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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自己的影子——眼中那姑娘神色茫然中发着懵,像是一时寻不到巢xue的幼兽,又像是学堂上听不懂先生教授的学生。“你应当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没等我回答,傅容时又继续往下说了,“我见过你同我在一起时的模样,我即便鲁钝,也能分辨出喜欢这两个字。”“我知道当时你同侯爷之间发生了些事情,而我在那时趁虚而入,的确有几分卑劣,可你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很开心。”“我们谈得来、性情相投,连口味的咸淡都差不多,相处那些日子,从来没有过任何争执分歧。我想不仅仅是我,你也是同样的感觉,你也同我一样清楚地知道,我们再合适不过。”傅容时将我的手从手臂上拿下来,两手交叠着握在自己手里。“我知道此时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我是戴罪之身,不再可能是镇抚司的千户,可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个。是我之前做错了,我没有问过你,我害怕你离开,所以想将你留在身边,所以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带走。”“而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倘若抛却一切外物,只让你问问你的心……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我同傅容时对视,脑中闪过我同他相识以来的点滴。他是君子如玉的镇抚司千户,从第一眼在应府大堂中相见,他就从没在我脑子里消失。彼时我从来没想过,除了谢阆之外我此生还会同另一个人纠缠在“喜欢”这两个字里,可细想而来,我同傅容时之间的感情却又那样自然流畅、顺理成章。谁会不喜欢他呢?他生得这样好,性格这样好,对我也这样好——除却他行差踏错跟随了淮阴王这一点,我从他身上挑不出一丝错处。他就像春日里的暖风,将我从黑暗又阴冷的沟渠里拉出来,用我从未敢奢望过的温暖将潮湿的我吹干、将冻僵的我包裹。我从未遇见过、或许以后也永远不会再遇见像他这样的人,能永远温柔又坚定地将我护在怀里这样一个人。我当然喜欢他。我不能否认。或许不止于一点点的动心,或许比我想象的更多。只是……倘若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话,或许那个“更多”就会变成“全部”。我垂下了眼。几乎是另一个人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瞬间,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我说不好我这算不算一种病——我好像是被烈日灼瞎了双眼的人,曾经疼得要命,可却也永远忘不掉直视日光那一瞬间的灿烂与光彩。我听见我的声音说“对不起”。而傅容时,只是顿了那么一瞬间,随后仍然一如以往地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的。”他说。“是我遇见你太晚了。”*而到了第二日,我才知道,为什么傅容时那样着急地要在醒来之后立即去问我那个问题。只因他在当夜,就在重兵看守的房间中不翼而飞了。当我冲进谢阆房中质问的时候,后者正优哉游哉地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看得正香。“傅大哥人去哪了?”我将他手中的书打歪,“他现在还带着伤,没可能自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跑掉,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我将声音放低,不让外面正挨间房查探的兵士们听见。谢阆闻言却淡淡瞥我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容时是朝廷要犯,我能动什么手脚?”“你也知道他是朝廷要犯!”我瞪他,“他在你手底下跑了,你又是什么罪名?”谢阆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在他眼底瞧见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以为他跑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他无罪释放我才高兴。”谢阆眯了眯眼:“那你原本打算……怎么让他无罪释放?”“我?”我张口就来,“我打算劝他交出淮阴王一党的官员名录,将功补过;我再去跟官家和大娘娘求情,就说是我自愿跟他出了京城,他根本没有绑架我——”“——然后你也成了勾结淮阴王手下的乱党?”谢阆立即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原本就很尴尬?”“我?”我愣了一下子。“你。”谢阆正色道。“其一,你曾经被应院首板上钉钉地摁死了乱党的头衔,而能证明你清白的,只是王平一人的说辞而已。”“其二,你在进入淮阴王府之后,当夜就掉进了密道之中,不仅没能拿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还险些打草惊蛇,坏了官家筹谋。”“其三,若你向官家求情,说你是为求保命自愿随傅容时出京城,如何证明你不是见势不妙畏罪潜逃?更别提你先前曾在他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你说得不错。”半晌,我xiele气似的跌坐在罗汉床上,“我自身难保,再去官家和大娘娘面前求情,或许根本起不了作用,但这说到底是我的事情,而你……”我转过眼看他。而他完全没必要背上这个看守重犯不力的罪名。“……你是为了我所以把他放了。”我缓缓道出。谢阆清楚地知道,回京之后我无论如何都会去替傅容时求情,为了不让我牵扯到反贼的罪名里,所以谢阆直截了当地将傅容时放了。人都不见了,我就没理由去求情,那么我就仍然可以是被傅容时绑架的卧底。谢阆将我反贼的帽子摘了,却给自己带上了一个放跑反贼的帽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咬了咬唇,“放走反贼、包庇反贼,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你靖远侯府几代人积下来的功绩说不定都要被抹掉……你非得趟这趟浑水吗?你觉得值吗?”“不值吗?”谢阆唇角微勾了勾,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我将霸王放过了乌江,可是虞姬留下来了。”75.还乡“应小吉已经许了我了。”……五日之后,京城。“……那崽子恐怕是想气死我,该上药的时候不上药,该喝药的时候不喝药,非要我盯着才行,我这一天天的不干别的,光得让他耗死在屋里……”“……现在他也不住在家里,新赐的府邸连廊柱上的漆都还没干透,我可不乐意去了。再说离家又远,我每天在马车上得待快一个时辰,我看他是想累死我……”“……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