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宿
白缨进了浴室后对着镜子拍了拍有些绯色的脸，很奇怪，明明都是同性，小时候连北方的大澡堂子都进过就算坦诚相待也都习以为常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傅律师的时候突破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 大概是因为对方太好看了吧，白缨浅浅安慰自己一下。 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间浴室比想象中的要宽敞许多，傅苓常用的护肤品也都整齐摆放一排，这点倒也符合她的作风。更可怕的是，洁白的洗手台上居然一根头发都没有！白缨想起学校宿舍的室友每次洗漱完都一堆头发落在周围，整个寝室没有哪块区域能幸免于难，每次打扫卫生大家都一边哭诉着秃头一边悲愤地清扫地上的头发。 也不知道傅律师从事着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会不会以后也会秃头…… 一想到那个画面，白缨就绷不住捂嘴偷笑。 咳…傅大律师怎么可能秃头呢，不可能不可能。白缨摇摇头。 此刻在被脑补以后会不会秃头的傅大律师正在发愁怎样安排白缨的住宿问题，因为傅律师常年一人独居，也没人来家里留宿，所以一直以来每套东西都只准备她自己用的，包括床上用品。 床单被罩这些倒是都有，就是没有多余的一床被子可供白缨用，那就…… 算了，将就一晚，让小姑娘和自己睡一张床吧。傅苓如是心想。 “傅律师～有没有睡衣呀～～” 白缨这山路十八弯的音调像是魔咒一般传入傅苓的耳朵里，傅苓原本因为熬夜而有些烦躁情绪开始隐隐躁动，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丢进浴室里。 “谢谢傅律师～～” 又是一个山路十八弯。 傅苓从没想过活到这个年龄遇见的最大的难题不是司法考试也不是难啃的官司，而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姑娘的留宿问题，而且还是在自己家。 白缨在浴室里捣鼓了半天终于收拾完毕，白缨虽然身高也不算矮，但比起傅苓还是差了点，睡衣穿在身上难免有些偏大。 “今晚你睡我房间。” 傅苓说。 “哦…好…” 白缨茫然点头。 等白缨进房间后看到一脸冷漠的傅律师掀起被子往床上躺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白缨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傅律师…今晚…我们一起睡吗？” 白缨探着一张小脸询问。 “不然呢，就一床被子，难道要我睡沙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缨连忙摇头否定道。 傅苓也不管她，关了床头灯准备睡觉，今天一天的各种事情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休息时间。 果然，就不应该加班。 白缨也迅速躺好在床上，按照她平时的生活轨迹此刻应该正是酒吧最忙的时候，所以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入睡。 这不是她第一次住在这么高档的房间，至少在养父母在世的时候，对她还是蛮好的。那个时候养父母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却格外舍得在白缨身上花钱，吃穿用度都尽可能给她最好的，养父母没有自己的孩子，完全把白缨当作亲女儿来疼，只可惜后来养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而在遇到养父母之前的记忆，对白缨来说也无关紧要。 傅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白缨侧身通过月光看到她的睡脸，傅苓睡着时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温柔，清醒时的淡漠和凌厉仿佛是玫瑰茎上的刺，让所有想靠近采撷的人都望而却步。 白缨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世态炎凉和人心复杂，出手相助你的人未必是出于好心，表面言语不和的人未必真的想害你。 一夜天明。 傅苓起床洗漱后，照例去给自己煮了杯黑咖啡，白缨哈欠连连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昨天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我衣柜里有件运动服你先穿着。” 傅苓说。 然而白缨此时仍然一副“正在重启中”的状态，表情有些呆滞。 傅苓瞟了她一眼，看了下手表淡定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换衣服， 不然你自己想办法回学校。顺便提醒一下，这里离最近的地铁站走路要半个小时，打车是打不到的。” ……… 一分钟后，白缨整齐穿着宽松的运动服站在了玄关处。 傅苓挑了挑眉 ：“不错，看来还是个注重出勤率的好学生，以后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