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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人遥遥相望,男人那张清俊耀目的脸上掠过一丝错愕,旋即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而那双深邃黑眸中却悄然浮出涟漪。不多时,晏棠与官员道别,待那官员走进勤政殿,适才来到李映柔身前,恭顺施礼道:“臣晏棠,见过长公主。”行宫一别将近数月未见,李映柔凝着他稍显瘦削的脸,唇边溢出浅笑,“恭喜晏大人荣升指挥使,这是身子大好了?”晏棠强压着心尖的悸动,淡然点头说:“拖殿下的福,伤势已无大碍。”李映柔笑容欲浓,“你倒是福大命大。”“非也,而是臣与殿下相生相旺。”晏棠眉眼间冷峭褪去,回以一笑。“相生相旺,我怎么没看出来?”李映柔揶揄道:“只知道晏大人光耀了门楣,而我则添了几道伤疤,两厢对比,我都怀疑你吃掉了我的气运,让我这么倒霉。”“殿下玩笑了,臣能得到升迁,就是旺了殿下。”晏棠敛了笑意,压低声音:“臣这把刀越来越锋利,对殿下的大计来说,岂不是大有裨益?”言辞间天上云影漂移,温暖的阳光镀在他身上,整个人如画般俊逸矜贵。李映柔静默须臾,一脸懵懂,单纯如同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什么刀?什么大计?晏大人可是伤了脑子,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了。”晏棠眉尖挤出褶皱,沉声道:“殿下,臣现在统领锦衣卫,能帮助殿下丰盈羽翼。殿下有了臣就不用那么疲累了,何苦装傻?我们之间历经生死,殿下还不能信任臣吗?”李映柔斟酌再三,摆出真诚姿态,柔声细语说:“晏大人,那日听你一言,备受感触。先太子之死我已放下,不想再因此大费周折,日后我只想安稳度日,还望晏大人能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再提及。”微风袭来卷起二人沉坠的衣角,她往前走了一步,纤纤玉手抚平他肩上的褶皱,看他时瞳眸纯粹乌亮,毫无半点杂质,“晏棠,多谢你的好意。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一切归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照顾好彼此,都别再受伤了。”她拿出重生以来最好的态度对晏棠摊牌,谁知晏棠并不认账,两人擦肩而过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四周倏尔变得悄寂,晏棠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透人心骨。气氛一下子坠入冰点,李映柔瑟缩一下,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缄口沉默,灼灼直视着他。两人僵持少顷,晏棠忍不住发话:“殿下不想复仇的话,臣一切依着殿下,但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臣不认,难道殿下想要食言吗?”“食言?”李映柔微讶,“让你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什么食言?”“那日在戏园,殿下答应过臣,待臣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就能跟殿下谈情说爱了。”晏棠滞了滞,幽寂眼瞳中涟漪波荡,“如今臣做到了,殿下又忘了?”李映柔面容一僵,天知道她真的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现下被晏棠这么一提醒,她攥紧马面裙,尴尬地扯起嘴角,“这个事我真的忘了,当初我只是说着玩的,我——”她话没说完,人就被巨大的力道带进了晏棠怀中。看似温柔如水的轻环,实则如同铁铸,箍的她难以动弹,只能被迫仰头看他。睨着她那双惊惶的眼睛,晏棠面色深沉,声音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殿下,臣为了当上指挥使做了诸多谋划,你不会耍臣玩的,对吧?”话到末尾,李映柔只觉得肩膀被捏痛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还这么执拗,疯子吗?”她怒斥一句,使劲跺向晏棠的脚,借此空荡猛推他胸膛。脱离桎梏后,她踉跄后退几步,踅身就要跑,可惜衣袖又被晏棠拽住,只听他不依不挠说:“烦请殿下给臣一个说法。”李映柔奋力甩开他的拉扯,杏眼瞪的溜圆,“天子脚下,人多眼杂,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臣想让殿下兑现承诺,跟臣谈情说爱。”李映柔:……作者有话要说:李映柔:慌,讨债的来了。晏棠:还债!第26章、扶摇上两人躲在勤政殿的高阶下头,虽然有些许遮挡,但头上就有值守的羽林卫。李映柔脸色微红,机敏环视一圈,冷哂道:“呵,你还真是不害臊,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你都当上指挥使了,满脑子还是谈情说爱,我没给你下蛊吧?趁早死了这条心行不行?”“不行。”晏棠肃起脸,“殿下,霄山一劫臣可以把命都舍给你,试问这天下有几个男人可以陪殿下一起跳崖,为殿下挡箭?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臣的真心?”李映柔一时哽住,不知该如何回击。那日的场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水声轰鸣,血腥弥漫。“如果这样也无法打动殿下,那殿下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对方咄咄逼人的叫嚣着,李映柔阖上眼,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叫,一丝愧疚竟从心底悄然蔓延,理智左右摇摆,让她有些崩溃,“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晏棠滞了滞,深情缱绻的眸子注视着她,“臣想让殿下喜欢臣,爱上臣,眼里只有臣。”sao话连篇。李映柔木僵的脸guntang如同烙铁,半晌后气急反笑,“你真是幼稚,这些儿女情长是双方面的,只有你一厢情愿是不够的。”“我知道。”晏棠眉眼低垂,带着祈求之色,“所以请殿下别着急拒绝,两个人总得接触一下,对吧?”“我懂了,”李映柔叹道:“说半天,晏大人是想跟我幽会,对吗?”“对。”“可我有驸马。”晏棠至死靡它,“无妨,臣要的只是殿下这个人,那些虚名臣不在乎。”得,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李映柔被他纠缠的疲惫不堪,沉默许久,只能以退为进:“行,我可以答应你接触一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我不想跟你幽会,你不能强迫我,也不许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放。平日里我还得绣花跳舞呢,忙得很。”只是虚浮一瞟,就见晏棠面上阴转晴,她赶紧指了指勤政殿,堵住他的话头:“有件事我得提醒你,陛下不喜欢我跟外男接触,你不怕丢了乌纱帽?”她拿出杀手锏,谁知晏棠淡定从容说句“不怕”,竟然从袖阑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递给她,“为了与殿下幽会,臣特别在京师买了一处院子,送给殿下。”李映柔遽然愣住,凝着手心那把沉甸甸的钥匙,秀丽的小脸五光十色,额角青筋直跳,“你这偷情的准备做得很足啊,连地方都准备好了。”晏棠嘴角微扬,“必须的。”“呸!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