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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太高,又或许是因为他正病着,他的手很热,贴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就像一团火,正通过她的手背爬进她的心窝。她忍不住浑身一颤,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比难受更进一层的绝望。“琦琦你还记得这个吗?”许世风看着她,左手从病服领口处掏出一个东西。“啊…”谭佩琦惊呆了,这个东西她怎会不记得?这是她在初中时送给他的护身符,那是她亲自去天缘寺求的,老和尚给开过光的,据说能够□□解难,逢凶化吉。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留着。她见那枚小小的护身符被他用一根墨线穿过戴在了脖子上,她心里一阵激荡,鼻子有点酸酸的。“没想到你还留着它。”她吸了口气,看着他说。“这是第一次有女生送我东西,我当然要留着啦!”许世风笑着说。谭佩琦忍不住也笑了,但一想到他的病,感觉它好像什么作用都没有,心里又是气又是痛,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可…它什么用也没有,那老和尚根本就是在骗人。”她愤愤不平地说。许世风握紧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怎么会没用?我觉得它很有用,你看,它不是把你带到了我身边?”“可…”她仍要吐槽天缘寺的和尚,许世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她感觉指腹痒痒的,想说的话一下子全都忘了。“琦琦,”许世风重新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很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以前我总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直到你出现了,我才明白,老天爷待人都是一样的,我失去了一些,却也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世风…”她抬头默默地看着他。“琦琦,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地活着。如果…如果我不能继续往前走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地活着,连带着我的那份,走完人生中每一年的春夏秋冬。人的生命很短,能活着,就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无论路有多难走,都要勇敢地走下去。”“世风…”谭佩琦哽咽着望着他,“不要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你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吗?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你不是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春天,我们就去七星涯看桃花;夏天,我们就去涟漪池观荷花;秋天我们就去昭昭园赏桂花;到了冬天,我们就去老虎山品梅花,你还要吹口风琴给我听。你还要…”她没法继续说下去,泪水早已布满她的脸,这些当初看起来平常至极的小事,到现在竟变成了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愿望,要她如何能够接受。“琦琦…”许世风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世风…”她将脸埋进他宽大的掌心,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许世风凝望着她,仰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眼泪就像无数冰锥,一点一点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苦不堪。他微微喘了口气,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身体上的疼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痛。这种痛,足可让他灰飞烟灭。他最怕的是什么?是她难过流泪啊!老天爷,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他就算死也不会靠近她。可是,错误已经酿成,说再多,也没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她的悲伤。谭佩琦趴在他的腿上,哭得肝肠寸断。当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在病人面前显得太过悲伤时,泪水已经将洁白的被子濡湿了一大片。她赶紧仰起头,匆忙擦拭眼泪。“世风…”她低着头,不敢正面看他。怕自己一看到他那消瘦的面孔就哭。“琦琦…”许世风艰难地眨了下眼睛,勉强开口道:“不要太伤心,就算我真的走了,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具没用的躯壳,没必要为它伤心。”“嗯,”谭佩琦愣愣地点头。此刻她已经不想哭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哭,将她所有力气都耗尽,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她抬头呆呆地望着他。许世风一手握住她,一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抚过,“琦琦,”他喘了下,感觉说话有些艰难,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很累,全身无力,各个关节也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种痛跟死亡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尽管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不然,他怕以后没机会说。身体每况愈下,他又怎会感觉不到?“我走后,将我的骨灰撒在老虎山上的梅花树下。”简短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此生最后一点力气,一句话说完,他就再也说不出也没力气说第二句话。他望着她憔悴的脸,无限依恋,缓缓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他真的太累了。“世风…”谭佩琦倏地站起身,一脸惊恐,当发现他只不过是睡着了,一颗高高挂起的心才缓缓落下,她颓唐地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又簌簌地落下。许世风这一句话,牵动了她所有的悲伤,她看着他苍白的脸,默默流泪。她怎么忍心啊!“小猪佩琦,告诉你一件事,小爷我居然进了十佳歌手复赛。”李登峰一脸喜色,回头冲谭佩琦说。谭佩琦好像没听见一般,抬头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愣愣出神。从早上到下午,天一直都是这样,没下雨也没刮风,可就是阴沉得叫人害怕,看这样子,下雨是肯定的。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她希望不要太大,她今天放学还得去医院呢。李登峰见她这副模样,好像完全没心思搭理自己,他倍感无趣,只好默默地回头。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上课,窗外一声闷雷响起,天空像是被人撕开了一条口子似的,列缺霹雳,一同出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纷坠下,终于下雨了。秋天的第一场雨在人们的期待中如期而至。秋风席卷着漫天的落叶,大雨冲刷着整个人间,好像要把这里所有的伤痛通通洗去。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住院部外面的梧桐树正在接受秋雨洗涤,粗壮的树枝在秋风中恣意舞动着,满树的大叶子被风卷着,在雨中上下翻飞,好像雨中的舞女一般,姿态蹁跹,另有一番动人之处。“是下雨了吗?”许世风睁开疲惫的双眼,转头往窗外望去。“是的,下雨了。”许灵见他清醒,一脸惊喜,赶紧回答他说。“…哦!几点了?”许世风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许灵。“四…四点过一刻。”许灵说,声音有些颤抖。“…哦,她…还没下课吧!”许世风说着,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扶我起来坐会儿。”“好…”许灵答应他,往前走去,脚步有些虚浮,好像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踏在玻璃渣上,她拼命地咬着嘴唇,拼命地忍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哭出来,医生说过,不能让哥哥费心,要让他安心静养,她不能哭,绝对不能。“灵灵…”许世风看着meimei,缓缓伸出手,“哥…”许灵哽咽着,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