明显升到了序列2,一个天使能死得那么快?我怕不是一躺躺到第八灵灾之后才能起来。

    想了这么多,我的脑内仍然是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困意早就把我的脑袋冲出问题之外了,我狂甩头也无法抵挡困意一点点将我吞噬,似乎有一万个数学老师围着我上数学课。

    我也像以往的每一堂数学课一样放弃了抵抗。

    这一次,我看到了那条发带。

    它将梅兰妮那头缎子一样的白发束在脑后,黑色的点缀使她看着朴实而高贵。她似乎总是穿着一身黑夜修道院的修士服,哪怕在因蒂斯,她的衣裙也总是朴素无华。

    可我想,如果你亲眼见过梅兰妮,就会觉得朴素使她高贵,使她特立独行脱颖而出。

    梅兰妮正坐在白枫宫的秘密花园里,脚下铺着一层红红黄黄的因蒂斯枫叶。她在湖边支了一杆鱼竿,满脸被微风吹舒服的慈爱,颇惬意地当姜太公。

    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走上前去,把枫叶踩出咯吱声响。旁边的小凳飞到他脚边,他从容坐下,栗发长直背心,被一根稍显简约的蓝色缎带束在脑后。我把有限的摄像头视角向他移了移,那张脸差点让我从梦中惊醒。

    博诺瓦·古斯塔夫。

    得亏下一刻我想起这是梦境,又发现面前这位因蒂斯三王子并不是完全成年体,他的五官已经显现出我那个导师的雏形,却稍显青涩一些。

    “因蒂斯的新款式。”博诺瓦开口,声音也比我认识的博诺瓦更澄澈几分。

    “好看吗?”梅兰妮像是猛然从梦中回神,她摆了摆头,把那条发带拨到博诺瓦面前。“我没想到你会关注这个。”

    “因为在宴会上看到有人在用类似的发带,所以想到了小姑您。”博诺瓦自然地将手抚摸上那条发带,带了点隔阂和珍重地摸着。

    梅兰妮问:“猜猜谁送的?”

    博诺瓦答:“父亲……?”

    “为什么会猜他?”

    “我猜对了吗?”

    “错了。”

    “那……jiejie?”

    “也不对。”

    “夏尔?”

    “更不对啦,夏尔那么怕我。”

    “我猜不出,小姑。”博诺瓦缓缓摇了摇头,浓密且长的睫毛在自然光下忽闪着,他突兀地将话题一转。“因为您是父亲的情人。”

    梅兰妮似乎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一个提出的问题,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每一次来都会找父亲;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连母亲也不知道的秘密;你们关系十分亲密,常常进行一些旁人无法插足的密会。”博诺瓦的眼睛盯着梅兰妮,特乖巧地数起梅兰妮的一条条“罪状”,或许在他看来,这足以构成两人有jian情的证据。

    “不够严谨,不太像你。”梅兰妮不怒反笑,似乎在笑博诺瓦的天真想法。她又用那种幼教式的语气问他。“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找我做什么?”

    “不为什么。”

    “好吧。”

    他们两沉默了一阵,一起去观察那杆没有动静的鱼竿,花园里极静,初秋的太阳刷在他们的脸上,给打出个挺漂亮美丽的光影轮廓。

    梅兰妮突然站起身,博诺瓦也随之站起。她侧过身,先是掸掉裙上的灰,复又转回身,踮起脚去爱抚博诺瓦的脸。她顺着颧骨向下一点点描摹博诺瓦的皮相,语气依然充满哄孩子的童稚:“你想想看,我会对你父亲做出这样的事吗?”

