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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提供的信息,打电话到阳朔县检察院,咨询了那边的办公时间和阅卷须知,而后便起身去敲唐宁隔间的门,把丁浩被批捕的消息告诉他。两人才刚从阳朔回来,又要去了。余白抱怨了一句那边的规矩,网上阅卷没有就不说了,而且实习律师还不得单独阅卷。“把你的小蓝本子拿出来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唐宁也刚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抬头看她笑问。余白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句——持有该证件的人员不得单独办理律师业务,不禁失笑道:“就跟不完全行为能力人似的,到哪儿都得大人带着。”唐宁倒是挺喜欢这个比喻,又在她面前充长辈:“要是没我这个大人带着,你行不行啊?”余白听得有些不爽,反问:“你有没有问过晓萨行不行?”“没有,她实习第一个月就带着当事人去法院立案了,人家站着,她说话。”提起这个大徒弟,唐宁还是挺骄傲的。“那朱迦言呢?”余白再问下一个。“她又不是我徒弟。”唐宁即刻撇清关系。余白点头:“哦,原来不是啊,那你还带她去看守所?”“就带了一次。”唐宁辩解。要是有人没听见上文,大概还以为是去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地方。余白失笑,觉得这番对话还真有点无聊,三十几岁的人好像就剩下三岁了。既然是她开始的,也由她结束,她向唐宁提要求:“你手上工作也很多,这一次就当个大人陪着,事情都由我来做,你只管做你自己的。”唐宁还是看着她笑,点了头。余白满意,即刻转身订机票去了。当晚下班之后,他们又从事务所出发直接去机场。一整天都忙,直到坐下候机的时候,余白才看到手机还是那个有一条未读的微信,来自“奇途”的Ashley:“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余白蹙眉,虽说这案源就是人家介绍的,而且都是熟人,打听一下似乎也很正常,但她还是记着唐宁的那一问——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正是顾及于此,她只做了最简单的回复,说丁浩已经被批捕。反正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出现在警方通告里,说与不说都一样。Ashley还要再问,航班正好开始登机,余白顺理成章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关机了。到了阳朔,罗楠来机场接他们,上车之后便说起这两天的事。去刑侦队签字领逮捕通知书的时候,罗楠遇上戴羽薇和尹盛的父亲,他们去拿尹盛的死亡证明。双方见面难免尴尬,罗楠故意避开着些,不料却是那二位在刑队大吵起来。“戴羽薇和尹盛的父亲吵架?”余白有些意外,照理说这二位应该是站在一边的,而且尹盛真的是尸骨未寒。“小薇倒是没说什么,”罗楠回答,“是尹盛的父亲追着她骂。”“都说什么了?”余白又问。“说这些年都是尹盛养着她,好不容易赚了点钱都供着她到国外训练花了,”罗楠回忆,“现在人死了,只留下一个小两室的房子,还有一份他去年买的高风险体育险这个月底到期,正好还在保内。”余白听着,想到了尹盛在网上发的那些视频,以及工作室里要排一年队的攀岩预约。爱好变成职业,总是有原因的。再转念,那句老话又浮现出来——杀人无非就是两个理由,情或者钱。“尹盛的意外险保额大吗?”她开口问罗楠,“身故能赔付多少钱?”“这个倒是不清楚,五十万,一百万吧,”罗楠回答,像是猜到了她的意思,又解释了几句,“其实没什么特别,玩攀岩的都有保险。这是国家攀岩协会的要求,从2012年就开始了,无论是参赛,还是商业活动,所有运动员都必须有保险。而且,就算是业余攀岩,要是谁没有保险,也没人敢跟他合作。”余白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唐宁,他也正沉思着什么。“我觉得……他们经济上好像挺困难的,”罗楠又开口,“奇途那边的法务建议我先找他们谈谈赔偿的事,如果能取得他们的谅解,是不是对浩浩会好一点?”这的确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但余白此刻却打断她问:“奇途联系过你?”罗楠点头,答:“这几天微信上一直聊着,问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也给我出些主意。”余白与唐宁对视一眼,嘴上没说什么,但意思彼此都明白,奇途那边对案子的进展似乎太过关心了。第二天上午,他们便去了检察院,调出丁浩的案卷。两人在律师阅卷室内对坐,余白开始看案卷,制作阅卷笔录,唐宁还是忙他自己的。其一,便是法医报告。尹盛的死因被确定为高处坠落,颅骨碎裂。还有痕迹专家的鉴定报告,尹盛身上的安全绳的确是被刀割断的。其二,是嫌疑人的口供。丁浩的表述还算清楚,几次提讯笔录都基本相符,也没有什么不利供述,始终坚持自己是慌了,觉得会跟尹浩一起掉下去,所以才做出了割断绳索的动作。但他说觉得尹盛状态不对,却又讲不出究竟哪里不对,最终并没被办案警员重视,或者也并不相信。其三,是证人证言。警方询问过的证人并不多,只有罗楠、戴羽薇、以及当时在场的几个路人,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只是戴羽薇的叙述又让余白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个年纪的情侣总是很亲密的,但事实上,小薇这两年基本都在外训练,只有参赛才会回国。戴羽薇说,这是尹盛对她的要求。只有这一次算是个例外,她没有比赛,但尹盛还是叫她回来了。最后,就是Gopro直播的视频,以及摄影机里的那段影像。幸运的是,当时丁浩已经准备收起机器往上攀爬,而尹盛突然跌落,导致他没来得及关闭摄影机,拍下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只是可惜拍摄的角度并不理想,因为剧烈的翻转和晃动,画面质量也很差,只能看出尹盛在绳子下方挣扎过。那天晚上,余白又反复看了那些视频,丁浩的,尹盛的,还有“十字镐”的,一段一段,一秒一秒,一帧一帧。直到半夜,有一个细节入了她的眼,去年仙居的那场比赛之后,有几个月的时间“十字镐”和尹盛都没再发过任何攀岩或者登山的影像。我觉得他状态不对——她又记起丁浩的那句话来。还有罗楠说的:尹盛去年买的高风险体育险这个月底到期,正好还在保内。甚至也包括那个例外,戴羽薇没有比赛,尹盛却还是叫了她回来了。“要是尹盛去年也受过伤呢?”余白忽然问。“怎么了?”声音大了点,身边那人被她吓了一跳,迷迷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