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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落下,止都止不住。崔太后瞥了她一眼,朝她摇头,低声道,“别哭了,让你皇兄听到心里也难受。”景阳捂着唇,强憋回眼泪。一番嘘寒问暖后,顾沅亲送崔太后和景阳到门口。崔太后看着顾沅明显消瘦的下巴,轻轻叹了口气,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回皇帝遭了大难,落得浑身病痛,还患了失明之症,惨是真的?惨。可看皇后待皇帝的?温柔态度,全然不似之前?的?冷淡疏离,看来俩人之间的隔阂此番也消解了,从这个角度来看,此次遭难也不是全无所获……就是代价忒大了些。“皇后,这几日辛苦你了。”崔太后神色慈爱不少。顾沅笑了笑,笑容有些憔悴,柔声应道,“照顾陛下是儿臣分内之?事。”崔太后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感慨道,“虽说如?此,你也得顾着你自个儿的身子。帝后乃是一体,现下皇帝这个样子,许多事情?还需要你这个皇后来主持大局。皇帝这个人,从小心思?就重,如?今遇到这事,心头肯定不痛快。唉,也只有你能陪在他身边,多多开导他,劝谏他。”“是。”顾沅颔首,嘴里恭谨的?应下。那头景阳一双眼睛红肿的核桃似的,抽噎道,“皇嫂,你多与皇兄说说话。他最喜欢你了,你说的话他肯定听的。你让他好好吃药,安心养好身子,无?论如何,活着是最要紧的,其他的?咱再慢慢想办法。”“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顾沅从袖中抽出条洁净的?丝帕递给她,软了眉眼,轻声道,“好了,别哭了,瞧这漂亮的小脸蛋哭的跟花猫儿似的?,擦擦泪。”景阳接过帕子随便擦了擦,又聊了两句,便与崔太后先行离开了。顾沅目送她们离开,又抬眼看了看天色,转身回到寝殿。窗牖敞开,暖洋洋的?阳☆、130、【130】徐文鹤最近过得很不如?意,头天上午跟家中娘子吵了一架,下午娘子就留下一封休书,带着儿子回娘家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天底下哪有此等悍妇,竟然敢休男人!他越想越气,索性去酒馆买醉,迷迷糊糊中看到个许久不见的年轻小友,对酒当歌,好不快活。等他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前往长安的渡船上,豪华大船,禁军护送,滔滔碧波,想跑都没门。唉,他的娘子,他的儿子啊!早知道要被皇帝“劫去”,他就该去岳丈家登门道歉,万一他治不好皇帝,脑袋留在长安城,扬州城那娘俩该怎么活啊?带着一肚子忐忑与忧愁,徐文鹤穿过织锦铺陈的汉白玉台阶,进了金碧辉煌的紫宸宫。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皇后娘娘果真美若天仙,身穿繁复华服,如?云发鬓间插着的凤凰金钗熠熠生辉,矜贵又优雅,说话的嗓音是极温柔的,待他也很客气,尊称他为“徐先生”。徐文鹤想,皇帝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位温柔美丽的娘子,谁舍得眼瞎啊!他这般想着,没多久就见到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皇帝一袭暗紫色龙纹织金长袍,腰系玄色腰带,发髻竖起,大马金刀的坐在榻边,面容俊朗英气,眉眼惫懒冷淡,周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严。可惜他那双狭长的眸中此刻黯淡无光,若是能看见,那锐利的目光定然更让人生出敬畏。毕恭毕敬请完安后,徐文鹤打开医药箱,替皇帝把脉检查。虽是第一次见,但徐文鹤也看得出来,皇帝的性情算不得好,焦躁、冷淡,摆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黑脸,不怒自威。可每当皇后娘娘说话,皇帝的燥郁便会减少,他对皇后的态度与对旁人是截然不同的。对旁人是淡漠冷傲,十月寒冰,对皇后却是春风化?雨,三月暖阳。外界都传陛下无?比宠爱皇后,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徐文鹤把着脉,脸色逐渐凝重,心想,看来待会儿求饶,得多求求皇后了......“徐先生,怎么样?”顾沅手指紧握着,呼吸也屏着,乌黑的眸中满是紧☆、131、【131】顾沅明知道他是看不见?的,可他这般注视着她问,她一颗心无端就慌乱起来。“许是靠近浴池,所以有些闷热。”她故作镇定,轻轻偏过脸,站起身来。裴元彻道,“若是觉得热,就脱些衣衫,别热坏了。”他说这话的神色一本正经,顾沅一?时都难以分辨,他是真心实意提建议,还是在调戏她?轻轻咬了咬唇,她道,“倒也没那么热。”视线再次落在男人身上,他只剩下一?条长裤,腹部肌rou呈现性感的线条,再?往下……她只觉得被烫到一般,飞快挪开眼,脸颊热的不可思议,掐了掐手心,低低道,“你自己脱亵裤吧。”“你刚说了伺候朕的。”裴元彻上前走了一?步,挑眉,“这就反悔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顾沅的脸都要贴上他壮硕的胸膛,她忙往后退着,结结巴巴道,“我说伺候你,又没说帮你脱…脱裤子……”话音未落,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摩挲着,嗓音低沉,“你方才还说,朕的身子你都见过,没什么好遮的。既然如此,脱条裤子而已,你为何不愿?”顾沅又羞又恼,扬起脑袋,本想说“你自己没长手么”,可见他睁着空洞的双眸,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话到喉咙又生生咽了下去。算了算了,难得伺候他沐浴,再?说了,都老夫老妻了,脱条裤子而已,她何必还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扭扭捏捏。这般自我安慰着,顾沅一?咬牙,“行,我帮你脱。”深吸一口气,她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很快,长裤便松开,落下。顾沅忙避开眼,脸颊红得滴血般。她快步走到裴元彻身旁,伸手扶着他的胳膊,嗓音都有些不自然的,带着轻颤,“我扶你进池子。”裴元彻知道她脸皮薄,想戏弄她,又怕太过了,惹恼了她。若是双眼还能看见?,他还能观察她的神色把控住那个度,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想到这,那点戏弄的心思如砸进深潭水的石头,沉沉落下,陷进淤泥。裴元彻坐进池子里,温热的水没过他宽厚的双肩,他始终沉默着☆、132、【132】池砖上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莲纹,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