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徐菱枝说的,应当是她犯病时臆想出来的那位郎君。

我好奇问她:“那位公子……以前常来看你吗?”

徐菱枝的事情,我以前问过徐凤。

据说,徐菱枝年少时曾倾慕一位公子,对方却并不接受她的情意,谁知徐菱枝为人偏执,纠缠不休且愈演愈烈——他为此还上门跟人道了许多次歉。后来那位公子离开了京城,徐菱枝偷偷跟踪出城时被徐凤发现,于是这才不得已将她关了起来。

徐菱枝独自在家中待了数月之后,相思成疾,有一日便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我当时越听越觉得世事皆相似,又感觉有些戳心窝子,就没详细再问。

听见我的话,徐菱枝开口。

“以前不常来。”

“哥哥有时去见他,却总不肯带我去,”她撅了撅嘴,露出几分自得来,“不过我总偷偷跟着他去,他们都别想发现我。”

她神色天真,俨然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紧接着,她忽然又仔细瞧了瞧我的脸:“啊!我想起你来了——上次三郎来找我的时候,你也在那。”

我抚了抚额。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又是说了会话,我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人声。

起身回头时,应院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口。

“时辰到了,咱们去上香吧。”

我随他出门。

*

大厅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副黑沉的棺椁。

我跟应院首走上前,上了香。

仿佛到了这一刻,我才终于被迫相信徐凤死去这件事。

分明他的模样还在我脑中,灵动鲜活。

——他小心翼翼地端上食盒,颇自豪地说自己母亲腌的渍梅子是一绝。

——他站在镇抚司门口,笑着对我说今日有个小贼又麻烦姑娘起卦了。

——他挥着刀毫无迟疑地冲到虎口之前,焦急地大喊着应姑娘快走。

……还有他满脸焦黑躺在地上,虚弱又无力地抓着我。

这几日间一直试图回避的巨大悲恸朝我涌来,我似乎还能闻见那夜的硫磺气味,手中还接着他身体里涌出的鲜血。我看见灵牌上他的名字,终于绷不住了。

我跪在徐夫人面前,抽噎着说对不起。

若不是我,也许徐凤就不会死——这个念头纠缠着我,如同最令人恐惧的梦魇,无时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听不进傅容时说了什么,自责与愧疚淹没了我。

只感觉徐夫人缓缓地摸了摸我的头,一路梳着我的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我的背。

谁在哭。

谁在笑。

谁在多年后提起他的名字。

谁将他就此埋葬。

38.治伤还能笑?这伤怎么不疼死他。……

回府的时候,已过了午后。

傅容时镇抚司事忙,便只让马车将我与应院首送了回来。

回程时车里的氛围仍旧低落。

应院首第一回见我这副样子,他横了一辈子,约莫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便不大自然地时不时冒出两句,与我搭话。

到了府门口,下车时却遇见了太医院的秦医正。

隔壁侯府的管家在前领路。

“啊,应姑娘!”侯府管家一见我的面,立即上前,“可太巧了!老奴正想去府上求见姑娘呢。”

我瞧着他身后这阵仗,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

侯府管家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窝蟑螂。

“是我们侯爷身上的伤越发重了,这不才请来了秦医正么……”

我打断他:“侯爷受伤了?”

侯府管家惊讶:“姑娘不知道?就是三日前城外爆·炸那日受的伤。”

我愣在原地。

所以当日……谢阆也受伤了?

是了……火·药炸开的时候,谢阆用身体将我压倒、护在身下,当时爆·炸离得那么近,谢阆怎么能不被伤到?

只是我光顾着徐凤,竟是没再注意谢阆。

现在回想起来,他起身时的动作的确不大自然。

“伤得重吗?伤在哪了?”我着急问道。

侯府管家愁道:“伤在肩背。侯爷一开始只说没什么大碍,自己上药就行……姑娘您也知道我们侯爷那脾气,不是我们敢忤逆的;再加上侯爷自小就不让别人帮他上药治伤,我们便也只能由着他去。”

“直到今儿,侯爷日上三竿了还没起,我便让人进屋去叫侯爷——这才发现侯爷正发了烧,肩背上的烧伤已经生了脓。”

我一慌:“那你现在还跟我说什么话呢?快领着秦大人进门!”

我没管别的,脚步停也不带停的,就扯上秦医正的袖子,急匆匆地进了侯府的门。

直到冲进了谢阆的房门,我才意识到不合适来。

我推开门的时候,一打眼便瞧见谢阆正敞着衣襟靠在榻边,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假寐还是晕了。

露出了身前的皮肤。

不愧是习武多年,他的胸膛结实匀称,宽肩窄腰,上身每一块肌rou都恰到好处地被皮肤紧裹,多一分少一分都略有遗憾。

我脸当即爆红,趁着谢阆还未偏头瞧见我,急匆匆地退出了门。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朝跟在身后的管家和秦医正打了手势,示意他们进去。

我走到院子里,焦急地踱步。

房间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脚下的步子忍不住离房间越走越近,试图偷听里面在说什么。

稀里糊涂地听了半晌,也没听出来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就像是勾人的馋虫,高高地将我紧绷的胃肠勾起来,越是听不清、就叫人越想听清。

谢阆是不是昏迷了?

谢阆伤得重不重?

谢阆会不会有事?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转,我就在院子里转。哒哒哒地绕着院子墙根三圈,我终于还是贴近了那屋子的窗棱,伸出手指试图无声将窗户拉开。

细微的吱吱声在耳边如同受刑,我手腕不敢使劲,生怕窗户开快了被人发现,只得一点一点地掀开沉重的窗,指尖都发了颤。

终于,露出了一条缝。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生怕惊扰了什么。

我堂堂司天监漏刻博士、京城神算应小吉,什么时候干过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这点事还闹得我背上的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