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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蕾陪着婆婆跟着叔公一起去李家村,跟李家约好了今日过去。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眼睛雪亮,不过受害者有罪论从来都是存在的。也有人出来说,陈家仗着有几个钱,对亲家看不大起的缘故,整日来掺和李家小夫妻的日子,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局面。现在听闻李春生为了二十亩地的事情跑去陈家把陈月娘推倒在地,陈月娘孩子没了。人家那地是心疼女儿,给女儿收租的,又不是嫁过来的,害了人家父子,还要到他们家要地,这脸也忒大了吧?那些原本还在为李家找借口的人,认为是双方都有问题的,现在也已经住了嘴。更何况玉兰就在村里住,李春生三五不时都去宿在玉兰那里。天亮的时候,大摇大摆从玉兰家里出来,这种事情最容易被人传来传去。真是可怜李家上一代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一代不如一代生出这样的货色来?如此一来,李家的长辈都不愿意出来给李家说话,李家的老族长说了,签放妻书他可以做个见证,其他的不要叫他了。李家只能找来自家出嫁的几个女儿来撑场面。李春生的娘,一连生了五个女儿,磕头求了几年送子观音,才生下了这么个儿子,偏生李春生儿时还体弱多病,他娘去问卦,卦象说她此生命里无子,能得这个儿子,是观音大士见她心诚,所以才赐下,因此才多波折。所以她对鬼神之说很是相信。李婆子女儿从大到小一共生了六个。嫁在邻村的几个全部通知到了,也不是个个都愿意来,来了两个女婿四个女儿。家里多了六个人,站了一屋子,看上去颇有气势。此刻正叽叽喳喳如菜市场讨论个不休,总之就是要让陈家低头,只能给休书,不能和离。两个女婿呆在边上,有些后悔怎么就跟过来了,三女婿把自家媳妇拉过去,悄悄说:“你别话多,我现在才知道大姐夫和五妹夫他们怎么都不过来,这种事情多掺和以后要别人戳脊梁骨的。”李家三女儿倒也听劝,也就停了嘴,站在边上。三叔公说人不要多,先礼后兵,要是李家不讲道理,陈家的老少爷们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叫人过去就好。过来替李家说话的长辈没有,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毕竟前面有父子淹死,这会子又是陈月娘被推地小产,现在要和离。乡下村子里,几十年都不会有一户会和离的,谁家不是能忍则忍,能过则过,和离自然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够边上几个村嚼舌头嚼上大半年了。因此,吸引了好些人来围观,李家村有好些人都在那一天河边认得了庄蕾。那一日小姑娘扑在自己男人身上声声叫着:“哥!”让人想想都作孽,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今日这个小寡妇却是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花,头发梳地干净,一张小脸嫩嘟嘟,一双杏眼更是水润,俏生生地站在婆母的背后,脸上不带一丝笑意。长得标致,整个人却是端正地很,让人生不出那种看见小寡妇,想要调戏一把的邪念,只觉得很是可惜。庄蕾跟着进了李家的屋子,一看除了那一家三口之外,就是几个女儿女婿,也没有李家的长辈,连个坐儿也没有。陈家三叔公看这个德行,也不介意,开口对着李春生的爹说:“咱们小沟村陈家和你们李家本就是近邻,两个村也是一直互相嫁娶。前前后后都沾亲带故。你们俩家的婚事也是上一代结下的缘分,没想到最后却送了他们爷俩的命,如今留下了孤儿寡母。”李春生的二姐一听,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说会道,立马就开口说:“陈家叔公,瞧您这话说的,小两口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一只碗不响,两只碗自然就叮当了。您看到哪家夫妻口角,亲家公每次都上门的?若是他们不来,也不会送命。再说了又不是我家小弟推他们进河的!”本就知道这一家子是没法子说理的,陈家三叔公看着李春生的二姐:“推自己的娘子进河里,这难道不是要害死人。如果不是故意要害死陈家父子,你李家六郎看见人在河里上不来,是不是应该叫唤两声,跑回了家里算个什么道理?”“说我们家杀人,去官府告去啊!让衙门来抓啊?”李春生的另外一个jiejie出面说话,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都是这个德行。张氏转头对着三叔公说:“叔公,咱们也不多说了。如今月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两家之间又隔着两条人命,断然是做不得亲家了。今儿来拿了和离书,等下叫人嫁妆回去。以后抬头低头,都不用再打一声招呼。”“和离?想得美!”李春生说道。张氏没想到他们这般不讲理:“你怎么说的出口的?”李春生的娘过来,老婆子有恃无恐:“这不是放妻书写不写在咱们手里吗?你们想要,就得听咱们的。其实好歹也是亲家一场,想要和离也行,那二十亩地你们卖了。咱们家现在吃什么?要放妻书,咱也不说要那二十亩地了,你们另外拿二十亩地过来就行了!”张氏给气地浑身发抖,李春生笑地开心说:“要不连休书我都不会给。”庄蕾站出来问:“谁给你这么大的脸?不仅要嫁妆还要人家的田地!”李家不要脸的程度,还是让在外边围观的人,嗡嗡地议论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张氏知道这家人不要脸,但是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少的了,张氏问:“反正你们家是不要脸,不要皮了。”“是又怎么样?想要放妻书,拿着地契过来。否则想都不要想。”李春生呵呵一笑,转头还对着他娘砸吧了一个嘚瑟的眼神。庄蕾拉着已经气地胡须翘起的叔公:“娘,叔公,跟这种人家,没什么好讲的!咱们走!”庄蕾拖不动张氏,张氏咬着牙,眼睛里包着眼泪,抖着手:“你们是不是人?”“娘,跟畜生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走吧!”庄蕾一边拖着张氏,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李春生脸上一副得逞的笑容,这个世上就是谁凶谁占便宜,就凭她们两个娘们还想跟他们来斗,不知道是不是睡觉把头都睡扁了?李家看着陈家婆媳走出了他们家,心里不免得意,李春生的娘,站在门口问:“什么时候拿地契过来,什么时候来拿放妻书!”庄蕾拉着张氏出了门,边上的吃瓜群众都为她们婆媳叹息,到底是家里没了个可以支撑家业的男人,就任由他们给欺负。张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到李春生家边上的小路,张氏甩开了庄蕾的手:“花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得回去跟他们讲理,我是你们的娘,再怎么样也要撑起这个家。”谁想到刚往前走了两步,也不见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