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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回家吗?”再一次喊哥时,他的声音终于听起来没有那么艰难了,只是后半句很是小心翼翼。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他希望哥哥能回家,可却又害怕哥哥回家。希望是因为那是他的哥哥,是家里的一份子,是很重要的人,害怕哥哥回家却是因为他妈。他怕他妈会发疯,他怕他哥会被他妈,不,是他们的mama伤到。“不会。”苏晏行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余地。没有给盛天阳留一丝余地,也没有给他自己留一丝余地,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斩断了自己与盛家的关系。正如同苏虞斩断她和苏家的关系。盛天阳的眼睛立刻就濡湿了,沾上了一些湿。他以为他能忍住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忍不住,他有些唾弃自己,都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想哭,实在是太幼稚。他握了握拳头,别开了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然后,才开口:“其实,爸,还有我,还有沈爷爷都想哥回家。”他的声音真的很轻,风轻轻一吹,好像就要吹散然后破碎一样。苏晏行听了这一句,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没有回得那么快。他离开盛家时,已经不小了,所有的记忆都有了,他恨过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肯学游泳,如果他会游泳,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苏晏行的脸色有些白,垂在腿边的手也握成了拳头,那一幕幕,那些鲜血,那些黑暗重新就袭上脑门,令他差点窒息。“就这样挺好。”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盛天阳多年来心里筑起来的堡垒,他一下子就崩溃了,他转过头,多年隐忍的情绪爆发了。“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哥!不好,我不要这样!”苏晏行没说话,对于盛天阳这样的爆发似乎无动于衷。苏虞听到后面盛天阳好像要吵起来的语气,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位在明启高中的学生眼里十分不好惹的校霸红着眼睛,脸上糊满了泪水,他哭着说道:“当初,当初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没有往那边靠近,我要是没有差点摔下去,哥你就不会伸手,然后不会不小心掉进去,如果哥没有掉进去,那妈也不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苏晏行的脸色很白,他没说话。盛天阳真的快崩溃了,“你知道现在家里是什么样的吗?是粉饰太平,妈整天都在笑,我看着她的笑,我心里就发怵,爸每天照顾妈的情绪,顺着她,她还要不满意,她整天盯着我和我爸,还说爸在外面出轨了!当初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们,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就戛然而止了。苏虞看到她哥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盛天阳的头上,然后拍了拍,声音很轻,也很平和地说道:“你没有错。”盛天阳哭得就更大声了一些,眼泪简直不要命地往下流。苏虞第一次看到男生哭成这样子,眼泪鼻涕简直都在往下流,他哭着说,“哥……”“你没有错。”苏晏行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话,语气平和得如同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但是,他们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可哥也没有错啊!”盛天阳想起这么多年他哥被几乎‘放逐’的日子,心里就更加难过了。苏晏行没有回应这一句话,只说道:“把眼泪擦了,该回去上课了,以后,我们不要单独见面。”盛天阳咬紧了牙关,睁大了眼睛,眼泪却还在流,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妈随时随地都会监控他,他妈以为他哥早就死在很多年前,在那个海里丢了命了。如今,爸,沈爷爷,还有他都是在竭力掩饰住他哥还活着这件事,但是他知道,快瞒不住了。就好像是他,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也不是特别久,连他都知道了的话,他妈不多久也会知道的。“哥,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盛天阳是真的受够了,他又忍不住开始哭了,根本控制不住,“妈是有心理疾病的,但是,她不肯去看病,每次一说要带她去看病,她就疯狂砸东西,要自杀,有过几次真个割腕,爸都被吓坏了。”这话问苏晏行,苏晏行也不知道。“或许再久一些,或许时间就能治愈。”“不能的,妈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你清楚的哥。”空气里再次沉默下来。苏虞听下来,肯定了她哥的的确确是盛家的孩子,而他不回盛家是因为那位美丽的妇人。苏晏行和盛天阳从天台一前一后下来时,‘刚好’就遇到了从厕所那头过来的苏虞。“哥,你也还没上课啊!”苏虞故作惊讶得问道,然后视线看向了后面的盛天阳。盛天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留寸头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他想用刘海掩饰一下哭红的眼睛都掩不了。看到苏虞的视线扫过来,他冲她瞪了一眼,然后臭着脸大步走下来往国际班走。那昂首挺胸凶悍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是刚刚在天台上对着苏晏行哭唧唧的人。“哥,我是正好肚子疼,就去了厕所。”苏虞自然地解释自己怎么现在这个时间却没在教室。“还疼吗?”苏晏行不疑有他,甚至皱了眉。“不疼,走吧,哥,再不回教室我们就真的是翘课了。”苏虞拉着苏晏行往竞赛班跑。少女高高扬起的马尾偶尔会扫到他的鼻尖,苏晏行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去抓。痒痒的感觉,就像心痒的感觉。他其实知道,知道刚才苏虞就在天台的楼道里,她来时,他就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但是,她没有从那里走出来,没有戳破和打断他和盛天阳之间那薄弱的不堪一击的秘密。他知道,她是在保护他那可怜的自尊心。生活真的很苦,但还好,他的生命里有小虞,有时候就不觉得苦了,反而觉得很是甘甜。回到教室,老师将苏虞和苏晏行教训了几句,才是放他们回座位。此时课已经讲了一半了。顾斐远将自己的笔记递给苏虞:“下课后给你抄一下?”苏虞看了一眼这节数学课上的内容,是她完全掌握的内容,根本不需要记笔记,也不需要看笔记,就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真不用?这节课上的知识点是一个难点。”“不用了,谢谢。”顾斐远看了一眼自己递出去的笔记,那苍白的纸张都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他收了回来。到了中午的时候,整个高二年级开始传一个绯闻——苏虞和国际班的盛天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