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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姑姑解开了老夫人的衣衫,衣衫里面衬着厚厚地帕子,已经渗出液体。那苏清悦在边上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地哭着。庄蕾从药箱里,拿出了特别打制地镊子,将覆盖在上面的帕子揭开,脓成黄绿色,那脓血已经和皮肤结在了一起,虽然老夫人昏昏沉沉,此刻也禁不住疼地叫出声来。没有办法做细菌检验,好在已经提取了青霉素,这种外部感染导致的败血症,基本上还是黄金葡萄球菌感染,这个药对症,可见她和闻先生判断的没错。看庄蕾放下了手,苏清悦过来拉住庄蕾的胳膊道:“庄meimei,我母亲?”“走,出去跟闻先生商量,应该还有机会。”庄蕾一边拍着苏清悦的手一边说道。出了房门,闻先生问道:“怎么样?”“背上有痈疽,脓不泻烂筋,筋烂而伤骨。如今脓毒已经进入血脉。”庄蕾回答:“即便这样,我依然想要替她试试,想听听您的意见。”“你说?”“其一,切开痈疽,剔除腐rou。其二,青橘饮再清热解毒。其三,汤药退热同时辅助青橘饮祛毒。其四,去腐生肌散,让肌肤重生。您看呢?但是目前这个状况危急,这样做,也不过五成胜算。”“可以,我开药方,你准备给老夫人切除痈疽。”闻先生说道,庄蕾点头。他又对着朱博简说:“大人,我这个药方,药性剧烈,也是生向险中求之意。”朱博简看着苏清悦,苏清悦点了点头,朱博简说:“用药!庄蕾对着苏清悦说道:“苏jiejie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安心。叫人清空一间房间,里面打扫干净,准备一张榻,把老夫人抬到榻上,让她俯卧。另外将纯新的棉布条子,放在锅里煮半个时辰,放在碳火上烤干。烧水,加入盐。给我晾凉,我等下要用。”苏清悦立刻安排人去处理,她吩咐的时候到底是心态不稳,有些颠三倒四。闻先生坐下之后,快速地开方子,刚刚开好方子,那方子就被许太医抽去。许太医细细看了之后,对着闻先生脸色冰寒说:“闻锐翰,你知不知道自己开的是什么方子?苏夫人的身体哪里经地了这样的猛药?你敢对老夫人这样的病人用两钱细辛?医书言,细辛,止可少用,而不可多用,亦止可共用,而不能独用。多用则气耗而痛增,独用则气尽而命丧。”他是不知道,之前闻先生可是想要用三钱的,已经被庄蕾给减少了一钱。“我知道!”闻先生淡然地抬头,又低头写下青橘饮和庄蕾给老夫人切开痈疽要用的材料。“你可真大胆,当初治死了人,难道已经忘了?”那许太医追问闻先生,听见这话那位绿萝姑姑侧过头看向闻先生。庄蕾看向那许太医:“背疽之初,如果有人能切开伤口,挖除病灶,何至于如今毒行全身?而老夫人到现在这个境况,难道不是京城御医保守治疗导致脓毒不能全部排出,一边是向外瘘管排除,却不能尽,向内则是侵入筋骨五脏,才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这个地步,要抢回人命,自然要冒险。这个时候,你有什么脸面说别人来博取机会?为什么要阻止,无非怕我们治好了下你面子,但是面子比人命重要?”作为一个年纪大,有资历的太医,何曾在医术上如今日被人这样批驳,他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怜老夫人临去还要遭这样的罪!”闻先生走过去到许太医手里抽过方子,对着朱县令说道:“朱大人,请派人速去我的药堂找我那孙儿,抓药过来。”他又对着许太医说:“能不能治,尽我心力,你若是对药方有什么改动,我听着,要是想要阻止,那就算了!”朱博简点头道:“只能仰赖闻先生了!”这句话出来让那个许太医,火气从鼻孔里冒出来。这是对他太医头衔的挑战,他语气激烈:“你知不知道老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担负地起这个责任?你以前开方子吃死人,忘了吗?”“你一直提当年的事情,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聊聊如何?只要我其中哪一句说得不对你尽可以反驳。”闻先生站直了身体,与许太医对视说:“当年蔡大官人中腑,半身不遂,你给他开了药方,说他也只能如此。他们家人找了我,我也知蔡大官人恢复希望渺茫,他们家人恳求之下,去为他做最后的救治。在这之前,我治好过你说无救的病人。当你听到我在救治蔡大官人,你就找了蔡家人,以帮蔡家人辨别方子为由,看了我的方子。一样,急症开猛药,你当时说我蜈蚣用量过大,让他们减半,最后喝药之后,我用艾灸给大官人治疗,却没想到方子已经更改,导致蔡大官人身体不仅没有转好,还恶化!”“你所用蜈蚣是一般用量的三倍,蔡大官人那样的身体如何能抵挡?”“那是你以为,而不是我的辩证。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师傅周院判出面,判定我行医过错。蔡家人听信你的言语,将恨意全部撒到我的头上,到处说我治死了蔡大官人。”闻先生厉声问道:“今日你还想故技重施?”“我只请你不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而拿病人开玩笑。你言之凿凿,好似你当日用了那么多的蜈蚣就一定能救治蔡大官人似的。”“当然是未必能成,毕竟蔡大官人已经到了那般症状,我也不过是尽力而已。哪怕你用这样的手段让我含恨出京,天长日久,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怨恨一辈子,我权当是你我之间对于医术的理解不同。但是你今日故伎重演。到底是何道理?”听到这里庄蕾才知道闻先生当年是遭受了多大的冤屈。对于重症病人,进行最后的施救也是作为一个医生竭尽所能,最后的一个尝试。当然在前世里,比如肿瘤患者最后的抢救,庄蕾也认为没有必要,为了拖上十天半个月,所以就切开气管进行插管,心肺复苏的时候往往会按压断了肋骨,还有鼻饲。但是闻老爷子遇到的事情和有没有最后的尊严离开,不是同一个事情,他是在尝试救人,并且有恢复的可能。庄蕾救过中风病人,苏醒之后,他们家属进行了康复性的训练,后来能走,甚至能骑车。“闻锐翰,我完全没有私心,不过是出于医者对于病患的同情。今日这个病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是能救治好!我愿意给你一跪三磕头,跪在你面前认错。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病患的痛苦。”许太医说的话,把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这是谬论,他以他的学识来判定能不能治疗,给人下结论。庄蕾站出来呵呵了一声,看向苏清悦:“清悦姐,你那一日子痫发作,也是危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