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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其阿婆无奈笑笑,对她解释说:“这是敖大人的夫人,早年伤了后脑,总记不清事情,这两年在别院里调养,不常进宫。”桑汀应了一声,再看去时,二人已经走远了。她对旁人的事不关心,何况眼前,夷狄王这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再置身事外。不管怎么说,稽晟都帮过她许多,这算是她还他的恩。她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出了暖房,去东辰殿外,其阿婆默默退下。桑汀深深吸了口气,抬手要去敲门,谁知忽然听得一声自里面传来女人抽泣。霎时间,她精神紧绷住,满眼不可思议,或许是她自个儿还未察觉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女人,东辰殿也住有女人吗?桑汀知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不该再站在这里,她转身离去。走了三两步,又顿了步子。殿内,是江宁洗干净了脸跪在那里。稽晟靠在主位的楠木交椅上,神情懒散不屑。底下这个女人穿着宫人服饰进来送茶水,他倒还不觉,直到这人忽然一通莫名的言论下来,他才掀起眼皮子睨了一眼,语气仍旧恶劣透着嫌恶:“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江宁忍住难堪,鼓足勇气道:“我…我是安和公主。”“是吗?”稽晟冷笑一声,将她送来的那杯茶水泼了下去,“自己照照,你配不配。”水渍在光滑的石板上蔓延开,水光清澈,江宁低头便瞧见自己清秀的脸,眼下没有脂粉,没有好看的罗裙,但她仍是公主之身。公主就该活在富贵窝里,而不是在杂役所任劳任怨干差事。“皇上,我一直以来都是安和公主。”江宁开口,“皇上现今的皇后,是冒牌顶替的,她就是个罪臣的女儿,因着与我是表亲才得以入宫。”闻言,稽晟眼里滑过一丝趣味,道:“你且说说,朕的皇后是如何顶替的你?”殿外,桑汀一张脸彻底白了下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宁竟会用这样的手段将她供出来。她扣紧手心,默默蹲下去,绝望地听着里头的动静。东启帝这话叫江宁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跪直身子,连忙道:“当年皇上攻城要公主降书,恰逢表姐入宫为姨父求情,表姐救父心切,竟说出她替我担下这差事出城,若是配合暗卫刺杀成功,好向父皇求个恩典——”稽晟冷声打断:“刺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江宁忽然一哆嗦,急忙解释:“是那些老臣不甘心才想出来的计策,他们想…想杀您,我从来不曾参与过!”“哦。”稽晟又笑了,“继续。”江宁诧异了瞬,可是不敢抬头看夷狄王神情,稳住心神才继续说:“皇上福大命大,是天生的皇,表姐中毒后为了救她的父亲,为了活着,她欺瞒您,她用了我的身份得了这皇后之位!”稽晟眼眸深邃,声音也寒凉了去:“所以?”江宁眼前浮现那幅画,画里,表姐穿的是她的罗裙,手里拿的一串糖葫芦,身后是护城河道,是灯笼,是飘落的飞雪,是表姐从宫里回去的那一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姐亲口说的是安和公主。如今几年过去,女大十八变,夷狄王若不是心里念着当年情分,又怎么会在攻城时特地指名要安和公主去送降书,是她算错了,才叫表姐阴差阳错,又与夷狄王见了面。可现在还有转机。当年那个人才不是桑汀,是她江宁!她必得抓住此次时机,她再不要过那种苦日子了。江宁攥紧了衣襟,一字一句道:“皇上,当年在护城河边,天寒地冻,您还记得我吗?”第28章.怀疑(五)小哭包江宁算是将所有豁出去了,忐忑问出那句:“您还记得我吗?”话已至此,夷狄王虽残暴,可却是一等一的睿智英明,不然怎么能一路称王称霸,无人敢不从,他总该明白过来,他认错人了。思及此,江宁抬起头来,谁知正对上男人淬了冰点子般的琥珀色眼眸,她浑身一颤。稽晟骨节分明的食指滑过空中,在她身上顿了顿,语气戏谑,透着嘲讽:“你?”江宁怔愣住,迟钝点了头。谁知下一瞬,稽晟的手指向门外,唇微勾,露出一抹莫测的笑,他道:“朕只记得桑汀,朕的阿汀在坤宁宫,岂是你能混淆的?”霎时间,江宁脸色唰的一白,整个人跌坐下去,如坠冰窟。夷狄王竟是…早就知晓了的?怎么可能?他怎么就知晓当年亲口说自己是安和公主的人就是表姐?可他为什么知道了却不说?为什么要就这么瞒着表姐?那立后圣旨岂不是早写了表姐的名字?稽晟耐心不多,更不是个好脾气的,眉心一拧便朝外唤:“来人,将亡国jian细拖下去,挂到城门,张榜就言要江/贼亲自来赎,否则三日后斩示众。”“亡国jian细……”江宁惊恐望上去,主位上的男人五官深邃,生得俊美无涛,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不透着上位者的矜贵与冷峻,然此刻却似发号施令的恶.魔,从地狱爬起来索命的。她绸缪一场,精打细算,怎么能走到这步?门外很快进来两个侍卫,将人拖下去。江宁久久回不了神,直到门口,猛地大喊:“皇上忘了当年在护城河边吗?我才是安和公主!饶命,求皇上饶命啊!”随着殿门阖上,嘈杂声响亦被关在了外头。稽晟嘲讽地笑了笑,随即起身去书房取了那两幅画,一一展开。第一幅,是他称霸东夷北狄为王时,差画师来依照当年画的,后来攻城,入主都城,也一并带了过来。第二幅,是七夕当晚,那街头小贩画的。叫人千查万查,也没个详切说法,怎料如今人自个儿找上门,这是个没脑子的。哦,他的阿汀最懂得明哲保身了,一步一步藏着掩着,还晓得借此时机,求他救老父亲。真聪明。救了老父亲之后,下一步只怕是计划着怎么逃出去了吧?又犯蠢了。除非他稽晟死,不若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再来一百个江之行也无望。小姑娘昨夜还在他怀里发抖,偏偏面上强壮镇定,殊不知一双湿漉漉的眼儿早就露了心思。怪可怜的。可是还能怎么办呢?他惦记了这么久,就是要得到手的啊。稽晟好生将两幅画收起来,大步出了东辰殿。-身后的圆柱子下,桑汀捂着嘴蹲在那里,眼神空洞望向前方那抹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