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他们走了再换回来吧。”

    陈叔连连点头。

    安喻接了杯水后转身上楼。

    陈叔看着青年单薄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身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有这样一个已经堪称完美的孩子,安家父母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

    安喻在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他的一生是从出生就是被安排好的。

    父母没有感情的联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只能生活在一个冰冷的名为“家”的空壳里面。

    学不完的知识,做不完的工作,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

    安喻关了手机,晚上睡觉的时候,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或许是因为今天碰见的那个乔妹的原因,安喻梦里全都是一声又一声的“哥哥。”

    长相白嫩可爱如同白团子一样的男孩一摇一晃的跟在安喻身后。

    他记得那会小辞应该已经七八岁了,看起来却跟五六岁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哥哥,等等我。”

    “哥哥,我这个不会。”

    “哥哥,这个甜,给你吃。”

    “没关系,我给哥哥过生日。”

    男孩稚嫩的脸庞上是天真纯净的眼神,他双手举着一小盒彩色的劣质奶油蛋糕,上面还插着很细的一根粉色蜡烛。

    安喻知道,那是小辞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钱才换来的蛋糕。

    梦里虚幻,转眼间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而他手中的蛋糕也变成了亲手制作的可爱模样。

    少年变声期的声音并不算好听,却说着让安喻难以忘怀的话。

    “哥哥吹蜡烛吧,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第3章 去找哥哥

    安喻看到梦中的自己轻轻吹灭了蜡烛。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安喻躺在床上还有些恍惚。

    六年前他被奶奶临时通知要回国,让他母亲来接他回去。

    安喻跟奶奶说好了,一周后回国,他想跟小辞好好告别,最好能将这个跟他一样孤单的孩子一起带回去。

    但当天晚上,他母亲强硬的将他带上了回国的飞机。

    后来很久之后安喻才知道,那天是因为她母亲真正爱的那个孩子生病了,她要立刻回国照顾他。

    安喻不敢想,第二天找不到他的小辞会是什么样子。

    半大的孩子没有联系方式,隔着国家,安喻知道,说不定那天之后就是永别。

    ——“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

    “少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端上来吗?”

    陈叔有些担忧的问道。

    安喻抬了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了,他很少会睡到这个时候。

    闹钟也没有叫醒他。

    怪不得陈叔会上来喊他。

    安喻坐起身,回了一声:“不用陈叔,我这就下去。”

    陈叔道了一声好,“好的少爷,老夫人已经到了,夫人与先生也跟着回来了。”

    闻言安喻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知道了。”

    *

    江辞晏坐在办公室内,电脑上放着助理刚刚传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容貌精致,皮肤白皙,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正视镜头。

    昨天下午他手下的人只是找到了一丝关于安家的消息。

    江辞晏在得知安氏之后,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国内海城。

    今天就已经查到的了关于安喻的很多事情。

    江辞晏目光认真地翻看着安喻的照片。

    因为隔着国家,找到的资料并不全面,他能拿到的都是安喻在各种比赛上获奖的官方媒体照片。

    照片上安喻的容貌变化不大,依旧是那样清冷漂亮。

    但却没有江辞晏记忆中,安喻温柔笑着哄他的模样。

    他重新登上游戏,看着他跟安喻的聊天界面,那条消息依旧没有得到回复,深呼出一口气。

    随后江辞晏给池峰打过去电话:

    “联系一下海城机场的相关人员,准备回国的飞机,我明天下午要到。”

    池峰回的很快:“好的,但是如果让本家人知道您离开,这边会不会乱?”

    江辞晏轻笑一声,声音分明温柔却让池峰不寒而栗:

    “乱了怎么办呢?乱了也不能耽误我去找哥哥啊。”

    “就让他们乱吧,惹麻烦的就一起处理掉。”

    池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知道这位只要能说出来就能做出来。

    “我这就去办。”

    江辞晏身份特殊,想要回国要经过重重检查,他说明天下午要到,池峰不敢耽误,转身就去联系相关人员。

    *

    安喻收拾完下楼的时候便看见坐在客厅里面的人。

    坐在正中间主位的女人年纪已经过了六十,保养得却十分好,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

    她唇线向下,目光深邃,肩颈挺直,一身白色女士西装,姿态规整的坐在沙发上,从内到外散发出一股严肃的凌厉而不好接近的气质。

    在她右手边的沙发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年轻一些,是安喻的父母。

    两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在看见安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