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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点宜早不宜迟,因为建了小卡才能建大卡。A市几家热门医院的产科都是人满为患,预产期相近的孕妇最多只能收这一些,要是去晚了,队都排不上,后期一系列的排畸筛查也都会被耽误……余白看得要炸毛,越来越觉得孕育中的那颗小蛋蛋连起跑线都还没到,就已经输得亲妈都不认得了。那时,他们还在旧金山。她这正一手电脑一手日历在那儿算账,唐宁突然凑过来问:“看什么呢?这么紧张?”余白闻言赶紧退出,切到隔壁一本大宗交易策略,反过来问他:“你呢?你看什么呢?”本意是想提醒做人要有点界限感,哪怕结了婚,相敬如宾你懂不懂?却没想到对方完全无所谓,展开手臂搂了她肩膀,大大方方拿到她面前给她看。果然,是漫画。情节正要开打,满屏的象声词。唐宁嫌弃Kindle开面太小,用的是A4大小的墨水屏。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方便他一边看文献一边做笔记,实际上还另有一个隐藏功能,就是看漫画。余白本来就时常腹诽:你觉得书上字小,其实就是眼睛快老花了,还看漫画?脸呢?!这时候更加觉得没劲,心想俗话果然没说错,对于男人来说,生孩子也就是一哆嗦的事情,剩下的都是女人的任务。但事到如今再搞女权已经来不及了。余白即刻付诸行动,早早地在妇幼医院预约了一个专家号,只等蜜月结束,一回到A市就可以过去做检查。唐宁对此十分积极,提出全程陪同,余白却宁愿一个人去。一是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让事务所里其他人知道她怀孕,一个人行动,总比他们两个人目标小一点。她这才刚刚结束实习期,执业证到手都还没焐热呢,一说怀孕,别人都当她只做几个月就要休产假去了,就算他们没看法,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当然,这种事瞒不了多久,区别仅在于迟一点早一点而已。但她这段时间已经签下了三家公司的刑事合规和企业常年,都是她过去在BK时的关系,对方不是旧同事,就是老客户。她觉得这不是运气。一方面是因为她人品好,工作上一向口碑过硬,另一方面也是大环境使然。回想几个月之前,唐宁婉拒了林旭辉案第二阶段的委托,当时还挺可惜,觉得辜负了唐律师的殷切希望。但后来再看,实在不至于。新闻一则连着一则,黑天鹅不时飞起。那时,唐宁就跟她玩笑,说:“你看你急什么呢?董事长什么的一年抓十几波,错过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余白无语,脑中不禁出现一幅生动的画面,唐宁卷起裤腿站在河滩上,手里拿着网捞鱼,河里顺流而下全都是各种各样落水的董事长。虽说是笑话,却也足够贴近生活。掐指一算,过去一年里,董事长什么的还真就抓了十几波。刑事方面的合规和顾问业务需求也跟着水涨船高,望出去就跟一片蓝海似的。余白不禁佩服唐律师的远见和眼光,在这个时间点投资立木,也窃窃希望自己起码先做出一点成绩,再去跟陈锐提生孩子休产假的事情。当然,除去工作方面的考量,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还有另一个原因——怀孕这件事,她至今心里没底。如果真的查出来有什么不好,她希望先一个人面对。也许,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倒是忽然有点明白了唐宁这人为什么总是报喜不报忧。她过去最烦他这一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毛病,就看你遇上什么事了。也是巧,唐宁也有地方不想让她跟着去。休完婚假回来接到第一件委托,他不打算让她参与。那个当事人名叫谭畅,是A市纺织集团下属电子交易中心的总经理,涉嫌贪污和挪用公款进去的,涉案金额三千多万。案子不算大,但余白很想做。唐宁不让,她不服,问他为什么?在她看来,虽然本市看守所已经没有律师会见必须要两个人的规定,但是这个cao作本身也是对律师的保护,特别是这种几个嫌疑人的经济案子,当事人又是个女的。唐宁却觉得理由再明显不过了:“人家孩子胎教都听莫扎特,我们家孩子去看守所,不太好吧?”余白无语,反问:“你知道现在胚胎才多大么?”“一点三厘米。”却没想到这人还真知道。余白噎了一下,觉得他肯定是刚刚百度的。她伸出食指拇指在他眼前比出半寸大小,刚想说:你现阶段谈胎教什么的是不是太魔幻了啊?唐宁已经捏了她的手,亲到她唇上。余白明知此人出卖色相转移视线,这态度其实就是没得商量,却还是被撩拨起来,什么案子不案子的,一时都忘了。也是奇怪,偏就是知道怀孕之后的这段时间,她那方面的需求特别高涨,可又看见网上说前三个月不能同房。结果就是亲来亲去,做还是不做,每天晚上好一阵纠结。可能正如那本孕期指南里所写,新婚的确不适合要孩子。老大夫到底还是有经验,不得不服气。关于谭畅案的争论,也就这么给糊弄过去了。余白和唐宁两个人都自以为很有道理,但案子毕竟是唐宁的,余白不能勉强。于是,就在唐宁去看守所会见的那天,她干脆一个人去医院做了第一次检查。也不追求什么专科医院、专家医生,就找了最近的综合医院A市二院,网约了一个普通门诊号。从立木去医院的一路上,她心浮气躁,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许多,一转眼目的地就已经到了。中午连诊,门诊大厅里熙熙攘攘,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孕妇走过去。余白知道,这大概就是视网膜效应的具体表现——一个人怀孕了,放眼看去都是大肚子。而且,这还是在医院里,往妇产科去的路上,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到候诊区坐下,这种感觉更甚。旁边就有三两个大肚子在聊天,早唐、中唐、糖筛、小四维,余白听得一头雾水。就跟在孕产网站上看人家发帖介绍经验一样,她自觉已经坐在考场里,但知识点一个都没复习,就连要考什么都不知道,而同在考场里的其他人都比她更懂事,更负责,也更年轻。等了半个多小时,屏幕上叫到她的号。余白走进诊室,才发现接待她的是个男医生,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副锦旗,上面绣着四个金字——妇科圣手,锦旗左下角的落款上写着,患者某某某敬赠李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