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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边上的容央看得火冒三丈。偏文老太君不停,又开始回味林雁玉和褚怿小时的种种趣事,什么中秋一起放灯拜月,什么重阳一起逛斋会、吃花糕,什么有年冬天林雁玉不慎坠湖,褚怿疯也似的跳入湖去,把人救了上来后,朝着照顾林雁玉的丫鬟狠狠发了回飙……容央脸色铁青,听得俩耳朵直冒热气,活生生一只要煮炸的双耳壶。荼白、雪青两个候在屏风外,听得里面那嬉嬉笑笑,亦是面沉如水,心如火煎。※半个时辰后。嘉仪帝姬领着俩侍女,气势汹汹离开云澜苑,所及之处,火光四溅。上房中,周氏隔窗看着那一行背影,悬心道:“这一遭,怕是气得不轻,毕竟是官家最疼爱的姑娘,母亲就不怕这事情闹大了,被官家追究吗?”文老太君又躺回了坐榻上,一只手摸着突突乱跳的心口:“不至于吧。”周氏:“……”林雁玉跪在蒲团上,默不作声,文老太君把那跳蹿到喉咙的心脏压回去后,宽慰道:“悦卿是个有分寸的,就算吵,也不会由着帝姬闹到官家那儿去。”也不知是宽慰周氏,还是宽慰自己。周氏坐在那儿,欲言又止。“这也是无奈之举。”文老太君继续解释,解释完,去看林雁玉,“只此一次,往后,就看你造化了。”林雁玉抿着唇,睁大眼睛:“奶奶放心,雁玉一定不负所望。”※云澜苑外,容央裙裾飒飒,走得处处生风。荼白、雪青在后追着,一个比一个提心吊胆:“殿下,您慢点,殿下!”容央走过夹松小径,在一片白石环绕的小湖前驻足,湖心有六角亭,亭外碧波广阔,瞧规模,应该就是当年冬天褚怿跳下去救林雁玉的那一个……容央怒焰冲天,随手折下一截花枝就朝湖里砸去,雪青生怕她白嫩嫩的小手被划破,忙去拉:“殿下!使不得使不得!”荼白亦赶紧来把人拉住:“殿下息怒,莫要伤了自己呀!”容央胸脯极快起伏,深吸一气压下怒火:“驸马人在哪里?”荼白正低头检查她的手,闻言一愣:“驸马……不是一早就去马军司上值了么?”容央:“去给我把他叫回来!”什么青梅竹马谈得上,也谈不上,都亲密成那个样子了,还不是恩恩爱爱的小青梅吗?!难怪一开始就肯答应娶人家,归根结底,就是心里有人家的一席之地!容央越想越气,挣开二人直朝侯府大门走,荼白看她似要亲自上阵,忙劝道:“殿下不急,奴婢去叫,奴婢这就去把驸马叫来!”说罢,给雪青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当下便朝前面拔腿跑去。容央刹住脚步,看她马撒蹄一样地跑开,突然又大声道:“站住!”荼白刹得险些一个趔趄,回头时,容央站在嶙峋的白石边,一腔怒火强敛不发的模样。荼白小心翼翼溜回来:“殿下?”容央蹙眉深喘,片刻道:“你准备用什么理由把他叫回来?”荼白一怔,讪讪答:“帝姬在老太太那边受了气……”容央一双刀眼丢过去。荼白忙噤声垂眼。容央训道:“他现在一有军务要忙,二有金坡关的事情要顾,哪儿有闲心听这些后宅琐事?”荼白点头:“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那现在……我们还要不要去找驸马?”容央调整气息,视线略过四周,倏然举步往前。后二者急忙跟上。“你们说,刚刚在上房,老太太是不是联合林雁玉故意恶心我,气我?”荼白立刻同仇敌忾,头点得捣蒜一样:“是啊,那一唱一和的,可不就是在故意膈应人嘛!”容央眼皮耷着,眸色冷然:“那她们为什么要故意膈应我?”明明上回来侯府,文老太君还是盛情相待,一个长命缕戴得兴师动众,一口一个“殿下”的叫得比谁都甜。等这回一来,就变成了阳奉阴违,先是告病谢客,后是言语相激。原因,不就是想把林雁玉塞进褚怿的院里么?雪青道:“诱秦诓楚,乘间投隙。老太太这是在给林雁玉造时机呢。”容央不予置否,荼白恍然后,毛发悚然:“这老太太……”竟然为了驸马爷瞧都懒得瞧的一个林雁玉,存心来算计帝姬,破坏帝姬和驸马爷的感情么?荼白匪夷所思,不明白府上这位老祖宗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雪青看容央走得急,掏出丝帕来给她揩汗:“那殿下准备如何应付?”容央放缓脚步,沉吟不语。便在这时,古树掩映的白墙外传来兵刃交接之声,容央循声看去,反应过来那边就是府上的练武场。心念悄然一动,一人身影自脑海里掠过,容央道:“跟我走。”※练武场上,褚蕙和褚恒、褚睿二人刚切磋完一招枪法,忽听得场外有人相唤,展眼看去,大槐树下的那一排兵器架前,容央领着一位侍女袖手而立。褚蕙十分惊喜,当下把红缨枪抛给褚恒,阔步赶去。“殿下!”容央示意雪青,雪青立刻把一方干净的丝帕呈给褚蕙,褚蕙一怔后,接过来,擦干净脸上热汗后,耸耸鼻尖:“好香。”继而把丝帕叠好后放进衣襟里:“洗干净后还给殿下。”容央勉强一笑,道:“我在对面的水榭里备了些汤饮,你要不要去坐一坐,解解渴?”褚蕙看容央一眼,知道对方应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爽快地道:“好!”※荼白侍立小石桌前,给两位把木瓜渴水呈上,褚蕙捧起一杯先饮尽,解渴后,朝容央一笑,道:“殿下是有什么心事吗?”容央被看穿,便也不打算瞒了,垂眉道:“是有一些,不知道该找谁去说,想到在这府里也就跟你聊天过,所以,只能来找你了。”褚蕙显然对这份信任十分珍惜,豪爽道:“能为殿下解忧,是我的荣幸。殿下有什么苦恼和难处,敬请直言,但凡是我褚蕙能帮上的,一定在所不辞。”头一回感受她这豪气干云的气势时,容央尚感局促,眼下只觉亲切至极,暖心至极,动容道:“那,我就说了。”褚蕙笑着点头。容央握着杯盏,抿一抿唇,先道:“蕙蕙,你今年多大了?”褚蕙道:“十八。”容央意外,竟然比自己还年长一岁多,不过多一些自然更好。“那十年前,你应该也和林雁玉相处过吧?”褚蕙神色微变,联系昨日夜里母亲吴氏在屋里的八卦,很快领会过来容央心中之结,便也不等她一圈圈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