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决战前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去了五天，杏子进步惊人，有时候不用其他人指导也能战胜决斗，特训颇有成效，只是暗马利克的状况却越来越差，他觉得灵魂越来越不受控制，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觉得很烦躁。 他看向主人格凑近杏子小声嘀咕，还时不时看手机上的照片，但只要自己过去，他们就会转移话题。 他是想法单纯，但他不傻，暗马利克明显感觉到主人格有事瞒着他。 尽管知道自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对自己有所提防也很正常，如果是以前的他觉得这无关紧要，敌人朋友，对他来说能决斗就好。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习惯了朋友的善意，主人格的照顾，他对这样的防备已经无所适从，甚至感到有一些……委屈。 又不是他自己想这样的。 …… 午夜时分，临海的偌大公寓，暗马利克没有开灯，屋内黑幽的一片，他坐在主人格常坐的红木书桌前，吊着眼睛，眉心紧紧拧着。 翼神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生气，轻轻啄他，只是看起来效果一般，困极了的小鸟慢慢蜷起身子，靠在男人的颈间睡熟了。 马利克最近晚上一直都不在家，前两天甚至到凌晨才回来，暗人格现在除了灵魂上的难受，还有一些恐慌，他对主人格现在做的事一无所知，他甚至觉得，那个男人会不会在偷偷和他们计划，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彻底毁灭。 想到这，他觉得身体内的那股邪力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瞳孔也开始变化。 大门此时正好打开，打断了他的思绪，马利克轻轻换好拖鞋，没注意到黑暗中的男人，打开灯的瞬间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 他眼底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紧张，让暗人格心情又差了几分，他冷笑着讽刺道。“等你啊，看看你到底要几点回来。” 马利克咳了一声，怎么有一种偷情被正主发现的既视感，他含糊着准备去洗澡。“没什么事……。” 谁料暗人格突然发难，他心里的暴戾让他一下失去控制，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够了，别再骗我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再回冥界？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霸占你的身体，我也不会再回到那里！” 虚无的一切，永恒的时间，他地挣扎和惧怕没有任何发泄的渠道，只能默默承受这种痛苦。灵魂上那股力量一直在让他疯狂的边缘，不停地让他回忆那时死寂和恐怖。 他死也不要回到那里！ “费努库，你冷静一点。” 马利克被暗人格此刻暴怒的样子吓到了，张扬的男人脸上爬上青筋，胸膛因为刚才的动作剧烈起伏着，眼底是害怕和愤怒相交织，隐隐透着死黑的气息。 “骗子，闭嘴！” “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开！” 看到他这副失去理智的样子，一点都不让想安慰他的马利克靠近，主人格轻轻叹了声，无奈地让步。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出去，好一会才拿了一个大盒子进来，摆在刚才被马利克清理过桌面的书桌上，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雕着花纹的木头架子。 费努库也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依旧面色不善。“这什么？” 马利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是他说想要的吗，转眼就忘记了。 他没回答，把一旁噤若寒蝉的小鸟召来。 “翼神，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啾啊——！” 灰鹦鹉飞到木架上，上蹿下跳，啄着木架上拉之翼神龙的浮雕，显然很喜欢。 暗马利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鸟栖架，他也想起，前几天他曾经说过，翼神缺一个落脚的架子，总是到处乱飞乱停的折腾。 然后，主人格就把这事记下来了？ 马利克脸上的印记褪去，他茫然地看着鸟栖架上复杂的雕刻。 “所以，你最近背着我，就是在刻这个？” 马利克嗯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和暗人格计较，只是认命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是啊，想给你个惊喜的，就在车里刻的，开着车窗，没想到这个天都有蚊子了，我都快被叮死了……。” “又不知道你和翼神喜欢什么图案，适合刻什么，只好去问杏子。” 原来是这样，是他误会了……。 费努库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像打肿的淤青被人戳了一下那种感觉，他没经历过，不知道心脏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又觉得有点舒服。 “干嘛……着急做这个啊。” 马利克手上微顿，状似无意道。“你不是快生日了吗。” “生日？”费努库对这样的名词很陌生。 看他还是不解，男人虽然不愿意想起那段阴影，但依旧轻声解释。 “就是你第一次出现啊，那时候我还很小呢。” 费努库看着马利克佝偻着背蹲在地上，任劳任怨收拾着自己造成的残局，手上还有因为不熟练的雕刻而被划伤的血痕。 他回忆到过去时，眼中带着压抑的悲哀，显得很是落寞。 暗马利克想到他在自己病了时喂自己削苹果吃，伊西斯会摸摸他的头，表扬他不挑食，利希德会在他和别人决斗闯了祸的时候帮他善后。还有杏子、法老王、城之内……。 他不知怎么了，眼睛一热，突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喂！！你怎么了！不是都跟你解释了吗？” 