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7
得惹眼。周如水许久未见他,如今近看,也有一瞬的迷瞪。她正盯着柳凤寒眉间的红痣出神,柳凤寒亦勾着下巴睨向了周如水眉间的花钿,他笑了起来,极是戏谑,也极是肆意,就如二人初见之时那般姿态,若再细听,又更多了几分认真,他道:“这几日待在邺都,我可打听了你不少的事儿。道是你在家中受罚破了相,又道你广招面首实是个风流千岁。”言至于此,他的话音顿了顿,上上下下地看她,不多时,手中现出了一枚玉簪,正是往日里,她为谢他赠予他的。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簪,认真说道:“往日里我便曾言,我这人从来钱货两清,更不曾苛待过旁人。如今便也是如此,我虽跳脱惯了,也是明白,柳家这冤案若非你亲自插手,要想伸冤实是万难。更我这命,都可算是你救下的。实不瞒你,前岁我做生意赚了不少银钱,已在凤尹县中开了第一家凤记商行。凤尹那新县尹王铣算是个好官,不曾苛责百姓,便是山头冒出头野猪伤人,他也有功夫带亲随上山头的野林去寻,遂我那生意也不曾被刻意刁难,如今已是回了本钱。只哪想你竟是帝姬,悬殊至此,怕我日后以金山聘之也是无用。”说着,他真真叹了口气,须臾,又无所顾忌地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即如此,你若还瞧得上我,便收了我做面首如何?”因了他话,周如水的笑僵在了脸上,对上一脸认真的柳凤寒,她呆了呆,又呆了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话都有些结巴道:“不过小事一桩,无需以身相许!”“千岁的意思是,瞧不上我这一介草名?”柳凤寒挑了挑眉,眉头都纠在了一处,话毕又补了一句,全是质问,“你既瞧不起我!彼时何必为我送行?如今何必又来救我?”周如水肩膀抖了抖,因他的句句逼问落了下风,少女的面上露出娇涩,苦着脸道:“我何曾瞧不起你?”“既是如此,就收我做面首好了!”“我从未……”“哼!你还想蒙我不成?这邺都上下谁人不知,你那留园如今还畜着不少美公子呢!”少年意气风发,直是无所顾忌。天下人怕只在乎那些个骇人听闻的谈资,便是公子沐笙再三道明那留园已归他所有,留园中的郎君都是他的门客,世人仍只记得她开府广招男宠。二人正纠缠着,宫城门内又有了动静。须臾,华丽的马车自二人跟前驻停了下来,谢姬冷着脸拂起车帷,垂眸尽是画意,目中却阴冷至极。她极是轻蔑地瞥了周如水一眼,须臾,冰冷的目光睨向英姿焕发的柳凤寒,笑了笑,嘲道:“公主真叫人刮目相看!怪不得你要去管顾商户家的闲事,原是王三郎尽孝子礼,寝苫枕块去了,你孤枕难眠,又瞧上了位貌美儿郎!”语毕,便不再留,甩了车帷便命了驭者驶离。周如水被她白白讽了一句,实是噎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盯着那远去的车马,面上不觉便现出了骄矜之色。扭头,直是瞪了一眼柳凤寒,这次第也再未有甚羞于启齿的了,她静了一瞬,别是认真道:“留园早非我所有,面首之事也是虚传,更我心有所属,全无旁的心思。”“便是我自甘做你的附庸,你也不受?”柳凤寒眯了眯眼,神情有几分凝重。“我心太小,实是再容不下旁人。”这一语落地,气氛也陷入了沉默,周如水不愿多言,朝他笑了笑,扭身,便在夙英的搀扶下登了车去。马车行远,柳凤寒仍在原地未有动作,他目光灼热地凝视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似是丝毫未有退缩之意。见此,隐在暗处的走卒大汉自拐角处弯了出来,正是那日向周如水求情那汉子。他抬起手肘推了推柳凤寒,劝道:“东家,咱们走罢!天家的帝姬哪是咱们这样的出身肖想得起的!”闻言,柳凤寒动了动,微抬起下巴,愈发的桀骜不驯,撇了撇嘴道:“你不觉着她美么?我见她才知,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何来的生如蚁!东家!醒醒罢!那可是帝姬!生来就是高人一等!锦衣玉食!”柳凤寒轻蔑地睨他一眼,弯身捡起草席,眉间碎发轻摇,不羁道:“你懂甚么?她生的娇娇小小,细细软软,可不是如蚁?”说着,回首再看一眼巍峨的宫城,终是迈开了步子道:“罢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罢!”————————————————————————————高烧重感冒,简直病成死狗这个天太容易生病了,大家都注意身体啊!第157章浪成微澜与琅琊王氏家中办丧时满街哀痛不同,谢府门前直是门庭冷落,有百姓寻而路过也不过为证实谢浔的死讯,知是确实,方在谢府门前便有笑出声的。周如水至于谢府时,府中仆婢皆乱作一团,这一问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原是谢府中又出了是非,谢浔的庶八子谢靖便是在方才如厕时,不慎摔入粪坑呛死了!这事儿实在晦气,周如水草草走过过场,便辙身回宫去了,毕竟,实太啼笑皆非。不过在谢府之时,她倒是遇着了王玉溪府中的文士冯公。冯公见了她,笑得见眉不见眼,朝她恭敬一揖,便毫不见外地自顾自道:“千岁可知,虽按着向来的居丧制,家中长者有丧,本该服丧三年。然家中恰逢多事之秋,实乃千头万绪,耽误不得。遂家主难能困于草荐土块,经家中长老合议,将以日易月,三十六日便可释服。”以日易月?三十六日便可释服?这事儿周如水真不晓得,她挑了挑眉,一面想着,前有暗娼楼案,后有王宣王端之死,王氏近来确是屡遭重创。又想如此居丧可会徒惹非议,有碍王玉溪的声名?这般想着倒是停了脚步,尚未言语,就见冯公面色微变,复而又道:“千岁,小人自公子幼时便伴其身侧,深知公子品性,遂这往日见来,实觉公子待您之心沉如日月,确是千山可跋,万水可涉。世间挚真莫过于此,望盼您万万珍重!”这话实是僭越!道是好言!又有警醒之意!倒似是生怕周如水会负了他王三郎似的!周如水闻之真真诧异!好在她尚能体谅他一片护主之情,更她又向来和善能听人言,今个儿也是心情尚可,便只睇了冯公一眼,挑了挑眉,扭身走了。话说这冯公能得王玉溪看重,本有过人之处,更也算是个人精。今日如此一言,实是方才见着了宫城门前那一幕,又想公子归邺尚需些时日,便冒然得罪了。更从前他本以为,以公子那般心智,翰逸神飞,精雅自持,未曾顾生死,未曾有君王,更不会为女色所迷。夏锦端与他原有宿缘,百般谋略仍换不来他正目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