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与佛子连个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里里外外打量了遍。

许久之后,他终于露出了赞叹不已的神色。

管事将止妄迎到坐上,还体贴地给他到了杯茶水,温声道:“郎君看起来一路风尘仆仆,不若先喝些水?”

止妄被他看得分外不自在,见此连忙双手合十,颇为拘谨地道了谢,才接过茶杯,在他热情而又危险的目光下,慢之又慢地抿了抿。

管事耐心地等他喝过茶水,才缓缓道:“留芳府乃当今圣人胞妹淮城长公主殿下与和玉郡主一同开辟,有大庇天下寒士之心,实乃仕女中的表率,求的也是您这等神仙般的才士。”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透过丝丝缕缕的茶香,看着止妄出尘绝伦的面容,笑道:“郎君来此,当真是聪慧至极。毕竟整个洛阳城,都没有像殿下与郡主这般,对待才士如此之阔绰的了。”

这位管事能被姜昭留在留芳府干了四五年,除去与府邸两位主人颇为相似的审美以外,更有些胜于常人的本事的。

比如……这张妙不可言的嘴。

正缠着头发的姜昭,听得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何等的人才,才能将逼良为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听得姜昭都以为自己,成了个忧国忧民的大善人。

先前她还想着留芳府内的男宠伶人怎都如此新鲜得趣儿,换了一批又一批,多得不愁腻味的。

如今她算是晓得了。

姜昭同止妄道:“和尚,你且先应着他,在留芳府吃好睡好,然后再问问云蔺可在此。”

止妄一面听着姜昭的声音,一面对着管事道:“贫僧乃出家人,也不求锦衣玉食,今日来此是为了寻一个人。敢问管事可否为贫僧引见一下云蔺云大人。”

他这话,既是对管事说,也是对姜昭说。

哪怕路途艰苦,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此处,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接受姜昭的好意。

管事一怔,“你来此是为了寻人?”

他在留芳府这般久,见多了落魄的人,虽说和尚是不曾见过的,但他瞧着眼前这人,面容清瘦,衣着破败的,心中早就将他定论为以容色求生计的人。

顿觉得不该呀……

他又道:“我家殿下,是不避讳出家人的,没有头发也是无妨的。”

姜昭一听,搅着发丝的手猛地一顿,心下无端生出了几分窘迫。

这管事怎如此多事!

谁说她不避讳出家人的,谁说她对没头发也无妨的!

怎就说得好像她连出家人都不放过似的。

姜昭恼羞成怒,气得又将自己蒙进了锦被里。

那边止妄面对着管事求贤若渴的眼神,摇头笑道:“贫僧确是有要事来寻云大人,还请施主相助。”

管事惋惜叹道:“也罢,我便做个顺水人情,替你引见,好在云大人如今还住在此处,算是举手之劳。不过……”

管事凝视着止妄的好颜色,“日后若是无处谋生,还请法师考虑考虑留芳府。”

止妄沉默了许久,双手合十道:“贫僧谢过施主好意。”

……

管事让下人去湘水阁通报了一声,待到云蔺应了后,才让人领着止妄过去。

止妄见到那一身雪衣狐裘的玉面郎君时,他正坐在湖心亭抚琴。

曾于姜昭身侧见过数面,如此琼林玉树般的人物,已是印象深刻。今日一见真人,更是清贵如雪。

尤其是他抬腕之时,似见千年风雅流淌而过。

云蔺瞧见来人,也不由得讶异了一下。

他将指腹轻轻落在琴弦上,流水般的乐声骤然停滞。

“法师,请落座。”

见止妄安然坐下,云蔺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

过往年岁常听人说自己生得美玉成仙的相貌,哪怕遇见柳彧,两人亦是平分秋色。可如今瞧见此人,方知何谓佛陀拈花入人间。

若此人早来几年,兴许这留芳府,便唯有他独得殿下宠爱。

思及姜昭,云蔺的眼里便泛出了苦涩。

曾经侍奉的旧主,如今受人所害,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他却没有任何身份与立场去探望。

甚至……连惩戒jian人的能力都没有。

这会儿,日上中天,大抵是到了午时。

晴光映雪,盈盈生辉。止妄神色肃穆地看着云蔺,开门见山道:“殿下如今有难,还请云大人念及往日旧恩,前去公主府相救。”

第54章让你死

云蔺乍然一听,还以为是这僧人说的是害得姜昭落水的jian人。

但他仔细地品了品,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淮城长公主自落水后昏迷近两月,公主府内探到的消息,多是公主落水伤了神魄,故而一直沉睡不醒,早时还有许多达官显贵常去问候,但柳彧等人一直以黯然神伤的面目待客,众人就已然心知肚明。

而后时间久了,他们琢磨着这位公主怕是不行了,朝廷之上又频频起风波,久而久之,这位公主醒不醒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云蔺也曾去过公主府中探看,紫檀还偷着让他瞧了一眼,他瞧见昔日张扬肆意的殿下面色苍白地躺在锦榻上,宛若即将凋零的华盛牡丹,不由得心下一颤。

适时公主寝殿内,柳彧轻轻地回眸一眼,瞧见了他,神色渐渐地冷淡了下来。

他是柳彧心里的刺。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他要告诉自己,不能执迷,不能沉溺,不能再生半分动摇。

可只消听见有关姜昭的事情,他就如何也忍不住,忍不住想知道得多一点,再多一点。

长风自湖面拂过,揉皱了一池的清波。

云蔺广袖微扬,他的指腹沉了沉,泛着银光的琴弦在皮rou里,压出了几道痕。

他抬眸紧紧盯着止妄,神色骤然严肃,问道:“法师说殿下有危险,是何意?”

止妄道:“外人仅仅知晓殿下昏迷近乎两月,却不知她期间醒来过,甚至……醒过数次。”

醒过?

醒过却不曾透露出半点消息…

偌大一个公主府,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柳彧便没有别人。

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朝堂之上,柳彧与谢良合力压制王符,已然呈现出志同道合的迹象。但压制王符和姜昭醒不醒,并没有任何交集与冲突。

云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思考到了许多,但他并未想到两人更深的目的,故而又生了质疑。

湖心亭内雪衣狐裘的郎君顿时一沉眸色,宛若无暇美玉落入寒池,荡起了冰凉的微波。

他看向止妄,眼里的怀疑与提防近乎不加掩饰,倏尔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和我说这些?!”

止妄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道:“云大人,殿下让贫僧来寻你,定然是信任你的品性,故而贫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