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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课的时候,她的一手粉笔画,人体骨骼,人体组织,让多少上课的医生惊叹,这是被医学耽误的画家。庄蕾用红黑两色,国画的技法深浅浓淡,来画出从一个健康的肺,逐步发展成为脓肿乃至最后脓液进入整个胸腔的整个过程,从她第一张开始,已经有人惊叹,这也太传神了,到后面……六张画完成,庄蕾叫了一声:“许太医,找个人给我拿画。”许太医说:“我来吧!”闻先生过去拿起了另一个角,两位给她拿画,她开始讲解:“肺痈的病气是这样起来的……不是说每一个过到病气的人都会……”上课是她前世的另外一个技能,毕竟做为医学院的教授,这个也是她的主业之一,如何把病症讲地深入浅出,让学生容易理解,这是她的基本功。“所以,我说是旧酒装新瓶就是这个道理。祛邪固本的思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在这之前我们针对这个病,一般来说,刚开始如我们看到的这张图,肺体受损,肺阴受耗……气阴两伤,乃至于阴□□损,耗尽性命。我们有一个肺痈晚期的患者,他阴阳两亏,我们用的方子是麦冬一两、姜半夏三钱、人参三钱……”庄蕾的这一张方子在治疗肺痈上极其高明,主要思路是还是固本培元,驱邪扶正。一般来说郎中哪里肯将自己的方子拿出来细细地做分析,人家跟你说哪一个药归入那个经脉,起到什么作用,怎么为什么要这么配伍。在场的人都是吃这行饭的,她拿方子这么一说,恨不能拿了纸抄了回去。“若是单纯用这个方子的话,肺痈能够痊愈的希望有两到三成。”庄蕾说出两到三成,已经让人觉得了不起了,毕竟是肺痈,能在手底下活命的希望,哪怕是一线希望也是了不起的。庄蕾走到裘昌面前,一如老师敲着不认真上课的学生的课桌,她敲了敲裘昌的桌子,挂着笑:“裘先生,若是觉得您的方子更高明,可以拿出来讨论讨论?”裘昌从她画出那几幅画已经开始嘴巴发苦,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学徒年纪的小姑娘,能有这一手。那张方子,她分析地极有道理,就是自己也不能比她更好。他寒着脸坐在那里,拉不下脸来,庄蕾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说:“你,没意见是吧?那我现在说,怎么样可以把肺痈的治愈,从两到三成提高到九成。”听见肺痈治愈率可以到达九成,之前大家都是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她几张画出来,对于人的肺摸地透,对肺痈的整个进展简直是一清二楚。这个时候谁还敢轻视这个小姑娘,都全神贯注地听着。“我们为什么说能治疗痈病。你们都知道闻爷爷拜了很多师傅,走遍了千山万水,博采众长对吧?”庄蕾环视了一周,很多人点头,她笑了笑:“他在外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种药,叫做陈芥菜卤,不知道各位可听说过?”有人说听说过,庄蕾走了过去问:“您能告诉我,陈芥菜卤基本的做法和功效吗?”听那人说完陈芥菜卤的做法和功效,庄蕾笑了:“为什么要埋十年,十年是为了去掉那个毒性?那么里面到底有什么毒性呢?或者说我们需要的是陈芥菜卤里面的那个药性?陈芥菜卤制作的关键是什么?这些想法促使我们去专研,终于我们发现了陈芥菜卤里面最有用的药性,从而制作出了我们的青橘饮。”“那什么药性是最有用的?”有人问道。庄蕾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可能需要一年以后回答你。等我们的药试验稳定了,到时候再公开配方。你也知道陈芥菜卤没有埋在地下,是有毒的,要人命的。这个药也一样,虽然我们已经发现了其中有用的部分,也去除了大部分的毒性。我们的配方还在修改,所以暂时不能公开。我们之前也和许太医提过,希望淮州医局,能够一起去看青橘饮的实际效果验证。我们希望这一张方子,让肺痈不再难治。”如果是这样的方子,那是要留给自家小辈吃一辈子的,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允诺公开,这不是玩笑嘛?闻先生笑着说:“陈芥菜卤也是从蜀州的庙里见到的,那里的大师在我发问之下,听说我是游方的郎中,立刻就将方子给我讲了。既然是从陈芥菜卤里得到的启发,大师能无私地传授,我们缘何不能拿出来让天下人都用呢?”这就达到了勾起这群人对青橘饮的好奇心。从刚开始的怀疑,这个时候当真成了请教,庄蕾回答了很多的问题,尤其是对心肺上的毛病,回答更是详尽,是不是行家还要说吗?庄蕾走到裘昌面前,低着头看着他:“裘先生,我庄蕾可够格指点你?”“你!”裘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说:“太狂妄了!”“不知道是谁口出狂言?拿无知和偏见,当成高见?”庄蕾看着他说:“自己不思进取,故步自封,还给别人妄下定论。若我是井底之蛙,你的天有碗口大吗?”许太医过来打圆场:“庄娘子,等咱们把青橘饮的药效验证过了。到时候,我把人全部拉你们寿安堂去,你好好跟他们讲解一下行不?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说怎么治疗肺痈的。到此为止了,行不?”那裘昌站起来对着许太医说:“老夫告辞!”“许太医说的是,吃饭要紧!”庄蕾说道,说完她坐回了女子的那一桌,这桌上的那些妇人看她的眼光完全不一样了,庄蕾问了一句:“您刚才说那个婆婆知道儿媳妇偷人了,后来这么样了?”八卦吗?继续啊!裘昌脸面全无,匆匆而去,许太医跟着追了下去,许太医心里却是高兴,毕竟裘昌听说他要专门为闻锐翰办宴席赔罪,在私下不止一次说三道四,嘲笑他无能。这次让他自己试过这个小丫头的本事,还敢嘲笑他?更何况小丫头看上去大出风头,实际上也是替他证明了一件事,他的赌约输的也是理所应当。心里虽然那么想,表情上却全是遗憾,上来的时候,看见庄蕾对着他笑,许太医被她笑地有些发毛,过来说:“庄娘子,好好吃!”还是赶快办事,免得这个小姑奶奶不消停,过来挪出了椅子:“闻先生请坐!”闻先生推说:“许太医,不必较真了!”“不,愿赌服输是一回事。另外一回事,是我要为三十年前的那桩旧案道歉。这是用我的想法,来限制了你的尝试。虽然那次你如果尝试了,也未必能救下蔡大官人。但是从这一次苏老夫人的痈疽,让我知道了如果连试都不试,那么患者必死无疑。而试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所以遇到淮南王世子得了绞肠痧,我决定让他来找你们一试,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请!让我还您一个公道,说一声抱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