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议室出来,余白回到自己的位子,便听周围同事在说:“老板要不要这么拼啊?这蜜月才度了没几天功夫,今天居然把邮件都回了,就连下半年的休假申请都批了。”她听着他们玩笑,也不禁莞尔,倒不是笑吴东元太敬业,而是笑自己想太多。张一博那回事,大约也跟那些一点都不紧急休假申请差不多。蜜月中的吴东元因为Quanta那个重大项目查阅了邮件,顺手就把其他鸡零狗碎的事情都处理了,仅此而已,再无其他。至于她有没有男朋友,他可能真的没有注意。虑及此处,余白反倒释然了,索性开了手机,通过了张一博的好友申请。她是女人,三十好几,就算自己不想,顾及着余永传与屠珍珍的拳拳之心,也多少要考虑一下恋爱结婚生孩子的问题,唐宁那个幌子总不能作数,现在既然有别的选择,认识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那日下午,她与张一博相约喝了杯咖啡,交流了一下彼此的基本情况,一切流程就跟相亲差不多。张一博是B市人,眼下在A市一间名叫新业的基金公司工作,人生得高大端正,北方口音,谈吐幽默。两人聊得还算愉快,但余白对他并没感觉到那方面的吸引力。告别之后,她不禁丧气,觉得自己这回又要对不起父母的殷切希望了,但这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二十岁之后就很难交上知心朋友,一个人年过三十,也很少会有爱上一个人的冲动。那次见面之后,张一博倒是还有再约的意思。可惜余白工作繁忙,下班总要九点多,连顿晚饭都排不上。虽然时间挤挤总会有,但她似乎也无意为他挤这一挤。直等到那一周的周五,张一博说他跟几个朋友在滨江一间酒吧搞了个showbox演出,这才引起余白的好奇,下了班又赶过去。张一博看见她,脸上却是意料之中的笑,对她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有空。”“为什么呀?”余白问,连她自己都说不准那些开不完的会什么时候结束。张一博却答:“听新郎官儿说你学过架子鼓。”余白愣了愣,这才勉强笑了。刚进BK的时候,余白的确学过几年架子鼓,虽然工作忙到日以继夜,这个业余爱好倒是坚持下来了。至于坚持下来的原因和动力,自然又是吴东元。吴东元会弹吉他,极其偶尔与人在showbox玩一次票,更偶然的机会,他们找不到鼓手,余白便可以顶上去。便是为了这一年都没有一次的相处,她去琴行拜师,学了架子鼓,甚至还跟一帮小孩子一起考了几次级。时隔几年,这一招却又在张一博这里派上了用场,连她自己都觉得讽刺。当然,若是积极地想,也有其正面意义——人,果然就是应该学习,所谓技不压身,会总比不会好。平心而论,那一夜玩十分尽兴,作为一个在基金公司工作的业余歌手,张一博歌唱得实在是很不错,余白也上去小试了身手,脱了西装,挽了袖,帅到全场起哄。然而,散场之后,张一博提出送她,她还是婉拒了。理由倒也现成——她是开车来的,难道停在这里?若是两人各开各的,似乎也没有送的必要了。“明天总没事了吧?”张一博又提出要约。“明天加班。”余白笑答。“那后天呢?”男人仍不死心。“后天是滨江区律师协会运动会。”她看着他笑,但现实就是这么不凑巧。男人也是无奈抚额,又问:“你参加什么项目?”“篮球,三对三。”她实话实说,以为这事大概就这么算了。却没想到张一博一脸惊喜:“还有什么我喜欢的是你不会的?赶紧请我去看!”余白心道,这种业余女子篮球有什么好看?一帮女人妆也不化,连推人带拉衣服的,简直丢人,没想到张一博竟然喜欢这个,早知就说自己参加跳长绳、踢毽子了。但看面前这男人倒又有些可爱,她不忍拒绝,只说尚不清楚比赛几点开始,要等道周日上午再联系他。张一博对这个安排表示基本满意,两人这才道别,分头回了家。转眼便到了周日,晨起有雾,天气阴沉,实在不是一个开运动会的好日子。余白前一夜加班到深夜,哈气连天开车到体育场,在自己的t恤外面套了BK字样的黄色队服就上了场。原本像她这样的“老人”,除非自己有意,积极报名,并不是非参与不可。无奈干他们这行的工作日以继夜,绝大多数人上了班之后普遍四体不勤,跑步、拔河之类尚且可以拼一拼,篮球这样稍有技巧要求的项目是最缺人的,而她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校队成员,作为稀有的女选手更加责无旁贷,自打进入BK,每一年的三对三,总有她一个。这一年的比赛跟往年差不多,上午是淘汰赛,每个所一支队伍,抽签互撕,胜者晋级,最后出线的两队下午决赛。赛况果又如余白所料——一帮女人妆也不化,连推人带拉衣服的,简直丢人。她庆幸没有叫张一博来,虽说并不想与此人发展出点什么来,但在人家面前如此出丑似乎也没必要。为了照顾法律工作者的体能,比赛短小精悍,BK队很快出线,余白脱了队服,在场边喝水,就等着下午决赛了。一个同事过来叫她:“快去看,那边至呈好像快赢了。”余白跟着过去看热闹,一点不意外地在围观人群中看到了唐宁。第11章场上一样还是六个队员,分属两支队伍,至呈与另一家外资所SS。比分已经刷到八比二,时间还剩下两分钟。按照两队的水平估计,SS要在剩余的时间内进三个球纯属天方夜谭,所以至呈肯定是稳赢了。然而唐宁却在此时向裁判示意暂停,喊过身边一个年轻女孩,要换她上场。余白在场地对面看着,心中暗笑:哎哟,好高级,还带教练的。又听身边两个同事议论,一个道:“看,就那个,好像就是朱丰然的女儿。”另一个答:“对,没错,叫朱迦言,去年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进的至呈。”这朱丰然是至呈的创始人,外加现在的管理合伙人,也算是圈内的名角儿。在别人的印象中,这朱大律师仿佛还是中年,却未曾想连女儿都开始执业了,叫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有种下一辈都出了道,前浪马上就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慨叹。余白闻言,不禁着意去看那女孩,却恰好捉到对面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唐宁拍了下朱迦言的肩,朱迦言的手又从他身上撸过去,那般自然而然,仿佛老吃老做。余白不自觉地皱了眉,正好遇上唐宁的目光。他对她笑,她没有理会,转身走了。走出一段,听到背后传来裁判的哨音,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