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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爱又有些许心疼,是因为昨夜东启帝不曾留宿,但是桑汀的心思全在外边莫名多出来的生面孔上了。她特地出去瞧了瞧,好几个身形健壮的侍卫守在宫门口啊,可想而知这周围,又有多少人。许是心里藏了旁的事,她心虚得不行。桑汀朝其阿婆朝手,漂亮的眼眸里盛了一汪水雾,堪堪敛下心底顾虑,她指了指门口,问:“阿婆,外边这是怎的了?”其阿婆笑着和她说话,和蔼可亲:“娘娘,昨日宫里遭了刺客,皇上没法子时刻陪在您身边,生怕您出了事,这才着人安排了护卫巡逻看守,您别怕。”桑汀腼腆地笑了笑,低低应一声不怕。其实,她是有些担忧,外加十分的惶恐。一则是摸不清稽晟的心思,这样时好时坏,喜怒无常的性子,总叫她诚惶诚恐,又忐忑慌张。二则是余光瞥到稽三姑娘的身影,想起昨夜在殿外偶然见到稽三姑娘,心中不安,在夷狄王眼皮子底下行事,半点差错都出不得。这日夜里,桑汀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托江宁递信给江之行,拜托他帮忙打探打探父亲,是否当真如稽晟所言,安然在宫外,身子可康健,可有法子救父亲出去……她是不敢完全相信夷狄王的。幸而那门洞隐秘,夜里巡逻的侍卫是夷狄将士,并不知晓。桑汀偷摸着去,又偷摸着回来,等轻轻关上正殿的门时,才松了口气。直到她走回寝殿,看到侧躺在她榻上的高大男人,整个人瞬间绷紧。桑汀被凉风吹得冰冷的脸儿开始发烫,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包,她一紧张就犯结巴:“皇皇皇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稽晟撑着下巴瞧她,似笑非笑:“唔,朕怎么不能在这里?”“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桑汀急忙解释,可是越说到后面语气便越弱:“皇上要过来,至少要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呀……”稽晟冷冷哼了一声,他特地等了夜深再过来,谁曾想床榻空荡荡的没见着人,思及此,他面上便多了几分不耐:“准备什么?还不过来?”桑汀深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慌,别慌,她走过去,局促地停在榻边,一张发烫的小脸开始发白。果然,稽晟抬眸睨她一眼,问:“大半夜的跑去哪里了?”“……睡不着。”桑汀硬着头皮扯谎,两手止不住地发颤,又被她死死攥紧,藏到袖子里,“我睡不着,快要八月十五,月亮圆了,就出去瞧了瞧。”月亮有什么好瞧的?哦,小姑娘要过中秋佳节的。稽晟没有多问什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来睡觉。”话虽是这般说,他却躺在外侧没动,摆明了要使坏,男人身形修长,与这床榻的长度差不了多少。桑汀本就羞赧难堪,眼下这场面更是不知怎么才好,她匆匆瞥了一眼,怕惹怒他,不敢多磨蹭,低垂着头把毛领斗篷脱下,剩下一身雪色寝衣。抬脚前,她又小小声地道:“皇上…我要上去了。”稽晟淡淡嗯了声,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在姑娘家轻扯着锦被,踩上榻,伸腿要跨过他时,倏的曲膝,勾住那条腿儿,微用力一绊。“呀!”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桑汀脚下不稳,一下扑倒在了男人身上,硬.邦邦的胸膛咯到下巴,疼得泪珠儿涌出来,又酸又涩。稽晟勾了唇,大掌掐住桑汀的腰肢,将人往上提了提,漫不经心的神色里揶着笑:“啧,今夜没用晚膳?站都站不稳?”这个人好不要脸,今夜她们一起用的晚膳!听了这话还了得,桑汀委屈得瘪了嘴,一面飞快抹去眼泪,忍不住反驳:“分明是你故意的…”“朕故意?”稽晟伸手捏住她下巴,指腹轻轻揉着那红肿的一小块,低笑着,道:“是。”他就是故意的。桑汀蓦的睁大眼睛,下意识就想瞪他一眼,可是望过去时,又极快的别开脸,愤愤瞪了一眼锦被上的鸳鸯戏水图。她从男人身上滚到床榻里侧,钻到被子里,气鼓鼓的腮帮雪白柔软。稽晟没忍住,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渐渐有亮光升起,而后果然瞧见少女莹白如雪的肌肤染上绯红,娇艳欲滴的,颜色比三月桃花还要胜几许。桑汀是生气的,可又不敢气,被这样一闹,像是球猛然破了一个口子,哗啦一下,什么气都xiele。她拿被子盖住脸,闷闷出声:“皇上!”稽晟笑了。低沉的笑声萦绕在耳畔,轻松而愉悦。“逗你玩儿的。”他拍拍身侧鼓起的一小团,“睡吧。”桑汀闷在被子里,哪里敢睡,然而今夜却是再没有去摸枕头下的簪子。甚至她从上.床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起来过。稽晟善于攻心,便是这般,步步紧逼着人,在那万分紧张的时刻,又慢慢放松,不曾逾越半点,等过了这一遭,再进一步。夜渐深,万籁俱寂,桑汀崩着身子,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可不知不觉的,随着后背一下下的轻拍,脑袋开始昏沉,困倦到了点,眼皮沉甸甸的耷拉下去。稽晟轻轻拉开被子,露出那张泛着红晕的脸,呼吸均匀绵长,这是睡着了。他才平躺下去,将人拉过来,纳入怀里,深深嗅了一下。香的,叫人安宁,比他寝殿里特制的香薰好了千百倍不止。稽晟揽紧了怀里人,满意地阖了眼帘。大半个月,他已经整整大半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谁知正当他睡意朦胧时,怀里人不安分地动腾几下,滚到了里侧。稽晟怀里一空,有冷气袭来,拔凉的,他倦倦地掀起眼帘,眉心拧起,索性挪身过去,长腿搭上,把人死死暗在怀里。前边是厚实墙壁,后边是温热胸膛,还能往哪里滚?第18章.试探(十)……桑汀蜷缩着睡了一夜,前边是冰冷的墙壁,身后紧贴着的是温热的胸膛,委实是无处可退。她睡得极不舒坦,天灰蒙蒙亮时,便醒了。身后人没什么动静,可即便是睡着的,腰腹上的大掌仍在无意识地收紧,长指不经意间滑过腰窝,痒痒的,想避开,一点儿也不舒服。芙蓉帐内温暖如春,桑汀却有些喘不上气来,慢慢的,眼眶子开始泛酸,于是闭了眼,将那点湿意逼回去。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同床共枕,衣服还规整服帖地套在身上,也没有少她一块rou。左不过,更恶劣的夷狄王她都见过了。这么想着,桑汀心里便好受了许多。卯时,稽晟醒来,抬手起身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