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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面庞才闪过一抹疑虑。“这……”皇帝见他神色颇有顾及,才头疼地朝底下众人睨了一眼,只见贤妃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好似如果他不能给萧景宁一个交代便能闹到天黑去,思及此,便想着莫不如随便给李矜然小惩大诫一番,此事便就此揭过。可视线一转,又瞥见了皇后淡然的神色,虽不曾有半分闹腾,可那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神却也表明了决不接受随意处罚李矜然的决定。一想到皇后那能言善辩的口才,皇帝就忍不住心累,不仅口才好,关键是她所言皆有理有据,令人无从反驳。这一个两个的全都不省心,全都来耗费他的时间!大师今日做好的仙丹他都还未来得及享用。皇帝这正苦恼着呢,可萧景宁却十分没有眼色地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父皇,李矜然她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将儿臣重伤至此,您看儿臣如今的模样,便是连动弹一下都不能,若是不狠狠罚她一顿,儿臣难消心头之恨!”李矜然:……您怕不是对“重伤至此”这个成语有什么误解?话音刚落,她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且一声比一声凄惨。皇帝本就烦着,殿内之人稍微懂得审时度势的都不敢随意出声,她倒好,直接往枪口上撞。随后便见皇帝皱紧了眉头,沉声斥道:“身为一国公主,成日里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没有得到安慰并且还受了斥责的萧景宁瞬间被皇帝沉下来的脸色给吓到,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神色茫然,直接将接下来所有的哭惨话语给噎在了喉咙之中。待她回过神后,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甚至还要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原先突然听到她说话的贤妃本就心中一跳,又见她还这般不知进退,连忙斥责:“萧景宁你住口,不管何事你父皇都自有定论,在这嚷什么。”同样没有得到安慰又再次被自己母妃给重重训斥的萧景宁更加委屈了,现如今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其中还有她平生最为厌恶的李矜然,指不定她此时还正在心中肆意嘲讽她,这么一想,她的那股倔劲又上来了,准备开始哭闹。可尚未开始,又被贤妃一记凌厉的眼神狠狠盯在了原地,眸中满是怒意,萧景宁被吓得心中一跳,想起母妃以前发火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惧意,不敢再胡来。皇帝瞧见一旁的莫延今神色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心中突然来了主意,说:“莫卿,如今朕这里有件难事,着实令朕左右为难,你不妨给朕出个主意。”莫延今闻言,往殿内其余几人瞧了一眼,稍加思索便能想到皇帝所言之事为何,欲言又止:“这……奴才惶恐,皇上的家事奴才怎敢妄言。”“这有何妨,莫卿尽管直言。”“奴才遵命。”莫延今不敢再多耽搁,直接应了下来。话落,又接着道:“不过,皇上所言究竟是为何事?”皇帝:“关于此事,朕如今也觉得有些糊里糊涂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目光忽然瞥见一直跪在地上,安安分分的李矜然,“不如这样,矜然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说个明明白白。”双眼眯了眯,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又补充了一句,“不可欺君,知道吗?”李矜然闻言,连忙回道:“臣女遵命,若有半分虚言,任凭皇上处置,绝不会有半分异议。”而一旁的贤妃同萧景宁见此,脸色猝不及防变了变,可转念一想,李矜然同莫延今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更何况莫延今锱铢必较,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想来莫延今定然不会放过她才是,如此一想,心中涌起的不安便又迅速压了下来。李矜然微垂着头,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臣女先前偶然经过御花园,不想恰巧碰上了四公主,心知四公主向来对臣女多有误会,臣女亦同四公主多有不和,便不敢久留,生怕我们二人会生出事端。可臣女要离开之时,四公主却气汹汹地上来拦住了臣女,随后不知怎的就发生了口角,四公主还率先动手打了臣女,臣女心中惊惶,情急之下便同四公主纠缠在了一块儿,之后的事情皇上便也知晓了。”李矜然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头,怯怯看了一眼处在上首的皇帝,随后又十分惶恐地将头垂下,不敢再多加妄言。而此时她脸上那道长长的红痕以及红肿的眼眶同样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神色怯懦,惊恐不安,湿漉漉的眼眸中还夹杂着一丝懊悔的神色,映入众人眼中,其可怜姿态绝不亚于萧景宁。更何况李矜然还是伤在脸上,自古女子多爱美,容貌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若是不慎破相了,后果只会更加严重。她这番话一出,孰是孰非已经明了。皇帝闻言,眸色暗了暗,朝底下的贤妃同萧景宁投去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萧景宁闻言,察觉到四周瞬间逆转的情形,心中着急,连连道:“父皇,李矜然她在骗您,是她先故意将我惹怒,我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动了手的,儿臣身上的伤更是她故意为之!”李矜然虽说当时有故意将她惹怒的成分,但这所有的前提皆是在萧景宁故意挑衅的情况下,更不要说她自个率先动了手,她若不借机还回去,难道还要平白无辜受了这一巴掌不成。如今见她死不悔改,心中慢慢升起了怒意,“四公主慎言!皇上乃一朝天子,龙威深厚,我怎敢做出欺君之事。再者,我自问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谨守本分,即便进宫给姑母侍疾,都同样规规矩矩,不敢胡乱惹是生非,您到底缘何要同我过不去?”贤妃见此,急忙插话:“皇上,李大小姐方才所言,都是些片面之词,又岂能知晓其中真假,不若唤了当日在旁的宫人,一一叫来问话。”原先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见贤妃故意针对李矜然,冷冷道:“贤妃此言差矣,你既说矜然所言皆是片面之词,不可信,那你所说之话就不是片面之词了吗?更何况,当日在场的宫人全都是伺候四公主的,他们的话更加不可信。按理说,贤妃也是待在宫中多年的老人了,难道连避嫌都不懂?”底下的人越是争执,皇帝的脸色越是深沉,就在他快压抑不住火气之时,一直将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莫延今突然开了口:“皇上,此事奴才已经大致明了。”经过这么一番争执,本就凝滞的气氛此刻更是降到了冰点,殿中到处弥漫着nongnong的□□味。萧景宁见此,脸上划过一抹阴险的笑意。呵!虽说她也瞧不起这阉人,可谁让她李矜然先前要得罪莫延今呢,她就不信,依着莫延今的性子不会借机弄死她!随后朝一直跪着的李矜然望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