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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摔的。日子久了,我就不相信了,有一天,我给她缝衣服的时候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加减乘除和数字,我问她这是什么,她把纸条夺走了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我微微皱眉,继续听着。“身为母亲,自然是不放心了,次日她出门的时候我便跟在她身后。然而我看到的事情却大吃一惊,她所说的和人们一起玩耍不过骗我的。这一天,我看到她给她们端茶倒水,她们在高兴地玩耍,我女儿却在旁边帮她们看东西。她们对她指手画脚,使唤来使唤去,偶尔不高兴了还要打她。”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堂堂一个妖怪要让人类欺负到这步田地?“也许你不敢相信一个妖怪对人类会这样,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现在的你和当时的我都无法想象她对成为人类以及与人类做朋友是有多么大的渴望。我当时实在是忍不了,就拖着她往回走。也许是我逼急了,她说,她以后不再是我女儿。这对我是多么大的冲击,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血衣婆婆尴尬地笑着,咳咳两声,嘶哑干裂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来。不再是她女儿?呵呵,似乎每个青春期叛逆的少男少女总会对父母说过几次这种话。真是傻到脑残的地步。但这世上只有父母是无条件爱你的,你对别人来说,很多时候往往只是个屁。这是个至理名言,但可惜的是,人们往往到青春期以后才渐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制作人皮玩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蓝小瑨问。血衣婆婆把浑浊的目光移向蓝小瑨,说:“我女儿当年要有你这样的朋友,她恐怕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我知道,你虽然是个除妖师,但总不会对没干坏事的妖下手吧?”蓝小瑨被问得浑身不自在,他在板凳上动了动,他问:“她是怎么死的?”“伯邑考,你们听过吗?”“万刃剁尸,做成rou酱——”此话一出,我立刻感到一阵反胃,忙用手捂住嘴问:“怎么……怎么会这样?”就连对血衣婆婆恨之入骨的的蓝小瑨,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以及同情的表情。“那几个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早就知道我女儿不是人,在她的茶水里下了显妖散。显妖散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血衣婆婆仍然看着蓝小瑨。“显妖散,无色无味,妖怪服之,立刻现出原形。”“没错。我女儿不过是一只蚂蟥,为了和人类做朋友,她向来只吸动物的血。然而那几个少女,平日里我女儿对她们极好的少女,亲手把我女儿捣成了rou酱……我女儿是我的命啊!”血衣婆婆的双眼布满血丝,她讲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愤怒的确是可以杀了人的。“可怜我女儿那天还想着怎么筹钱给他们买玩偶……”“这么说,她衣服口袋里的那张纸条——是记录存钱多少?”“不错,既然她们喜欢玩偶,那我就如她们所愿,那几个少女脸话都没来得及对我说呢,当晚,就永远变成了玩偶。你们看,她们在那个墙角,多好——”血衣婆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往后指去。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她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只有皮肤,是光鲜亮丽的。“可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用其他少女的皮肤做玩偶!”蓝小瑨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咳咳咳——”血衣婆婆剧烈地咳着,咳得直不起腰来。我没有说话,和蓝小瑨一样,看着血衣婆婆,她苍老的姿态是那样无助,可这房子里的精致玩偶们,无一不再控诉她臭名昭着的罪名。她终于缓了一口气,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种艺术吗?”艺术!?我看到蓝小瑨气得浑身发抖。她还敢说这是艺术?“自从我把那几个少女的皮肤做成玩偶之后,我发现我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种方式,如果我女儿还在的话就好了,她不用苦心攒钱买玩偶,我会选一个皮肤最好的少女,给她做一个最漂亮的玩偶。”“住嘴!”蓝小瑨大吼了一声。我说:“阿姨,我最后再叫你一句阿姨,我只有一个问题。”“伊宁啊,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咳咳……”“是谁告诉你的?”血衣婆婆的脸色陡变,她的目光左右躲闪,连咳嗽都咳得更剧烈了些。“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你女儿服了显妖散,又是谁告诉你你女儿是被那几个少女剁成rou酱?她们连话还没来得及说,不是吗?”“我……”“还有,是谁让你煞费苦心地潜入我家当阿姨?你制作玩偶需要少女的时候,只要偷偷把她带走就行了吧?为什么这次要在我家住那么久?是谁教你在我的食物里放了闷香?”“那是闷香?他只说,这是调料……”“那么,他是谁!”我也腾地站了起来。蓝小瑨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也顺势问了句:“他是谁!”“他……他……我不能说……”“血衣婆婆,你现在还活着是为了什么?你说……你女儿是你的命吧。”我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毫不退让。我记得,那天她逃跑的时候,我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这些问题,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疑问。“我女儿是我的命……我女儿不能灰飞烟灭……我女儿不能从这世上完完全全地消失!”血衣婆婆似发狂了一样,捶胸顿足,她满头的白发被抓得乱七八糟,愤怒、害怕以及许多其他的感情夹杂着聚集到她脸上,那饱受岁月摧残的脸变得狰狞可怖。忽然,她转过身,恶狠狠伸着双手朝我们走过来说:“是你!都怪你!”蓝小瑨将我护在身后,稍稍往后退了几步,掏出那个葫芦,拔开葫芦盖儿,对着血衣婆婆做好准备。我捉住蓝小瑨的胳膊,还是想把所有事情搞清楚,血衣婆婆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我们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出了门外。“血衣婆婆,那个‘他’到底是谁?”即便血衣婆婆现在如癫似狂,但我仍然不放弃。她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屋内。然而几步之后,她不再走了,抬起头,看着天空层层的乌云,忽然伸手像去抓什么似的。就在一刹那,乌云忽然消散,太阳出来了,金色的光芒从天空投射下来,照在血衣婆婆苍老且无半点血色的脸上。“囡囡,别怕,mama去找你……”我听见她喃喃的声音,吃惊地望着她,然后,看着她在我眼前剧烈咳嗽,咳出血泪,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颓然倒下。这是一只干瘪枯瘦的蚂蟥。渐渐的,它化为灰烬消失在空中。对面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