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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钓过鲨鱼吗 第55节

    “道理真的那么重要?你们果然谈得还不够久。”

    老李伸出食指,意味深长的点了点人群里夫唱妇随的另一对,接着点了点餐桌上大家一起调侃过的单身汉。

    “男女之间还讲究帮理不帮亲?瞧瞧,上一个帮理不帮亲的人,最后只能和理一块过了……”

    老李惯会拆台,她的话被他拆得七零八落,小穗赧着脸,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

    私下帮不帮周望川,说起来太敏感,她有她的顾虑,并不会直言不讳的和老李说。

    手指抠着帽沿,挡了挡阳光,也挡住她半张苹果脸。

    周望川走过来,护在她身侧:“聊什么呢?”

    老李恢复温和的笑笑,小穗也没言语,左手勾上他的胳膊,抱住贴上去蹭了一下。

    无声胜有声的小动作,周望川偏头说老李:“你俩熟归熟,聊什么闲话都可以,但你别欺负她。”

    “老大,你对欺负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老李冤枉极了,“你家这位被谁欺负过,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这偏架拉的,还能更偏吗?他和周望川也是多少年的铁交情啊。

    “你也说人是我家的,人归我管,我护着她天经地义。”

    “老大,你讲点道理,说个话聊个天而已,你女朋友身上掉不下一块rou来,真没那么严重……”

    小穗靠在他肩上做了个鬼脸,不理老李叫屈的唠叨。捏捏周望川的胳膊,教育他的话成功的把老李说静音了。

    “讲道理也要有讲道理的立场。你知道吗,上一个帮理不帮亲的男朋友,最后只能和理一块过了,你也想这样吗?”

    下午东道主老张安排了好几项活动,休闲的打牌,慢节奏的钓鱼,和劳动体力的采摘,让大家自己选。

    牌搭子喊周望川一道去湖边的户外麻将桌,小穗没去,决定和几个女家属去果园采摘。

    老李是一群人士的临时护花使者,等在边上,贼心不死地笑话小穗:“你分的清黄瓜苦瓜吗?再给人摘错了。”

    “当然!”小穗开开心心的抹了好几层防晒,又换上长袖的防晒衣。

    摘什么不是问题,周望川嘱咐她:“注意安全,看好脚下,别光顾着玩。”

    小穗比了个ok的手势,老李牙都要酸倒了。

    晚餐是烧烤,度假村里有一片空旷的小院,改成了一处野餐的好地方。间距很宽松的几桌,备好材料和炉火青碳,供客人自己动手烤rou烤菜。

    初夏的天还不太热,烤炉架子一支,殷红的火苗燃起来,假期欢聚的气氛比中午还要浓厚。

    小穗觉得平日的什么烦恼压力,好像都随着烧烤炉上的轻烟渐渐散去了。

    她在一片热火朝天中帮着大家烤了几轮rou串,得到美誉无数,夸她手艺好、宜室宜家,快把她夸得找不到北了。

    被周望川拉到餐桌坐下,才歇了口气。她烤的成品很受欢迎,幸好他还提前给她留了几串。

    小穗小口的吃着,就着一瓶啤酒。烧烤配啤酒,是夏日里的绝配。

    几个朋友和周望川碰杯,调笑他:“老周啊,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人原来这么护短……”

    天色渐晚,小穗又吃撑了。

    旁边另一桌有人唱起了歌,男人的调子听起来像鬼哭狼嚎一样,有人喝彩,有人哄笑。

    她喜欢这样的热闹,心情乐乐陶陶的高兴。周望川胃不好,朋友来灌他们的酒,大部分被她照单全收。

    喝到后来,小穗的椅子紧靠着周望川的,脑袋直往他怀里扎。坐得近的朋友看得不好意思,周望川敬了最后一杯酒,说他先撤了。

    行李早有服务员给放进了房间,老张把房卡给他,说专门给他留了一间高层的景观房。

    小穗脚下发软,意识还很清晰,听到房间只有一间,心跳瞬间快了几秒。

    路上被他搂在怀里,偷偷看他的表情,怎么他能这么云淡风清的镇静呢。一间房诶,还是在酒店里……

    成年的男女朋友,出门还要两间房,是有点太欲盖弥彰了。不过以他按兵不动的慢节奏,小穗以为他会再开一间。

    不开……有不开的好。小穗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有的没的,连廊里灯光昏暗,走了十分钟,才到房间。

    他刷门卡时,小穗悄悄地抹了下额头,湿涔涔的汗都出来了。

    第60章 怕你对我更不放心

    进门时,小穗的脚步有点踌躇不前。

    房间大概二十平米的样子,窗明几净。门口走廊不长,转角尽头能看见正中间的纯白色大床,床单上铺了一长条素雅花纹的床旗,绛红色的亮眼。

    周望川先她一步进去,电视机边上的行李架放着两人的行李包,他拎起自己的黑色手提包:“你住这里,我再去开一间。”

    尾音轻扬,她似乎听出了一点点不太肯定的语气。小穗拉住他白色t恤的一角,面露犹疑:“可是,都这么晚了……”

    周望川看了眼手机,手机屏幕一亮,又被他按灭:“十点多。”

    报完时间,另一手罩住她的,温吞的握在手里,不再说话。

    小穗垂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让你朋友知道了,多不好……”

    他的包还提在半空中,小穗盯着包上不显眼的logo,鞋尖捻了捻地板,“明天他们又要笑话你了,今天被笑话的还不够吗……”

    “笑话我什么?”

