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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灯火犹如凶兽的眼,让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举足狂奔。灼华也在其中,她下意识的认为,这怕不是昭王的人又追了过来!于是逃的比谁都卖力。她的行为起到了充分的迷惑作用,原本想要打晕她抗走的劫匪们没动手,只是围在四周,不叫灼华有改变方向逃走的机会。当然,这样拥挤的逃亡,必然影响发挥。跑着跑着,灼华“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她固然不愿意被昭王抓回去,可这不代表就一定要跟寂缘的人走哇!能独自溜掉,留下他们狗咬狗才是上策!而在灼华摔倒的同时,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瞬间愣住了。冲过来的灯火最前方,有一人意识到行踪被发现,不再谨慎的掩藏踪迹,反而策马飞驰,浑然不顾危险似的,已经冲到了极近的距离。这个人的身形,灼华认得,正是姜濯川。灼华瞬间安心。是哪个备胎来,她都遭不住,可如果是姜濯川,那就没关系!那刀疤男起先还以为不过是些官兵,命人去阻拦姜濯川,用刀直接砍断马腿,再将跌下来的人乱刀砍死,但姜濯川的骑术精湛,策马巧妙的避开之后,翻身跃下马背,一脚踏在刀锋之上,借力纵身一跃,已然出现在了那几个匪徒的背后。姜濯川看到灼华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停滞一瞬,随后立刻抽出腰间佩剑,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灼华知道他定然是为救自己而来,不想让他太过深入敌后,腹背受敌,爬起来就冲过去,试图与他汇合,却见刀疤男指挥手下御敌时明明捉襟见肘,却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刀疤男冲过来,铁箍似的手扣住了灼华的腕子。“别想跑!”灼华被扣住脉门,半边身子立刻用不出力,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竟是往这男人怀里撞过去。这男人哪里想得到还有娇小姐会如此“投怀送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正应该顺势将人扛起来就跑,不应恋战的时候,陡然一痛。灼华方才虽然是半身无力,可另外半边身子还是好好的,这一撞就是为了用衣袍遮挡住她拔刀的动作!这群土匪都听刀疤男的,若是能伤了他,让他无暇下命令,姜濯川应当也能好过不少。只是到底第一回动手,这一匕首下去,虽然是用尽了全力,但扎的位置并不对,没捅到命根子上,反而是刺进了大腿。好在匕首锋利,这一下直接扎了个对穿。还没等灼华将匕首拔【】出【】来,就被刀疤男扭住手腕,剧痛之下不得已松了手。刀疤男是习武之人,可也不是钢筋铁骨,这一来终究没办法再健步如飞,面对越来越多的官兵,深知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对灼华也再没了先前的容忍和客气,生生将她右手手腕扭脱臼之后,推给了手下。“带她跑,若逃不脱的时候,就杀了她再自尽!”这消息传到少主那儿,他就会以为自己中意的姑娘是死在穷追不舍的官兵手里,到时候一定会替她报仇。刀疤男想,这也等于是给他也报仇了。若是自己非要死在这儿,那害他殒命之人,包括这丫头,眼前来救人的,谁都别想逃!灼华哪里吃过脱臼的苦,她疼的几乎要晕过去,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紧紧咬着下唇,抵死不肯往前走。奈何她就一小姑娘,被某个土匪一把就扛在了肩上。那劫匪一看体力就好,扛着个拼命挣扎的大活人还健步如飞。灼华心内焦急,大声呼救。她可不希望最后跟这帮烂人死在一块儿,所以要用呼救的方式,让姜濯川知道她的位置。但愿姜濯川能更神勇一些,在她被这帮人泄愤一刀宰了之前将她救回去。身后的官兵此刻到是也追了上来,但还在跟最末尾的那些土匪纠缠,一时远水救不了近火。姜濯川听着姑娘不住呼求,偏偏脱不开身,心内焦急,急中生智将手中的佩剑投了出去。这柄剑仿若射出的箭矢,贴着灼华的裙摆,刺入了扛着她的土匪的后辈。土匪闷哼一声,立时气绝,灼华终于重获自由,也不顾上痛,连滚带爬的躲进了长草丛中。黑灯瞎火,想要一边举着灯笼从草甸子里找人可不容易,更别说还是有追兵的情况下。土匪们很快败下阵来,仓皇逃离。灼华在草丛之中屏息凝神,只等到刀兵之声淡了,也不敢冒头。随后,有脚步声靠近。不知怎么的,灼华就能确定,这是姜濯川的脚步声。他似乎是担心吓着了惊魂未定的姑娘,喊她名字的声音都不高。灼华放了心,这才弱弱的举起一只手。然后这只手就被温柔略带粗糙的一只大掌握住了。姜濯川见到灼华这通身的狼狈,眉头紧锁,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她伤到哪里没有。灼华可怜兮兮的举起自己已经肿成馒头的手腕,姜濯川更是心疼。“别担心,来的人里头就有大夫……”说到这,他突然抓住了灼华的这只手腕,用力一推。“啊——”灼华痛呼出声,眼冒金星。随后,手腕上的疼痛逐渐消失,手指也有了知觉。姜濯川竟然是一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一边将她的手腕给接了回去。这方法虽然是粗暴了点,但够直接有效。灼华刚要跟姜濯川道谢,就听到身后有人劝姜濯川赶紧去治伤,她扭身去看姜濯川的后辈,看到数条伤痕,鲜血淅淅沥沥的,几乎浸染了背后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还想先带灼华到篝火边上去。灼华急得跳脚:“别扶我了,我没事,你快去疗伤!”她说着,立刻将人推给了旁边两个护卫,自己则一瘸一拐的,走的比姜濯川还快——不是她不愿意自己动手扶,是她这把子力气,实在担心若是亲自上手了,姜濯川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她扶不住也就算了,还得被带着一起摔……这一次,有随行的大夫,是用不上灼华去笨手笨脚的给姜濯川上药了,她全程都待在篝火的另一侧,不错眼地看着这一幕。姜濯川的伤看着吓人,却也都避开了要害。但彻底避开,却是做不到的。毕竟他当时将唯一的兵刃丢出去解救她了。真是,让人心内五味陈杂,酸涩之余,似乎还有一丝丝夹杂着血腥味的甜。这甜味混合在鏖战之后残留的焦烟与铁锈味中,让人难以生出警觉。灼华安静的透过跳跃的火光看着对面大夫的手法,只觉姜濯川背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