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牺牲自己

    她不该睡的，竟让霍正杰再次离开她的身边。她急忙翻出电话，想想要找谁帮忙，手机才拿到手，竟然刚好响了，吓了她一跳，差点害她跌到床下。

    她急忙站稳，拿手机一看，是春天不动产的总机号码，原先以为是蔡若妍或是宋宝玉打来的，她接起来，听见一个粗厚的男声叫了她的名字。她咽口口水叫道：「老板！」

    霍宇航在电话上说：「毓芬，可以请妳到公司一趟吗？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妳讨论。」

    老板的语气客气却仍能听出他的焦急和担忧。他大概以为霍正杰和她在一块吧？

    她应允後随即叫了计乘车来到公司外，才到大门口，老板的秘书早在那等着，领她到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口，韩毓芬一进门，看见老板在办公桌前踱步，一边的椅子上还坐着哭成泪人的珍妮。

    看到眼睛微肿的珍妮，直觉上感到她十分可怜，一个女人生平最重视的婚礼上，新郎竟然逃离了，那种屈辱跟背叛肯定不好受。韩毓芬知道这种同情很奇怪，毕竟她们算是情敌，她只是同样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替珍妮难过而已。

    「毓芬，妳老实说，正杰有没有去找过妳？」老板开口就问。

    她为难地看看老板，也晓得珍妮直盯着她瞧，但她不想说谎，轻轻点一下头，动作微小到自己都快要感觉不出来，不过由珍妮暨之而起的哭声，和老板的抽气声，可以确认他们都看清楚了。

    「那正杰人呢？」老板瞪大眼睛继续追问。

    「他……又离开了。」

    「又离开了？他会去哪？」

    韩毓芬听得出来老板语气中的怀疑，所以她把霍正杰留下的纸条交给了他，珍妮凑上前也想看看纸条上的内容。

    珍妮看过後啜泣着问：「那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韩毓芬看眼前两人慌乱的样子，心想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霍正杰受伤的事。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还挺坚强，也或许是霍正杰对她的爱让她足以支撑到现在。

    「他也知道他很危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样的人吗？」霍宇航用颤抖的声音咆哮着。「混小子，竟然去沾惹黑道的事……」

    「Uncle，对不起，我不知道。」珍妮快哭断肠，韩毓芬勉强听懂她说些什麽。「我中学时就到奥地利念书，我是真的不清楚爹地的事业做些什麽，直到昨天婚礼上，Jackie离开後打给我的电话中，才晓得我爹地是黑帮老大。」

    是啊，子女无法选择父母，这真的不能怪罪在珍妮身上。

    原本还在可怜珍妮。韩毓芬没想到她突然指着自己，恶狠狠地道：「都是妳害的，要不是妳，Jackie不会离开我，爹地和哥哥就不会对付他。」

    今天若是在场只有她和珍妮两人，她不会再忍气吞声，因为她终於明白霍正杰始终喜欢只有自己，她并非介入他俩感情的第三者；但老板人在这儿，而且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是别在他面前与珍妮争辩，徒增他的烦恼。

    珍妮看出韩毓芬坚定不摧的表情，想起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珍妮又挤出两滴眼泪。「韩小姐，对不起，我失言了，请妳见谅，因为我太担心Jackie，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果然韩毓芬的眼神软化下来，珍妮接道。「妳不了解Jackie现在的处境，他现在真的很危险，我爹地和哥哥不会轻易饶过他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麽？」韩毓芬和霍宇航同时问她。

    「除非他回到我身边，我爹地总不希望我变成寡妇。」

    韩毓芬的脸色变得苍白，但珍妮说的话不无道理，对方还曾经枪伤霍正杰，而霍正杰要拿什麽跟子弹拚？若是她有件防弹背心那还可以考虑看看，不过她只是普通人呀！而且她还不光是自己的压力，老板流露恳切的眼神，她想想自己凭什麽拿别人儿子的命去赌。

    她露出一抹苦笑，心里有了答案。即便要牺牲自己，至少她的爱情是伟大的，她的这份爱情价值一条人命！

    「好，我不会再和他见面，但是妳得保证他安全无虞。」她强忍着哽咽道。

    「那当然。」珍妮承诺。

    再望向老板，他的眼神转为感激。「我得离开了，我有新工作，待会还要上班呢！」

    韩毓芬等走出了春天不动产後，才拭下脸颊边的泪水。她在心里想，这回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