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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灵珊的自说自话中，他只觉得一阵更加猛烈的眩晕，胃里也翻涌起来，却只反出灼热的酸意。

他踉跄着摸到墙壁，躬着身子喘息。

在咽下一口胃酸之后，他勉强开口说：“帮我……打一下120……”

↓◇↓◇↓

在去医院的过程中，展飞一直昏昏沉沉的。

他能听到夏灵珊惊骇的哭声和叫声，但并不真切，好像隔了很远的距离。

除了失明之外，他其他的感觉好像也受到了影响。

脑子里仿佛被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又晕又疼。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别……”他用尽力气勉强自己开口，同时伸手在空中试探着，直到抓住了夏灵珊的手，“别告诉她……”

“她”是谁，他没有解释。

对他来说也没有第二个“她”。

夏灵珊究竟怎么回答的，他已经听不见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他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感到自己躺在很硬的床上，身上带着些冰冷的东西，好像还有电线。

他也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么说，他已经在医院里了。

这倒是个令人安心的消息。

“夏……”他一开口，就发现声音嘶哑，几乎听不清楚。

但一只手马上握住了他的。

“展飞哥，我在这儿。”

展飞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时意识到头晕已经缓解了一些，只是眼前依旧黑暗。

“谢谢……”他轻声说，“你回去吧。”

夏灵珊的手蓦地用力。

“不……展飞哥，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看来她是真的吓坏了，手指颤抖，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这次还是多亏了她。

可他要她陪着算怎么回事！

还想再劝她两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走近前来。

“你是患者家属吗？”

夏灵珊顿了顿，才说：“是……我是他女朋友。”

“你出来一下。”

展飞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只觉得有点滑稽。

她对他的病情还一无所知，这样的宣称，未免早了些。

他也不需要这种抚慰。

他的“女朋友”，他此刻最渴望在身边陪伴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

又不知昏睡了多久，展飞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他也就没有开口。

过不多时，有人走进来，停在他身边说：“我是你的管床医生。”

展飞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医生继续说：“你女朋友走了。”

语气里有些讽刺，有些遗憾，也有些同情。

“嗯。”展飞答应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不是我女朋友。”

夏灵珊的离开在他意料之内。他们本来也只停留在熟人的关系，只是出于一种歉意的心理，夏灵珊才会想要以这种方式补偿他。

但她完全没必要为他的生死负责。

“那就好。”医生好像也松了一口气，“我看着也不像，她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病。你自己是知道的，对吧？”

展飞又点了点头。

“那你赶快联系家里人吧，必须尽快手术，你得找人签字。”

“手术……”

展飞犹豫了一下，没敢问成功率。

他发现自己在生死关头到来的时候也是怯懦的，尤其是，独自面对。

医生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迅速地说：“必须手术，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说电话，我帮你打。”

原来是这样。

做与不做，都可能会死。

展飞顿时平静下来，想了想说：“我的手机……”

“在我这儿。”

“没有密码。通讯录里有我妈的电话。”

089章-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展飞的母亲是他现在唯一的亲属，而且，他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关，总不能一直瞒着，最后让老人从千里之外赶来收骨灰盒。

不出意外的，韦秀珍接到电话虽然焦急，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答应尽快过来滨海。

医生快要放电话的时候，展飞又想起一件事，急着说：“让她别跟别人说……”

医生把话传过去，韦秀珍立刻问：“那三丫……伶伶呢？伶伶也不知道吗？”

“伶伶是谁？”医生问展飞。

“我女朋友，”展飞含混地回答，“刚分手了。”

医生“哦”了一声，大概是理解成了离开的夏灵珊，所以秒懂了。刚对着电话说：“他们分手了。”就听到那头说话，于是把手机放到展飞耳边，“你妈要直接问你。”

“小飞，怎么回事？”韦秀珍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像是马上要亲自钻过话筒来，揪着展飞问个清楚。

展飞登时觉得更加虚弱了。

“妈，你别那么大声，我还生病呢……反正你谁也不要说……”

韦秀珍在那边又骂了几句“娶了媳妇忘了娘”之类不知所谓的话，最后勉强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展飞才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他母亲有多么难缠，等到真的过来，恐怕还有一轮拷问。

只能拖过一天算一天了。

医生刚给他放下手机，突然间铃声又响了。

“丁伶伶……”医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他说，“我帮你接？”

“挂了吧，”展飞轻轻地回答，“是……我老板……”

医生随手点了挂断，蓦地反应过来：“丁伶伶？飞鸿科技的总裁？”

“对……”

“那你住院，不跟老板说一声吗？”这个医生不但热心，还颇有些八卦精神，转念又想起刚才的对话，“你刚才说你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伶伶，丁伶伶。

好家伙，跟自己老板谈恋爱啊！

“我头晕，不是很想跟你说话。”展飞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