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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道:“没想到你这黄毛丫头竟然都有一千多岁了,要不是前日里我回地府查了查,还真让你这外貌给骗了。”我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但是忽然灵光一闪。难得有机会和鬼差大人这样聊天,有些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能为我解答吗?于是我纠结着,终于还是开了口:“鬼差大人,能问你一件事吗?”“什么事?”“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啊?自从十八岁那年……”鬼差大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能活这么久。”“不是,我的意思是,万物命数不都归地府管么,您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又不能像常人那样体验死亡……”鬼差大人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瓜子道:“小丫头,这些事情凡人是不需要知道的。况且,这人生定数也不是事无巨细地写在地府里的。”我听懵了,朝他眨眨眼,还要发问,他又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活着多好,何必要问死的事情呢?”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我便嘿嘿笑着答“好吧”。但是——我又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从古至今严肃无比的辈分问题。他刚刚叫我什么来着,小丫头?他自己都说我十八岁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他还叫我小丫头?我的脸色陡然变了。“怎么?还有什么问题?”我想明白了,也就对身份高低生老病死释然了。以前觉得他是地府里的官儿多少对他表现出尊敬,连“您”字都用上了,可这又怎样,他还是比我小啊!我忽然又扯出微笑,望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指着自己的脸,一脸疑惑:“我?你问这个干嘛?”我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翻着眼珠子,装作思考的模样,说:“认识一场,总该知道个名字吧,不然怎么称呼?‘喂’?‘哟’?”“不……”他好像很无奈,“‘鬼差大人’这个称呼难道不好吗?”我双臂环于胸前,哼哼地笑了笑,说:“论辈分,你可比我小了不止一轮儿吧,你要我这个辈分的人喊你大人,以二十一世纪平等观念来说,不太好吧?”“可以前男女老少该喊大人还不是要喊大人?”我听了他这个回答,醉得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是以前?你以为你穿个汉服就是以前了?”他一脸矛盾,紧皱着眉头仿佛很是纠结一般,他最终叹了一口气答:“云陌。”“嗯?”“白云的云,陌生的陌,我叫云陌。”他倏地抬起头,眼睛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宁婆婆。”“你——”我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哈哈哈”他看到我气急败坏的模样立马笑得前仰后合,许久后终于平静下来,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以后,咱们就以姓名相称吧。”我呆在原地,心想着,这还差不多。这死小子也几百来岁了吧,怎么还跟蓝小瑨一样没个正经的劲儿。这时屋里已经很暗了。我下意识要去摁灯的开关,鬼差大人,哦不,云陌却制止住了我。“不会吧,这是灯光,又不是太阳光。”我不解地看着他。“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提醒你,待会儿可别被我吓着了。”我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被吓大的?”话音刚落便“啪”地一声摁下了开关。房间里陡然明亮了起来,果不出所料,他颀长的身子下,没有影子。这又有什么问题?颜童来我家的时候还不是也没影子。他低头摸着脑袋说:“没想到你胆儿果然挺大。”“怎么?你吓到过别人啊?”我忽然上前,脑袋出现在他面前。他“哟”了一声往后一退。看到我的脸立马呼了一口气,脑袋往旁边一转,说:“你问题怎么这么多?”瞧那别扭的小模样。算了算了,我也就不当好奇宝宝了。最正经的事儿我刚要问。“那我走了啊。”他蔫头耷脑地说了句。“哎哎哎,等等啊,”我拉住他的胳膊,“你总得留个联系方式吧。”他望向我。“在我调查有进展的时候啊。”“哦对,差点忘了。”他便低着头在身上摸索了起来。然后,我亲眼看到,他,一个鬼差,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手机!而且是最新版的!他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手伸到我的面前:“手机拿来。”我把手机给了他,他打开我的手机,皱了皱眉,在我手机上摁了号码,他自己的手机亮了起来。“这是我备用的手机号码,有事联系这个就行了。”我简直惊讶得不能再惊讶了。他把手机塞回我的手里,说:“别瞪眼,这是让你更方便地找到我特意托人买的,刚刚差点忘了。还有,给你存在联系人第一个了,好找。”我敷衍地点点头,他说了句“那我走了啊”,然后就如今天早上一样凭空消失无踪了。我打开手机通讯录,联系人第一个——“阿大人”?哦!我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蓝小瑨那小子的心思。是不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点争强好胜的意识?☆、20我在这座古宅住了三天之后,实在是要崩溃了。后面那紫竹林里半夜三更的老是传来小孩子嘻嘻嘻的笑声,声音说大吧也不算大,说小吧但是已经严重影响我睡眠质量了。我本来回古宅住的目的就是修身养性嘛,现在倒好,整天给这笑声弄的黑眼圈更重了。古宅后面是一大片紫竹林,前面是个小湖,东面是坐小山,西面就是通往红尘的羊肠小道了。我对这个地方也算挺熟悉的了,但是还没发现周围住着什么人家,更别说有小孩子了。再说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啊,看来这些小东西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跑过来的。于是我猜测这声音多半是什么精灵鬼怪一类的。我本来想这几日好生休息暂不插手这些事情,但是第四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我还是裹着条毯子怒不可遏地奔下楼了。我开灯的时候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两个极重的黑眼圈,怨气挂在脸上,我这副模样让人看见了,指不定会吓到是个雄壮大汉。但是我被吵得已经暂时性地失去了理智。并且,应该也不会有人看到我这样子。我提了个手电筒,从房间到走廊下了楼梯,开了一路的灯,刚一走到院子,冷风扑面而来,我裹紧毯子出了大门。“嘻嘻嘻——”这声音断断续续从后面传来,我打着手电筒,往古宅后面的紫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