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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流苏凤钗,在明亮的烛火之下,熠熠生辉。她那张脸不需要浓妆艳抹,只淡描了眉,稍点了唇,自有一种明艳端丽的美。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虽然只那般安安静静坐着,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宛若一颗散发着柔和亮光的明珠。众人皆惊叹于太子妃的美貌。之前没见过她的人评价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太子妃真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啊!”[1]之前见过她的人评价道,“从前的太子妃宛若一朵深谷幽兰,高洁清雅,不染尘埃般。如今嫁了人,多了几分风韵,像一株开得正艳丽的牡丹,艳冶柔媚,光艳逼人。”这些私下里的议论,顾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身旁男人好像又不高兴了?“殿下,你怎么了?”她疑惑的问。裴元彻面部线条冷硬,看到顾沅那娇媚的小脸,心头又生出那强烈的冲动,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美。他捏紧手中酒杯,淡声道,“无事。”须臾,又对身后的李贵吩咐着,“太子妃饮不得酒,去备些葡萄汁来。”李贵应诺,忙下去了。邻桌的二皇子妃邹氏笑眯眯对顾沅道,“殿下待你可真体贴,这新婚燕尔的就是不一样,像我与你二皇兄,成婚十五年了,早没了这份暖心。”顾沅眼角余光扫过装作没听见这话的二皇子,扯着嘴角笑了笑,只道,“我酒量不太好,殿下是怕我酒后失态。”说话间,外头传来太监的唱和声。顺济帝与崔皇后来了。殿内众人再次起身相迎,齐齐拜道,“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帝后入座,态度温和的说了一番开场白后,便让众人入席。在宴饮之前,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特殊环节——后宫女眷献上贺礼。先是崔皇后带着后妃们一个个献礼。顺济帝坐在上座,笑容满脸,见着好的,便点头夸赞两句,那被夸的妃嫔自然是受宠若惊,递一个多情的媚眼,再娇滴滴的谢恩。顾沅坐在下首瞧着,都忍不住想,当皇帝可真是享受,有这么多环肥燕瘦的美人儿捧着、围着,一个个俏生生、千娇百媚的,便是当物件摆着跟前,也是赏心悦目的。转念再一想,皇帝是享受了,可从那些妃嫔的角度去想,要与这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那是何等的压抑与悲哀。思及此处,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侧脸轮廓深邃,鼻梁立体又挺拔。似是感应到注视的目光,裴元彻略一侧眸,见她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凤眸一眯,“怎么了?”顾沅忽然弯起眼眸,朝他笑了下,“殿下,你真好。”这一笑,霞光荡漾,满室生辉。裴元彻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她夸他了。她夸他真好……内里翻江倒海,他面上却是不显,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腰背,“怎的突然这般说?”顾沅没说,只朝他眨了眨眼。这时,正好轮到她们这儿媳辈的去献礼,顾沅忙提着裙摆起身。裴元彻表情严肃,抬起手按住胸口。只有他知道,她看向他时,他的心跳得多么疯狂。……顾沅虽为太子妃,献礼却是按照长幼顺序来的。二皇子妃与三皇子妃先献礼,她们一个送了块亲手绣的天和长泰绣迎手坐褥,一个送了亲自画的寿山福海图。顺济帝只扫了一眼,和蔼的点了下头,一侧的太监就麻利收下。下一个,便轮到了顾沅。她刚一上前,明显感觉到顺济帝的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虽有些不适,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大通的祝福话语,又道,“父皇,儿臣奉上的寿礼是副万寿绣屏。”话音落,立刻有太监将那副檀木万寿绣屏呈了上来。顺济帝黏黏糊糊的目光在顾沅脸上流连片刻,才抬眼看向那副绣屏,夸道,“这些寿字写的端正遒劲,绣工也细致精巧,不错不错,太子妃,你用心了啊。”还没等顾沅说话,一侧的四公主昌月嗤笑了一声,“用心?父皇,这绣屏可是司制房绣娘的手艺,要说用心,也是绣娘们用心,又不是太子妃亲自绣的。”此言一出,殿内登时静了。昌月的生母是荣宠不衰的嘉贵妃,爱屋及乌,顺济帝平日也格外宠爱昌月这个女儿。虽然顾沅早知道嘉贵妃母子一直与东宫暗中较劲,但昌月公主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下,她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声。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慌不忙的屈膝,从容对顺济帝道,“请父皇恕罪,这副绣屏的刺绣的确不是儿臣绣的。说来惭愧,儿臣的针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为了让这份寿礼尽善尽美,儿臣只好让司制房的绣娘代劳。不过这为底的寿字,都是儿臣亲自写的。”她这般解释了,再加上那轻柔嗓音,恭敬的态度,真是叫人想责怪都不忍。顺济帝本就是最“怜香惜玉”的人,见着他那绝色的儿媳妇低垂着头,如画的眉眼间是不卑不亢的神情,半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夸道,“快起来快起来,朕又没有怪你。其实,是不是自己绣得也没那么重要,重要是你们这份孝敬的心意。”其他皇子妃及公主,“......”待顾沅起身后,顺济帝还扭头,埋怨的看了昌月一眼,“你啊你,都是你母妃平日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下回再这般贸然插话,仔细朕罚你。”昌月公主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父皇非但没责罚太子妃,反倒呵责自己?一旁的五公主景阳忍不住笑了,幸灾乐祸的看向昌月:让你冒坏水,想害我皇嫂倒霉?现在被父皇教训了,没脸了吧,活该!作者有话要说:[1]乐府诗本来想一口气写完这个大剧情的,高估自己手速了,先虐个小渣,下章虐大渣(加更放下午4点)QAQ☆、42、晋江文学城首发献礼结束,顾沅重新回到自个儿的位置上。她刚一坐下,裴元彻在桌面下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一层冷汗。裴元彻看向身侧的人,她面上还是端着笑,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心头忽的一软,倒了杯葡萄汁,挪到她跟前,“喝点。”顾沅喝了一口,朝裴元彻轻笑道,“殿下,我没事。”裴元彻沉沉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嘉贵妃、五皇子夫妇,还有昌月公主,眼底深处是阴冷的杀意。很快,宫人们捧着精细的金银杯盏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