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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翘的爹,陈伯现在说自己是她爷爷,这便宜真是占太大了。陈婆起身,把连翘拉到身边,和蔼地问她:“孩子,我和你陈伯隐居在鸡鸣村多年,都未被别人识破……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我发现的,是画尘离。”“哦,他?”陈伯和陈婆异口同声,语气里全是不信。连翘笑笑,提醒他们:“小葱拌豆腐……”陈伯一听,用力拍着大腿,又开始骂陈婆了:“你这个死老太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天天为了炫耀那点刀功,没事做什么小葱拌豆腐!外人看不懂你的刀功,内行人却是一看就懂的!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吧!”“你就知道骂骂骂!我哪次把葱切得大了些你不骂!现在我切细了你也骂!你这个马后炮,早知道你是这性子,当年我不如跟了连大哥!”“连大哥连大哥!他为了你一辈子不娶你听着是不是特别开心啊!现在他进棺材了,你也去啊!你去啊!去棺材里陪他啊!”“死老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着这小两口一起离开!别以为我不敢走!明儿我就去给连大哥守墓去!”陈伯和陈婆没来由的就这样吵了起来,许怀泽怕他们会波及连翘,急忙把她拉到身边。连翘偷笑,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吵架,压根不打算去劝架。真是无巧不成书,谁也不能想到,在这荒凉的漠北,竟然还能遇到父亲生前的情人和她的丈夫。都这么大年纪的人,竟然还能吃醋,吃的还是死人的醋,这两老子的生活太丰富了。陈婆发起火来,陈伯就吵不赢她。眼见自己处下风没有面子,陈伯抱怨地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当初看到你这小娃娃时就不该留你。老太婆一看到你是连知晓的女儿,激动的连我这老头都不要了!真是作孽啊!”许怀泽耳尖心细,听到陈伯的抱怨之后,很是疑惑:“陈婆是如何知道我们身份的?”“她脚上的铃铛呗!”陈伯没好气的说道:“解忧的铃声常人听着并无区别,但我这老婆子可是记住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解忧。”许怀泽恍然大悟,微笑颔首。连翘脚踝上的铃铛名正是叫解忧,那是连知晓亲手绑上去的。连知晓捡到连翘时,已经有六十岁了,虽有许怀泽从旁帮着一起抚养连翘,但毕竟是两个男人,总会有手尽快脚乱的时候。后来连知晓想出一个法子,把解忧绑在连翘脚上,并且教会了许怀泽辩认解忧铃声的办法,这样,连翘小时候就算是爬到了井里玩,他们也能通过铃声来找她。后来连翘大了,总是调皮解下解忧偷偷跑出去玩,连知晓一气之下用九九连环结将解忧绑住。这九九连环结是连知晓设计出来的,不懂解法的人每解一个结就会在无形之间重新结成另外九个结,越解越多,最后成为死结。绑解忧的绳子用的是天山寒藤丝,在冰水中浸泡了两百多年,割不断烧不断磨不断。所挂之铃,也是千年寒铁,声音清脆明亮,内功达到一定级别的高手,可以在安静的夜晚听到百里之外的铃声。陈婆是阴阳鬼,内功了得,自然能听出这铃声的不寻常。一提到解忧,陈婆心中惆怅。故人已逝,阴阳相隔,也只能借着旧物才解思念之情。“孩子,让陈婆再看看解忧吧。”陈婆说。连翘挽起裤角,解开绑在解忧上的布条,露出解忧。平时她嫌走路会有声音,所以用布条缚在解忧表面上。刚一解开,解忧就叮叮两声响,陈婆看了,热泪盈眶:“当年你父亲想拿解忧与我定情,只可惜……”第71章他是深藏不露之人,不得不防陈伯见陈婆感叹,竟然没有再生气,反过来安慰陈婆:“别伤感了,你若真是嫁给了他,如今就真得成了孤寡老人了!”连翘一直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对于连知晓,就连连翘都觉得他是个谜。他是先帝御赐的天下第一仵作,空有名声贫寒一生,一辈子孤苦寂寞,只收养了她和许怀泽;他的内功心法举世无双,想拜入他门下的人不计其数,他一个不收,差点把这绝世武功给烂在肚子里;他验尸自有一套,朝廷年年招安,他年年避之不及;他看似无情无爱,却没想到,他有这样的一个“年轻”的情人,但嫁给了别人。连翘仔细观察着陈婆,看容貌,她不过五十多岁而已。如果连知晓还活着,他现在应该有七十六岁,与陈婆相差二十余岁,也难怪陈婆最后会嫁给陈伯。毕竟,陈伯现在也才六十余岁,他们彼此年纪相差不多,足以相伴到老。这解忧,连翘至今还记得,连知晓给她戴上后,如释重负。大约这是他对陈婆爱的唯一信物,一直藏在身上不肯示人。他给连翘,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安全,更多的是,有一个仪式去忘记过去。连翘莫名的酸了鼻子,她觉得连知晓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应该有很多好女人来爱他,让他感受到人间温暖,而不是在死尸中度过一生。但实际上是,他不但终生与死尸做伴,连带着把许怀泽和连翘也一起拉着跟死尸待了这么多年。也难怪他死之前,再三交待许怀泽不许再验尸。想来他也是怕许怀泽会走他的老路,所以早早的把他从死人堆里赶出去。陈婆见连翘红了眼睛,不敢再提往事。她擦了擦眼睛,抚摸着连翘的头发,说:“唉,可怜你这孩子,身子骨太差了。如果你爹还在,许是能把你治好。方才你叔叔不是伤你,他是在帮你打通脉络。孩子,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连翘点头。许怀泽见是他误会了陈伯,急忙作揖告罪。陈伯潇洒地挥挥手,说:“不必客气!小侄你年纪轻轻,却深得连兄的真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那千眼铁藜使得不错,但应该不是连兄的技艺……是你自己独创的?”“我师兄小时候经常打鸟儿什么的给我玩,打多了就学会这招绝活。我爹在世的时候常笑话师兄,说若我喜欢河里的鱼,师兄肯定就会变成鲨鱼去捉鱼了。”陈婆瞟了瞟许怀泽,见他小麦色的脸上竟然有了红晕,便想到当时他们来投宿时,许怀泽把连翘抱进抱出的,心疼的样子恨不得拿自己的命给连翘,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今许怀泽脸红成这样,便有意撮合:“孩子,你爹给你挑的这个未来夫婿不错。不如,就留在鸡鸣村吧,让陈婆照顾你们俩!等你们生了孩子,我和陈伯还能帮你们照应照应。”“陈婆,你别乱说,师兄跟我没什么的!”连翘急忙解释,脑海里忽然跳出画尘离那张笑得天真的圆润的脸,心情立刻糟透了,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又把话题转回到他们身上:“陈婆,以后你还是留点神,别再做小葱拌豆腐了!”“是啊,你提起这事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