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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不折辱的。谢镜辞用看傻瓜蛋的眼神盯着他瞧,没做思考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并无此意?”这是她的无心之言,裴渡却闻言一愣,面上的绯红有如潮水退去,微微泛了冷白。他不知在想什么,黑眸里烛影黯淡,长睫悠悠一晃,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告诉她:“……真的,我没有骗你。”谢镜辞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丁点儿的落寞和委屈。她真是被信息素迷得昏了头,一剑开山的裴小少爷,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觉得委屈。不过多亏裴渡的这句话,将她从幻梦勉强拉回了现实,谢镜辞粗略一琢磨,意识到另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蔺缺让她入梦带出裴渡,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奈何因为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saocao作,谢镜辞只能以梦中人的身份与他相处。这样一来,倘若她的梦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宣告终结,等裴渡醒来一问,得知谢镜辞本人入过梦……那她不就露馅了吗!谢镜辞猛然抬头。为了离开梦境之后的颜面,她必须尽快转换身份,变回真正的谢镜辞。系统烦人的叮咚声一直没响。那个小丫鬟已经关了门,房外静悄悄。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裴渡两人,除了空气里弥散的信息素,所有隐患都不复存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梦境不知何时崩塌,她不能再等了。婚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裴渡正凝神思索,应该如何从梦中脱身,忽然听见谢小姐轻咳一声,似是站立不稳,向前倒去。他条件反射地去接。手掌落在华美婚服之上,空气中树木清香与桃花香气无声交缠碰撞,那股熟悉的燥热再度涌上心口,让他暗自皱了眉。谢小姐又咳了一声。当她抬头,眸子里的逗弄之意尽数散去,像是极为欣喜般扬了唇,冲他不设防地一笑:“裴渡!我终于找到你啦!”……好像情绪有点用力过猛。谢镜辞管不了太多,迎着他怔忪的视线继续道:“你被邪术击伤,陷入沉眠,还记得吗?蔺先生为你祛了邪气,让我来梦境中带你离开。”什么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谢镜辞只想给自己疯狂鼓掌,顺便自封修真界第一影后,说着视线一转,打量一圈周遭景物:“这就是你的梦?看起来并不吓人啊。”完美!她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接下来如何圆场,就得看裴渡了。谢镜辞努力止住唇边笑意,状若茫然地看他。以裴渡的性子,必然不会承认这是他们两人的大婚现场,而是稀里糊涂胡乱解释一通,她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开始表演,若是能露出一点马脚和纰漏,被她直截了当点明出来,那就更加有趣。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每次见到这人呆呆懵懵、满脸通红的模样,谢镜辞都会情不自禁想笑。不出所料,裴渡面上表情一凝。“啊呀。”谢镜辞抬起手,低头端详自己身上的红衣:“这是婚服?”“不是!”他几乎是瞬间出声反驳,可说完了,环顾这清一色红艳艳的喜服与婚房,一时失去言语,近乎于无措地攥紧右侧袖口,半晌才声调僵硬地开口:“谢小姐,这不是……不是我们当真在成亲。”来了!谢镜辞就差躺坐在大椅子上,朝他拽拽地一挥手:来,开始你的表演。裴渡自然猜不透她心里的小算盘。他从小到大,鲜少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仿佛身上大红的喜服成了团火,肆无忌惮灼在心口上。如果被谢小姐察觉他的心思……“在我梦里,近日云京大乱,出现了一个只、只吃新婚夫妇的妖精。”他说得生涩,谢镜辞听罢差点噗嗤笑出声,只能勉强压下笑意,佯装吃惊道:“哇,只吃新婚夫妇的妖精啊?好新鲜,我从没听说过。”如果忽略裴渡耳朵上的红,他的神态可谓严肃又正经,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谢小姐没有起疑心。他在心底长长舒了口气:“正是。我们为引出那妖精,特意假扮成为新婚夫妻,今夜静候于房中,就是为了等它前来。”谢镜辞连连点头:“嗯嗯,我们今晚一定要抓住它,为民除害。”“它不一定会来――”裴渡不擅说谎,唯恐被拆穿:“谢小姐,梦中之事一向无甚逻辑,做不得数。”他还想再言其它,突然听见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身边的谢镜辞眉梢一挑,应了声“进来”。房门被吱呀推开,站在门外的,仍是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小丫鬟。她之前还是满目含笑的闲适模样,这会儿却露出了惊慌之色,嘴巴一张,从嗓子里喊出斩钉截铁的字句:“小姐姑爷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小、小小姐。谢镜辞心底一阵悚然。她似乎隐隐约约想起来了,自己拿在手里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霸总与金丝雀剧本。按照系统列出的相关情节,这两人先是经历一番强取豪夺、车祸失忆、破镜重圆与虐身虐心,最终金丝雀不堪受辱,他――他带球跑了了了了……不要,千万不要。若是之前的梦里人身份还好,如今她已经变成真正的谢小姐,就不要再出幺蛾子了拜托!!!裴渡那傻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小小姐?”“姑爷这都忘了?”小丫鬟讶然一惊,吐出的言语有如惊雷炸在他耳边:“就是你与小姐的女儿呀!”好家伙,这回裴渡不仅是气息骤乱。他连呼吸都直接屏住了。裴渡心里一团乱麻,纷繁复杂的思绪团团炸裂,最终凝成空白。他、他被当着谢小姐的面戳穿……梦里的他们不但成了婚,还生了个孩子?谢小姐该怎么想他?对不起对不起!谢镜辞在心底第无数次疯狂以头抢地,裴渡,让你背这种锅真的对不起!!!她心情复杂,悄悄瞥一眼身侧的少年剑修。――救命!裴渡又又又变成了一只水煮虾,完全不敢回看她的眼睛!谢镜辞拼命试图挽回,对着裴渡竭力笑笑:“是吗?女儿吗?我们尚未成婚,说不定是从什么地方领养的吧?”不过须臾,耳畔便传来无比熟悉的恶魔低语:“不是啊。”那小丫鬟神色如常,像是说起某件十分常见的小事:“小小姐……不是姑爷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谢镜辞:二次裂开。对哦,这是个金丝雀带球跑的故事。她生无可恋,又看一眼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