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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多谢殿下。”顾沅接过,慢慢的喝着。用过晚膳后,裴元彻握着她的手,在庭外散步,晚风吹动庭前海棠花,送来淡淡的清香。不多时,秋霜上前提醒,“殿下,太子妃,药熬好了。”裴元彻嗯了一声,搂着顾沅的肩膀,“走吧,回屋喝药。”两人一道回屋。看着红漆托盘上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顾沅眉心微蹙。裴元彻注意到这点,戏谑的看她道,“良药苦口,若是你自己喝不下去,孤来喂你?”说着,他伸手伸向药碗。想到这几日他喂药的方式,顾沅脸颊微烫,忙道,“不敢劳烦殿下,我自己喝便是。”她端过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这边才放下药碗,一枚带着糖霜的杏脯便递到了唇边,裴元彻好整以暇看着她,“张嘴。”她轻启嘴唇,果脯的甜味就在舌尖弥漫着。“若是还苦,就多吃两枚。”“一枚就够了。”顾沅将嘴里的果脯吃完,沉默的坐着。便是与他做了两世的夫妻,她依旧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也不知现在该与他说些什么。她觉得尴尬,裴元彻却半点没感觉一般,等她喝过香茶漱口后,单手支着下巴,慵懒道,“你今日才醒来,得多多休息。不如让她们伺候你沐浴,早些歇息?”顾沅水眸扑闪一下,想着早点歇息,总比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发愣要好,便点头道,“也好。”秋霜和谷雨扶着她去净房沐浴,想到晚上得与他同床共寝,顾沅下意识拖延着时间。可再怎么拖,还是得面对。半个时辰后,她换好寝衣回到寝殿时,寝殿内并无裴元彻的身影。一问宫人,才知他将这几日积压的政务搬到了瑶光殿,这会儿正在书房处理。顾沅稍稍松口气,自顾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睡下。她盯着帐子上绣着的百子千孙婴戏图,自我催眠着,睡吧睡吧,快点睡着,睡着了就不用面对他了。或许是白日睡了太久,又或是心理作用,她越想睡,大脑却越发的清醒。这一清醒,她又忍不住去想从前的事。想到前世她与裴元彻的十年牵绊,想到她的两个孩子,想到她的父母兄嫂,还有素素月娘她们......忽然,身旁的床榻往下陷了一些。她睫毛微颤,并未睁开眼。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息,涌入鼻尖,下一刻,她被一双手拉入了一个坚硬温热的怀抱中。“还没睡,在等孤?”他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顾沅抿着唇,很想继续装睡,但她清楚他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只好睁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幔帐放了下来,床帷间光线晦暗,他宽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地圈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俩人似的。裴元彻的下巴抵着她的发,温声道,“你醒来后,好像与孤疏远了些。是在生孤的气么?”顾沅心头一跳,他察觉到了什么?不等她答,裴元彻又道,“这次是孤没有护好你,害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放心,这笔账,孤迟早会替你讨回来的。”他语气森然,顾沅更是心惊,思忖片刻,轻声道,“殿下,是我不慎脚滑才跌入池中。”裴元彻低头,唇瓣滑过她的脸颊,极尽亲昵,“往后若非必要,你少往那边去。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你没事,便是万幸。”顾沅偏了偏头,想避开他的触碰,却又怕表现得太明显,惹他怀疑——她重活一世的事,实在匪夷所思,若是让人知晓,保不齐会惹来什么麻烦。何况,她这会儿也不确定裴元彻是不是与她同样的情况。若他不是,自己态度突然转变,他没准以为她被邪祟上身了。若他也是重生的,那......就更麻烦了!略作思索,顾沅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殿下,前几日我去找景阳,她想让你安排一番,让她与谢国公见上一面。”裴元彻轻抚着她的发,沉吟片刻,道,“孤知道了。”“那你答应了?”“嗯,赐婚圣旨不日就下来了,他们见上一面,彼此熟悉一下也好。”“殿下,你......你为何看中谢国公?”顾沅试探的问,见他没立刻答,又补充道,“唔,我是觉得陇西那么远,她若是嫁过去了,日后想见一面都难。而且我上次与景阳聊了,她也不愿意远嫁,更想在长安找个驸马。殿下,你就她一个meimei,怎么舍得让她远嫁呢?”裴元彻道,“谢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景阳嫁给他不会错的。”顾沅蹙眉道,“谢国公有才干不假,但这与景阳嫁给他,有何干系?”裴元彻一噎。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顾沅。她低着头,他一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静默片刻,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有些无奈,“你今日的问题有些多。”顾沅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只是看景阳不大乐意......”“你才刚醒来,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了。”顾沅听出他不愿再提这话题,也不好再继续问。“乖,睡吧。”裴元彻吻了吻她的眉心,沉声道,“这几日孤都没睡好,只有抱着你,孤才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他这般温情脉脉的的样子,让顾沅有些无所适从。她强迫自己适应他的怀抱,闭上眼睛。前世,他们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最开始嫁给他,她不想与他同床共寝,冷脸对他,他也不在乎,硬是赖在她殿中。后来他似是受不住了,摔门离开,跑到其他妃妾的殿里去。她原以为能得个清静,不曾想半夜他又跑了回来,钻进她的被窝,咬牙切齿的压着她,骂她没良心,骂她不识好歹。她觉得他莫名其妙,大半夜憋着火气无处发泄,不去抱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妾,跑来骂她个有身孕的?不过经过那一回,她再怎么冷淡待他,他也无所谓了。天一黑,就往她殿里来,陪她用晚膳,钻她的被窝。他那个时候也喜欢抱着她睡,但大都是等她睡着了,他才凑上前抱着她。通常那个时候她困得厉害,也懒得与他计较,大半夜吵架,她也累。反正第二天醒来时,他早已离开了。这般乱糟糟的想着,耳畔传来男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顾沅稍稍抬眼,借着幔帐透进来的淡淡光线,凝视着男人深邃的轮廓。他阖着眼,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