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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点到即止,蓝渺渺不再多言,让翠儿送林夫人回位置上,整个过程,再无赏她一个正眼。但林夫人欲言又止又炙热贪婪的神色,蓝渺渺查觉到了。唤来青词在耳畔吩咐道:“先前的人选换一个,林将军挪到后头。”“娘娘?”青词闪过不解,几日前才请蓝渺渺定夺人选,也开始准备,要打入恭亲王派系的军营,却临时喊停,这……“要将一个人拉下,最狠的就是巩她上去,从云端上坠落。”蓝渺渺没指名道姓,但青词听懂了。“奴婢这就去调度,请娘娘放心。”蓝渺渺不着痕迹点头,再度环视底下,仰慕她身为皇后的人之多,但敢前来搭话少之又少。贤妃等人也在下方和人说话,此时上首仅有蓝渺渺一人。周围无比的欢腾,但蓝渺渺却觉得无比的孤寂,远不如待在凤仪宫里作画。左半边脚步声响起,是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她抬起眼皮望去。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的人竟然是培元德。充斥着梅花香气的暖阁,换作平日,蓝渺渺肯定向前好好把玩,顺道让人拿纸笔,将这花描绘一番。但现下,她脑中如同断了线,一片空白,紧紧攥着披在身上的白狐裘。有很多想说,但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娘……”一声娘,用劲蓝渺渺全身的力气,积累在眼眶上的泪水,一股脑儿涌出。“娘,娘,娘!呜呜呜。”蓝夫人连忙向前将蓝渺渺拥在怀里,和幼时一样,拍打她的后背,一边哄着:“哭什么,见到娘不高兴吗。”“高兴,高兴!”蓝渺渺抹了一把眼睑,但不论怎么抹,半点用也没有,泪水不断溢出。蓝夫人看了心疼,一急,也带上哭腔:“渺渺,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娘就心疼。”那声“渺渺”,不知多久没听见了,蓝渺渺抽着鼻子,伸出微凉的手替蓝夫人抹去泪水。“好,咱们都不哭,都不哭。”“不过娘怎么会过来,女儿还以为您和爹爹肯定……”蓝渺渺捏着蓝夫人的衣襬,缩在蓝夫人的怀里不愿离开,和从前在府上一样撒娇。“你爹可是正一品丞相,本该进宫,倒是你,一点面子都不留,还要让娘过来找你。”“不是,不是,”以为蓝夫人对她产生误会,蓝渺渺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怕爹爹还在生气吗。”蓝渺渺咬着唇,一脸歉意,蓝夫人敲了她一把。“知道你爹会生气,还敢惹事,翅膀硬了,把溸溸敲晕,替嫁呢。”提到蓝溸溸,蓝渺渺胸口一揪,问:“jiejie她怎么样了,还好吗。”“被你爹连夜送出府,有派人护送,应当是好的。”想起那日夜晚,蓝溸溸三跪九叩和她们拜别,蓝夫人不禁悲从中来。“送去哪了,魏国吗?”前世蓝渺渺便是送去魏国,故有所猜测,相当合理。“你爹没说,只让人连夜送走她。”蓝夫人落寞的神色,不似假,蓝渺渺只能作罢。为了不让蓝夫人继续感伤,说了几件有趣的事,但那木质盒子的事,她愣是一句也没提。她怕提起,她娘会哭着求爹爹想尽办法让她出宫,这样一来,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蓝渺渺枕在蓝夫人的膝上,长发披散在背后,蓝夫人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看见蓝渺渺耳垂上那对琉璃耳坠,眼神闪烁。这琉璃耳坠,蓝夫人认得是京城珍宝阁所出,还记得当时想买给蓝渺渺当作及笄礼,因金子带不够,让人回府去取,结果掌门告知所有的琉璃饰品都已被人买下。这耳坠,蓝夫人能肯定,就是当初轰动京城的那一对。怎么会在蓝渺渺身上?想起世人对帝王的评价,蓝夫人再三斟酌,开口:“渺渺,皇上待你如何?”眼见宴席快到尾声,身为皇后的蓝渺渺再怎么消失,也开在场。她正欲起身,便听见蓝夫人的问话,脑中浮现前几日送甜汤去御书房的场景。亘泽替她披上白狐裘之后,很快就被褪下,犹如墨色的地板和洁白的白狐裘相呼呼应,亘泽等不及,直接在御书房里将她就地正法。无论何时想起来,都觉得丢人。蓝渺渺面颊浮现红晕,什么话都不用说,蓝夫人也已经明白。先让人送蓝夫人回宴席,蓝渺渺才离开暖阁,本想走花园小径,不料却被人给拦下。“皇后娘娘能否抽空和本王聊几句。”“大胆,这可是金銮城,岂容一位……”素昧平生的男人冷不其防挡在蓝渺渺面前,巧心立刻挡在前头,不让男人靠近。男人先是挑了挑眉,而后望向蓝渺渺,眼眸里的情绪相当明显,就是要她摆平这事。蓝渺渺回以一笑,让巧心后退:“无妨,既然摄政王想和本宫聊,本宫自然奉陪,你们在这等着,本宫很快回来。”领着男人到树林里,距离不近不远,听不见对话却能看见人影,可攻可守的位置,男人没反对。现下他只想迫切知道,那女人究竟去哪了。蓝渺渺笑而不语,虽不知眼前这男人是谁,但光是魏国摄政王这点,她就不能不见。还记得那纸卷上有写到,恭亲王放火烧毁皇宫之际,魏国摄政王亲自领军而来,可惜晚了一步。无论如何,这男人在前世所扮演的角色,蓝渺渺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你不是她,她在哪里。”摄政王开门见山,直接抛出问题,蓝渺渺先是一愣,而后观察摄政王眼眸里的情绪,有失落也有焦急,彷佛是在透过她在找什么人。等等,他方才说“你不是她,她在哪里”,莫非……!剎那间,蓝渺渺想通了这男人的身份,笑意敛下:“段公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