    “不会。”博诺瓦玻璃一般蔚蓝透亮的眼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小姑那双灰眸。他未制止住那只试探着向下摸去的手,博诺瓦甚至还攥住她的手腕要她无法回收。

    我瞥见梅兰妮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奇妙且秘而不宣的眼神。那眼神似一道闪电,把我震得浑身酥麻。她像是看着眼前自己亲自喂大的小狗崽子蜕变成了狼,那眼神在博诺瓦眼中应该也绝顶的美丽动人、风情万种。

    我捂住眼睛,再看下去多半会有点18X项目。

    天雷和地火的确是在那一刻私通的,博诺瓦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着梅兰妮的手让她向更深处探寻。梅兰妮的手劲松了些许,依着他去隔着几层布料摸他的饱满的胸腹肌rou。梅兰妮手下分明是布料的丝滑触感,我却能脑补出布料低层的肌肤是何等的结实圆润。博诺瓦蔚蓝如玻璃的眼中倒映着梅兰妮的身影,他的眼神何其坚定,坚定得不容置疑。

    梅兰妮已经在博诺瓦的牵引下摸上了他的腰,她的手指在他的腰间带了点作践地点着,轻佻地跳着手指芭蕾。博诺瓦突然开口:“我还记得您在小时候是如何抱我的。”

    梅兰妮叹了口气:“你这话说得我像恋童癖。”

    “我没有这个意思。”博诺瓦倒是很认真地回她。坦白来说,他年轻的面庞上出现这样认真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博诺瓦的手也去描摹她的皮相。手指顺着她的头顶一路画下去,描摹她浅淡的眉毛,路过她饱满却淡色的唇,连她的身上都带着一股很淡很遥远的深眠花香,要博诺瓦仔细去嗅才能明白那香气来自她本身。

    她的五官是年轻人的五官,但头发、眉毛、眼睛都争先恐后地老去,一切都变淡了,淡得快要看不见摸不着。博诺瓦的手指在她衣裙上第一根系带停下,他突然俯下身,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嗅了嗅。我猜梅兰妮一定很好闻,好闻到使博诺瓦一生将其铭记在自己的气味博物馆中,否则他一个蒸汽教会的大人物怎么会到现在还用着深眠花香的洗发水。(天使需要洗头吗?)

    现在是梅兰妮制止他试图解开系带了。她拉着那只手往上走,路过胸锁乳突肌与下巴,再回到她偏粉白的唇上,博诺瓦便乖乖地继续摹绘她的双唇,一遍一遍描了又描。梅兰妮含住那根食指的第一个指节,博诺瓦的手指享了个大福,他清楚地触摸到口腔中柔软年轻的那物。是那物发出声音、震响空气,与他的父亲讲任何人都听不懂加密语言;是那物对他说出孩童式的幼稚语言;是那物在贪恋眷念地舔着他的指间,毫不知羞地吮咬作弄。

    博诺瓦的眼神一散光,露出个迷茫与好受之间的表情,他的嘴有些干涩了:“你的唇形很漂亮。”

    梅兰妮含着那一截指节,含糊地问:“何以见得?”

    “经数据调查,这样的唇吻上去触感很好。”博诺瓦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呼吸比往常要快了一些。他将手指从对方口腔中抽离,拉出一丝晶莹剔透的涎水,食指完全被濡湿了。

    他似乎真的是初尝情事,那只手竟着急地向下寻去,濡湿的指尖在梅兰妮黑色的修士服上划出一道深色的印记,印记渐渐浅淡。他的手从梅兰妮的裙摆下探入,顺着她的大腿一路摸到内侧。梅兰妮没有穿内裤,使得博诺瓦很轻易地将指尖挤进她的腿间,探入人类起源之地去。

    “你们蒸汽教会都调查这些东西?”梅兰妮向他贴近了些,使自己的下腹能更顺畅地容纳他的双指,她的脸也贴近了博诺瓦的脸,在他耳畔低声问着。“还是说你吻过很多这样的唇?”

    “比起rou体之间的欢爱,我更喜欢传播我主的福音。”博诺瓦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手指却拨开了两瓣丰满的yinchun,夹住唇间的果核。

    博诺瓦能感到他小姑在他的一按一压下一呼一吸,似乎他掌握住了她的命脉。这对他来说应当是挺新鲜的体验,他第一次认识了这具年迈与年轻共处一身的rou体,比往常都要刻骨铭心。

    “哦——我好伤心啊。”梅兰妮在稍显急促的呼吸中还不忘调侃他,她的语言慈爱中带了点小女孩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