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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俞凡儿得了话,冲景湉期行了个礼,悄悄退下,往何笙带的车队那边去了。“你这丫鬟还真是……就算嫁了人,也还是对你忠心耿耿。”九皇子见状,出言打趣到。方才景湉期说那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像是故意要他们听见似的。“哪里……只是她新婚不久,夫君就要远行,正巧学生也往这边来,于是就将她一道带来了。”景湉期笑笑,现下还是拿何笙做个借口,最好搪塞。九殿下嘴角抽了抽,景湉期还晓得带了丫鬟来不至她与夫君夫妻分离,而叶昰倾也晓得带了她来,免得一路上相思之苦,所以他当时为何要那么规规矩矩,将自己的王妃留在京城呢?“罢了……今日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在军营观光的,要借你的光,让你帮我看些账目……”赵易摒弃了那点思念妻子的愁绪,与景湉期说起了正事。不想却是被叶昰倾伸手一拦,将景湉期拉到了身后护着。“殿下,微臣带她来不过是为了观光,况且军中机密,岂是她能染指的?”“对对对对……使不得,使不得。”景湉期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表示自己才不想趟这趟浑水,她只算济世阁的账。“少阁主,这军营学生也见过了……等这些药材卸完了,咱们就回吧!”景湉期谨慎得很,乖乖躲到叶昰倾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她最擅长的就是脚底抹油开溜,古往今来知道秘密的人总得不到好下场,军费这种东西,总是免不了盘剥,她才不愿掺和。“不算就不算,搞得本殿下要将你如何似的。”赵易自然料到了叶昰倾会拒绝,只是这二人一唱一和,卿卿我我的样子,赵易这孤身在外的人看了,不免觉着扎眼。“既是想参观军营,本殿下就带着你们四处走走。”赵易说着,还当着当起了导游,领着几人在军营之中各处看了看。今日大股部队都外出排阵去了,除了守军,只有些伤病或是老弱的兵士留了下来,见了皇子殿下,却是自觉回避了。“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有些壮士就算白了头发,却也不得归。”景湉期见远远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正在清洗炊具,想来他们年老力弱,不上阵杀敌,却是负责炊事了。“如今跟着靖国公当兵还是好的,总是短不了吃穿的。”九皇子听见景湉期如此说,附和道。叶昰倾听了这话,狐疑的看了赵易一眼。“既是如此,殿下还要算什么帐?”当女婿的来查老丈人的账,真是怪异。赵易哈哈一笑。“我只是好奇,想瞧瞧我这丈人是如何治军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姑且算上一算。”这样的理由,傻子才会信。赵易领着他们在军营中逛了一圈,济世阁来送药的人已是将各类药材卸了车,归置在几个医帐之中,从军营到北陵城还是要走上个把时辰,叶昰倾也不多耽搁,这就领着人预备往回赶。“真是可惜,我原想着留你在军中多待几日的。”赵易骑着马,一直将几人送到军营门口。留叶昰倾是不成问题,可景湉期毕竟是个女儿家,还有她带的两个丫鬟,总是不太方便的。叶昰倾与景湉期才与赵易道别,一行人还未分开,就见有五辆板车,排成一溜往这边驶来,每辆板车上都拉了四五个人,皆用头巾包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从身形上可看得出来,这车上的全是女子。可出入军营的女子,除了她这样的,便只剩了一种人——军妓。待板车进了,景湉期再细细一看,原来这些女子手脚都是栓了绳,被绑成了一串,防止她们逃跑。景湉期骑着高头大马,又带了幕篱,就算是穿了男装,但凡眼尖的都看得出她是个女儿身,打头那一辆板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恰好起了一阵风将纱帘吹了起来,坐在板车上的那女子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原先茫然无光,却是在看见景湉期的容貌之后忽得亮了,却又顷刻黯然下去。景湉期觉着那女子大约是在想,二人身份缘何如此天差地别吧?同是女子,一个被众人簇拥,似是高高在上,一人今日却不知要屈辱的服侍几个男人。“你们是瞎了眼吗?还不往后门去!”约莫是一个军营的小官,还算有眼力见,连忙冲了出去,恨铁不成钢的将那一队人赶跑了。“怪不得殿下相邀少阁主今晚在营中留宿……”景湉期冷不丁道,还好此时三人挨在一处,随从们都在旁围着,这话也就只有赵易和叶昰倾听得见。“这……我却是不知的……”赵易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此事他确实不知情,若不然也不会挑这时候送人出来。景湉期被幕篱挡了脸,看不见表情,只是听了声音,就知她必是心中不快的,赵易只听她又道。“这些女子身上许是有病,还望殿下珍重。”说罢,景湉期便一夹马肚,往前而去。“什么珍重不珍重?!她这是什么意思,你就不管管吗?”赵易气急败坏指着离去的景湉期,冲叶昰倾告状。别说,这小丫头非但是和韩月瑛长得相似,就来说起阴阳怪气话来,亦是一脉相承的!“殿下珍重。”叶昰倾看了他一眼,一扬马鞭,也追了过去。“珍重个鬼!本殿下是那样的人!?”赵易回到大帐中,当即就摔了鞭子。105、耳语一百零五、耳语自军营回来已有三两日,叶昰倾也察觉了景湉期兴致一直不太高,就连一同跟来的丫鬟忍冬和俞凡儿,亦是如此。今日叶昰倾带着景湉期出城放风,一行人骑了马沿着城外那条碧溪跑了一圈,景湉期今日穿了一身火红的骑装,在塞外萧瑟的秋意中显得分外炽烈。饶是如此,她面上却依旧带了几分冷峻。“可是见了那些女子,又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了。”叶昰倾见她如此,问到。“我原以为,你会为此忿忿不平。”“就算学生忿忿不平,又能如何?”景湉期下了马,牵着萌萌慢慢沿着河滩走过去,想要到河边饮马。“这些女子确实无辜,多是犯官之后,为亲眷所累,可也不那么无辜,她们在家中之时,因得父族荣耀,也是金尊玉贵的娇养,用着的许是父兄搜刮而来民脂民膏。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不累其子孙,世上不知多少人作jian犯科?”走到了河滩边,景湉期停了下来,拉了拉萌萌的缰绳,示意它去喝水,可这马儿似乎不渴,立在那儿纹丝不动,她看了眼跟过来的叶昰倾,冷笑道。“况且,军营之中的男子,总也想着要找女人的,不是她们,也会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