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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俨说:“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就是韩故见到的那个,跟冯齐正说‘霍先生’找他的人。就在我们赶到之前,霍廷耀的车刚离开别墅区。”薛芃愣了下:“你怀疑是霍廷耀把人带走了?”陆俨:“这只是猜测,也是比较合理的。”薛芃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的确,就连别墅附近的公共垃圾箱,他们都翻找过,也和别墅区的监控对比过,霍家的服务生出来倒垃圾,最后一次是在案发之前两个小时。而那些垃圾,他们翻查之后已经排除嫌疑。陆俨说:“最可疑的地方,就是霍骁竟然在常叔叔潜进别墅之前,将服务生和保镖调到前院。”薛芃轻轻点了下头:“所有痕迹都告诉我,霍骁不仅配合常叔叔作案,还在很大程度上帮了他。关掉监控,注射三|唑|仑,再将昏迷的冯齐正交出去,这些都是霍骁找人做的。”正讨论到这,外卖到了。陆俨起身去接,回来时,却见薛芃呆坐在原位,两眼发直。陆俨说:“别想了,先吃饭。”薛芃抬眼,忽然说:“如果只是站在一个痕检的角度上,常叔叔这个案子,从取证到检验,再以物证逻辑还原案发经过,我能做的工作都做了。现在就算可以推理出那个关上监控,给冯齐正注射三|唑|仑的人,是上了霍廷耀的车,也需要你们刑侦找到搜证理由,我们才能配合。到那时候,可能已经找不到痕迹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案件,刑技都是辅助刑侦的,任何物证的筛查和检验,都要建立在侦查、推理的基础上,不可能凭空而来,必然是和案件关系紧密的才能拎出来作为证据。正如薛芃所说,到这一步,她作为刑技的一员,已经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价值,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无力。等薛芃话落,又安静了片刻,陆俨将外卖逐一拿出来,打开,随即问:“你是不是又想到了我之前说的逻辑圈内玩游戏的话?”“嗯。”薛芃点头,接过筷子,“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就跟我说,技术再发达,也是为人服务的,不能过分依赖,那只会被它牵着鼻子走。如果因为技术的进步,连学习最原始的破案技巧都耽误了,那反而会局限技术的使用。就算再先进的技术摆在面前,都没用。就在去年,你问我,证据虽然不会撒谎,但是人会,如果一个人在‘证据’拼凑出来的故事里圆谎,只要不跳出这个逻辑圈,稍作修饰,那么又该如何戳破。”陆俨点头,心里也明白,薛芃会有这番感触是因为常叔叔的案子。单纯以杀害冯齐正这件事来说,常叔叔是凶手,毫无疑问,而这里面最大的难点,就是“从犯”这一环节的调查。无论是物证逻辑,还是侦查推理,他们都知道霍骁就是那个从犯,可是证据呢,可以指向他的人证和物证都“消失”了。陆俨夹了蔬菜和rou到薛芃碗里。薛芃吃了两口,说:“我以前受到我姐的案子的刺激,还被一些影视剧影响,总觉得只要我努力读书,学好专业,无论多么棘手的案发现场,我都有信息找出蛛丝马迹,指向真凶。后来接触的大部分案件,也都可以通过现场调查,法医检验,物证技术找出凶手。但我知道,这些案件的凶手本来就是普通人,他们不是高智商犯罪,没有反侦查能力,也不知道如何掩盖痕迹,更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知识理论做支撑。”“只是这一年来,我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天真了。一旦当事情不只是局限在某一个独立案件里,当它变成一个复杂多变的,需要人力发挥更重要作用的局,技术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就好比说薛益东的车祸案,无论二十年后技术多么发达,那车祸现场的痕迹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因为二十年前技术和取证经验有限,那里有没有监控录像,调查过程还被人动了手脚,那么只凭现在的刑事技术,又如何能翻案?到最后,还是要依靠刑侦的手段。刑侦和刑技,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个体,一主一次,需要密切配合。而薛芃作为痕检,甚至没有侦查权。就算她当年设想着,将来学好专业,再去复查薛奕的案子,到如今看来,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没有关键性决定证据,制度上就不可能翻案的。就好像陈末生的案子,他申诉了将近十年,而最终为他洗清嫌疑,也不是因为发现真凶,而是因为当年查案的过程有漏洞,判的草率。陆俨一边给薛芃夹菜,一边说:“其实我当初跟你说逻辑圈内玩游戏的那番话,也不够严谨。”薛芃看向他,带着疑问。陆俨继续道:“你看,假设有一个人,他很聪明,心理素质很高,有犯罪天分,后天也有知识累积,还有反侦查的能力,那么这个人犯罪,就一定能在逻辑圈内圆好这个谎么?”薛芃摇头:“未必,还是有可能百密一疏的,这种事都有概率。”陆俨扯了下唇角,说:“无论是我们刑侦,还是你们刑技,无论是侦查推理,还是物证检验,最终目的都是要找到这一疏。霍廷耀的疏漏,现在已经出现了,哪怕过了二十年,它仍没有消失。至于霍骁的,我相信也一定会找到。”也不知道为什么,陆俨这几句安慰,乍一看并没什么特别,可是听在薛芃耳里,却意外的起了作用。薛芃终于露出笑容:“奇怪,我听到你这样说,竟然又有信心了。这到底是因为你说的太正确呢,还是因为你太了解我,所以知道怎么说我最能接受?”陆俨又给她夹了块rou:“也可以是兼而有之啊。”薛芃横了他一眼,再低头一看,碗里已经满了,她又皱起眉说:“我吃不了,你别夹了。”“哦。”陆俨应了一声,见薛芃又从碗里拨出一半给他。陆俨笑笑,照单全收。直到晚饭结束,薛芃煮了一壶咖啡,陆俨负责刷碗。薛芃将咖啡灌进壶里,准备带在路上喝,再一转头,见陆俨没有带围裙,就拿起挂在旁边的围裙,到他身后。薛芃的手穿过陆俨的腰侧,将围裙围好,还顺手碰了一下他的肚子,先是一愣,随即就在后腰打结的时候,不紧不慢的撂下这么一句:“之前是谁说的,睡前三十个俯卧撑?”陆俨一怔,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遂吸了口气,收起小腹,又清清嗓子,说:“是不是我现在腹肌,没有刚调到刑侦的时候明显了?”薛芃只慢悠悠的回:“我怎么知道你刚调过去的时候什么样。”话落,她就走出小厨房,给趴在地板上的巴诺梳起毛。再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转眼过了十点,薛芃和陆俨一起出了门。等抵达中餐厅附近,距离十一点还差几分钟,他们就将车停在附近的街道上,熄了火,在车里等。从车里看过去,只能看到那家中餐厅大门口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