    “假假的。”假圣人、装君子、故作姿态,小穗心里连念他好几句。

    周望川失笑:“不是假,是我怕你不习惯。”

    “来都来了。”

    小穗抬眼看看他,眼波一转,往房间里扫了扫,整个房间的格局一览无余,“我看……沙发挺大的,你规矩点的话,就可以……”

    于是,被首肯的人把包又放回了行李架,弯腰亲亲她的脸:“放心,我会的。”

    她不怕他不规矩,但他尊重的多问几句,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得到承诺的小穗只开心了一秒钟,转瞬间,皱着脸不高兴。

    “你真放心我一个人住啊?也不问问我,一个住害怕不害怕,喝多了需不需要人照顾……”

    她喝多了啤酒就爱打嗝,嘴里都是酒气,眼神中也已带了几分涣散,一路是周望川搂着回来的。

    “我不放心你,但我怕——你对我更不放心。”

    小穗哼了一声,如果真不放心她就不来了。她替他喝了好几杯酒,是真的需要人照顾。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会喊热,一会喊头晕,一会又喊口渴。

    周望川拉开衣柜给她找拖鞋,然后把人公主抱起来,穿过房间放到沙发上,烧了壶热水伺候她喝下。

    两人衣服上都是一身的烤rou味儿,小穗让他开窗通风,自己拿了睡衣去洗澡。

    为了这次度假,她昨晚其实没大睡好。安排上都听他的,她问都没问。

    洗完澡换上睡衣,她专门挑了件冬天才会穿的长袖长裤,从头到脚的皮肤都被严实的裹了起来。猫在洗手间涂护肤品,看着镜子里蒸得粉粉的脸,她的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样穿,是不是太保守了?防他有必要吗?他本来就和石头做的似的,不好打动。

    收拾完,小穗对着镜子又照了半天,一狠心,把上身的内衣从袖子里拽了出来。

    开门的时候,洗手间里的氤氲热气和她一起涌出来。小穗头发半湿,黑发雪肤的清纯,灯光下看别有一种强烈的反差美。

    周望川在窗口抽烟,回身看了她一眼,把烟头熄灭。

    小穗走近,抽出几张纸巾擦发梢的水滴,无辜的问:“大晚上的,抽什么烟?”

    “解酒。”她说热,屋里空调风开得很大,他对着她一头的湿发皱眉,“怎么没吹干?”

    “太长不好吹,下午采摘累得我胳膊疼。”

    理由充分,她娇气地抬着手臂让他看。周望川绕过香喷喷的她,进浴室找吹风机。

    小穗盘腿坐在床沿上,身后嗡嗡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膜响起。他的长指从她的发间穿梭而过,动作生涩而轻柔。

    小穗甩了甩头发,被他一拍脑袋,喝斥她坐好别动。

    周望川站在她后方,距离她很近,居高临下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乌发下瓷白的前额,挺翘的鼻尖,再往下——她的衣领扣子开了一颗,白云一般的山峦隐约可见……

    那个手感他最近已是极为熟悉。他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小穗的发根被拉扯,呜的叫了一声。头顶的大手揉了揉,小穗回头看他,他把她的脸扳回去,眼睛却躲开了她。

    眼神深处的抑制小穗看得分明,她微低头,下意识地拢紧衣襟,耳根刷地红了。

    吹完头发,她酒后口干,看小吧台上多了两瓶矿泉水,房间大门也被锁好了,问他:“你刚才叫客房服务了?”

    “嗯。”他拉好窗帘,开包找衣服去了浴室。

    上床前,小穗瞥了眼床头的抽屉,好像被人动过的样子。茶几上多了他抽烟的东西,估计他是找打火机吧。

    但会不会是找别的东西?小穗拉开抽屉,看见某个酒店的服务产品,又刷的推回去。

    有的酒店常备这个,有的酒店却没有。所以——是她把他想污了,还是……图谋不轨的不只她而已?

    小穗想不清楚,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低低呜咽了几声。

    她后悔了,不该和他约束什么让他规矩点的鬼话。两个人都高风亮节的规矩,未来可就任重而道远了。

    大男大女,谈个恋爱像puppy love一样懵懂纯情,反正她不喜欢。

    浴室里他手机响了,听起来又是工作电话,都这个点了……小穗翻个身,夜晚正是酒意上涌的时候,心乱地刷了会手机。

    短视频里主播劈里啪啦说个不停,语速极快,她试图听进去他在讲什么,效果却……催眠得很。

    等周望川讲完电话出来,床上的人眼皮沉着,已是睡得直打小呼噜了。

    早八点,小穗酣睡一夜,窗帘没拉开,阳光透进来,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懊恼的捶床,这感觉,像错过了一个亿……

    周望川跑步回来,门锁叮的一声。看她还赖在床上,放下东西叫她:“起不起?吃早饭去?”

    她不想让他觉得女朋友是个懒虫,从被窝里探身出来,撑着毛茸茸的脑袋问他:“那个,你昨晚真的睡的沙发?”

    沙发上枕头被子都没有,干净整洁的不像有人睡过。

    周望川没答,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腿:“你睡觉不老实,你知道吗?”

    算他没有木讷到不可救药,小穗笑起来,轻踢他一脚:“不可能,我睡得死死的。怎么,对你毛手毛脚了?”

    “差不多。”

    她长发蓬乱,素着一张脸,却比妆容精致的时候小了好几岁。周望川低头吻她额头:“几点了,还赖床?”

    他身上的汗味不重,小穗勾着他的脖子撒娇,软乎乎的说了几句话,没一会两人就抱成一团。

    他沉沉地伏在她身上,含着她的舌尖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