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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算啦,你也不知道。”褚怿:“……”“先睡。”褚怿给她擦洗完,留话后,径自把水桶提了,合衣往外,回来时,换了身干净的亵衣。容央躺在帐里,朝他笑。褚怿躺上去,一把把人搂入怀里。“妖精。”※缀锦阁中,一对璧人相拥入睡,朝凤阁帐内的那一位却正孤枕难眠。吕皇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撩开帐幔唤来剪彤,再次询问:“官家还没有回来?”剪彤似没想到皇后竟还醒着,歉疚地答:“官家刚刚差人来传了话,明德殿内还有些政事着急处理,让娘娘不必等他,奴婢那会儿看娘娘帐中无声,还以为是睡熟了,故而不曾禀报……”吕皇后示意她不必多解释,满心装着官家今夜的形态,越想心里越七上八下。在明德殿外撞上时,官家口称是心里烦闷,要去外边散散心,可那会儿除崔全海以外,他身后明明还跟着个雪青。是雪青面圣完后顺道回缀锦阁,还是……吕皇后心头突跳,想起巧佩在雁池溺亡一事,蓦地凛声道:“去把灵玉叫来。”剪彤一愣:“娘娘,眼下不早了,且六姐刚没了巧佩,灵玉想必正在劝着,这时候,当真要去叫吗?”吕皇后坚持道:“要去,越快越好。”剪彤劝不住,只能听令,往外吩咐守夜的内侍快快去跑一趟。不多时,前去传人的内侍只身一个匆匆回来,在外间给剪彤回话。剪彤听罢,眉头一皱,肃着脸入内禀道:“娘娘,半个时辰前,灵玉……就被官家叫去明德殿了。”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贤懿,我也来聊聊吧。主要是两位公主的前尘往事。在吕氏没有被官家注意到以前,贤懿和她母亲一样,也是后宫里很不起眼的一根小草。后来,吕氏因为关心呵护容央,慢慢被官家看到,她也得以比其他孩子多地接触官家。但是那时候,贤懿已经不算小了。童年对一个人性格的塑造还是很深刻的,因为小时候没有亲近过,所以哪怕后来有了亲近的机会,也还是胆怯小心,畏手畏脚。官家不喜欢这种拘谨。官家喜欢容央那样的,率真,烂漫,灵动,天然。有一点小脾气,但又知道在该收敛的时候收敛。这些被爱的点,一小部分是天生的,一大部分是官家和齐皇后乃至周围的人爱出来的。这是容央的幸运。这些幸运在客观上剥夺了贤懿的父爱,一次次对贤懿的内心造成了冲击。贤懿不喜欢容央,从一开始就是。后来更是。后来,吕氏对容央好,越是在贤懿面前,越要对容央好。她不单要自己对她好,还要求贤懿也对她好。原本的父爱一直被她占着,原本完整的母亲也被分割给她了,打心底对她好,贤懿做不到。可是她没有力量,没有决断,她只能像她母亲说的那样,去顺从,去亲近,去装。但是,又装得不够好。容央不是全然懵懂的天真公主,她懂得察言观色,她知道宫廷的生存法则,她抵触吕氏模仿自己的母亲,抵触她通过“爱”自己的被官家“爱”,同样,也抵触她的女儿装模作样地来亲近自己。很多时候,悲欢是并不相通的。那些年里,相比贤懿的“惨”,容央更多看到的是她的“假”,乃至她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参考王忱一事)。她也不喜欢贤懿,她把她和吕氏等同为一类人,并不充足的宫廷生活经历告诉她,她应该尽量地疏远这一类人。如果没有替嫁和亲这件事,这两个公主可能也就是各自婚配,最多一方在婚后继续跟另一方暗中较量罢了。但是事实没有如果。容央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因为愧疚,在该“斩草除根”那一步时,容央还是礼让了。如果缀锦阁一事性质不那么恶劣(一旦如贤懿的愿,后果可想而知),容央应该还是会继续让。贤懿的悲剧令人叹惋,但贤懿的悲剧并不是容央造成的,我想,更多的责任应该在吕氏和官家那里。或者说在命那里。无论是哪一个,贤懿都对抗不动。她对抗不动命,对抗不动吕氏,对抗不动官家,所以她拿唯一能放手一搏的容央下手,借以宣泄自己的仇恨。人被逼上绝境时,可怜又可恨,可恨又可怜,我觉得都正常。塑造这个人物,并没有想刻意地往恶里写,只是想尽量按照这个人物的逻辑去探索、呈现一种“人”。上篇文的反派塑造得不成功,这篇我想尽量取得一点点进步。看到大家讨论(无论是怎样的评价),我很开心,后续的写作也被注入了很多动力。不敢承诺一定会把这位公主写好,但会尽最大的力气。肥珠珠,冲冲冲。第54章、决断一桌卷宗被怫然掀翻在地,兼玉器砸碎,乒铃乓啷,一众宫人齐刷刷伏跪下去,脸色惨白,噤若寒蝉。灵玉的头磕在地砖上,抖如筛糠。官家撑着书桌,眼眶通红:“如此丧尽天良、残暴歹毒之事……你们竟敢!”喉头一甜,官家猛地低下头去,崔全海脸色大变:“官家!”崔全海冲将上前,掏出巾帕给官家擦拭嘴角的血,扭头吩咐内侍传唤御医,官家捂着巾帕把他推开,一双阴鸷的眼狠狠地盯着地上之人。灵玉万念俱灰,伏跪地上,只等发落。官家梗着喉咙,森然:“传恭穆。”崔全海劝道:“官家龙体要紧,不如……改日再审罢!”官家截然:“今日必须审清楚!”一声喝罢,大殿雅雀静默,无一人再敢吭声。不多时,一内侍领着仪容冷然的帝姬步入殿中。灯火一重又一重,贤懿浓妆冶丽,衣裙曳金,脚踩一双步步生香的缀珠凤头履,迤迤然穿过灯火,袖手入殿,如常行礼后,坦然跪于灵玉身侧。官家盯着她那波澜不惊、涂脂抹粉的一张脸,一口气差点堵死在喉咙中。“主意是我出的,灵玉是被我逼的,巧佩已经死了,再死一个,我有点舍不得,官家把她的罪并在我身上,罚我一个吧。”贤懿双眸空寂,声音亦冷无一丝温度,官家怒极冷笑,把嘴边的巾帕愤然扔在地上。贤懿的余光略过那上面的一滩血,绷着的下颌收紧。“你母亲,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官家哑声,声声戳人,“死一个宫女,你知道心疼,把你的亲jiejie至于那般险恶的境地,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因为妒恨,就藐视王法为所欲为!因为不甘心,就费尽心机害人害己!你母亲也是个和善温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