看着暗人格跟小孩子似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马利克急忙拿着纸巾给他擦。 “你别哭了你！都这么大人了。” 他不知是在对费努库说，还是对曾经缺爱的自己说。 只是心思单纯的暗马利克，并不觉得哭是什么不好的事，他就是想哭，他想到灵魂上难受的东西，会让他变成另一个人，最后有可能会被法老王他们彻底消灭，他就难受得想哭。 他不想死。 “你和那个女人……呜，还有法老王，给我想办法，救我！” “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马利克看着他哭红了眼，又好气又好笑。 他并不会苛责他，就像刚才暗人格生气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家伙只是在害怕而已。 他耐着性子。“费努库，你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等决战过后，我们就还是回埃及。” “我做你的大哥，我们以后一起生活……。” “活在阳光下，行吗？” 暗人格听后愣了愣，又红着眼睛，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才是大哥！” 马利克欣然接受。“行，那我做你的小弟，这总行了吧。” 费努库点点头，抓着男人的衣服抹了把脸，帮着他一起收拾。 “你这家伙。” …… 经过六天的特训，杏子虽然还不完全打得过光脑匹配的顶尖高手，但她战胜普通的决斗者已经没什么问题。 亚图姆带着她一起去处理感染者，杏子面对实体的敌人，一开始有些紧张过头，早上还需要他在一旁指导，但下午她熟悉以后，就已经从容应对。 法老王觉得她也挺有天赋的，这么短时间能做到这样。 但要想打赢暗马利克，这还不够。 洗好澡的杏子，看到法老王坐在床上，皱着眉，面色凝重，看着光脑思考着什么。 “亚图姆，怎么了？” 男人将全息投影和她共享。“我在想暗马利克到底会怎么打，你虽然进步了非常多，但不做针对性的训练，我怕有意外。” 他怕杏子在决斗中失败，他怕她消失。 杏子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微蹙起眉。 没想到临近决战，她的战斗，亚图姆却是最担忧的人，但他有自己的责任，他有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对手，不能就这样让他分心。 她目露战意，挑衅道。“法老王大人，我似乎被你小看了。” “你一直都站在我的身边，不如做我的对手试试看？” 她眼中身为决斗者的信心，也点燃了亚图姆的斗志，他噙起一抹笑。 “好，不过我不会让你的。” 对局开始，亚图姆的黑魔导卡组进可攻退可守，场面很快铺开，原本他觉得很快就能结束战斗，但很快杏子就让他更刮目相看。 女人用的是魔导少女卡组，还有很多其他体系的通用卡，所以她场面很能苟血。 亚图姆每次召出的大怪都被削弱，杏子的卡还有针对各个终端的解场卡，所以前中期她的场面还是可以的。 但法老王毕竟是玩家中的佼佼者，他稳扎稳打，后期发力一回合解决了决斗。 杏子看着自己战败的界面，意料之中，不过她却依旧斗志满满。 “再来，我刚才打得太急了，后面都没能用的牌。” 亚图姆点头。“确实，你刚才不应该拖后期的。” 不过……。 法老王擦干手心的汗，感到一阵来自初学者的压迫。 虽然他一直知道水无定势，对局中的场面瞬息万变，可他作为熟手，还是知道一定的套路，会加以防范。 但杏子不同，她的卡组虽然是魔导少女为基调，但是有很多其他体系的陷阱卡，和一些简单的combo，打得没有章法，但不乱，亚图姆正是因为太有经验，中间差点着了她的道。 他看着杏子正在浏览刚才的对局，神情认真，似乎正在复盘改进。 法老王的心定了很多，他觉得自己的担心过于多余，杏子已经几乎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养成了一位小小的决斗者。 看着她充满战意的眼神，亚图姆想到那场暗巷中的对决，她也是这样的气势，用她的想法让他回到场上，获得了胜利。 除此之外，还有……。 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吻。 他转动目光。 暖黄的灯光下，樱唇被习惯性地压着，看着柔软温暖。 他想到软舌缠住他舌头时的酥麻，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腿都软得使不上劲。 虽然知道杏子很坚强，但他从没想过，温和的她也会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只有他能看到的一面……。 感受到法老王直直注视着她的视线，敏锐的杏子抬头，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耳尖。 “亚图姆。”她温柔地笑着。 男人撇开目光，眼眸幽深。“杏子……，你不可以。” “什么？” “不可以这么会亲……。” 杏子也明白过来刚才亚图姆的异常，是在想些什么，她脸瞬间通红。 看着对方低垂的目光，似乎既克制又渴望，她觉得亚图姆有时候直球得犯规了吧。 她压下面庞的羞意，认真地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那你想再来一次吗？” 随着清澈蓝眸的靠近，男人呼吸漏了几拍。 法老王的沉默是最好的邀请，她凑近对方已经微张的薄唇，在他隐忍着期待的眼神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软舌吮舔，法老王被撩拨着，动情的他这次将杏子反手按在床上，紧紧相拥，很用力地攫取她的空气。 片刻后再分开时，杏子大口喘息着，像脱力般倒在床上，任由男人摆布，亲吻她的脖颈。 “亚图姆……。” 她恍惚地想，法老王学得太快了，他不会是故意反攻，一雪前耻的吧。 男人起身，等着燥热平息。床上眼眸水光盈盈的女人，像承受不住地蜷缩起来，深深地呼吸着。 亚图姆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帮她顺了顺气。 等两人回过神，屋内的旖旎散去，杏子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她突然在潜意识里看到一闪而过的神之卡，猛地坐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费努库的魂卡拉之翼神龙，他一定会放。” 法老王把她搂到怀里，让她别急。 “那我们可以想想办法，看怎么可以利用这一点。” “嗯。” 两人打开光脑，继续研究卡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