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神魂颠倒【GB/骨科/完结】在线阅读 - 164-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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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

    身上钝痛麻木,已经失去知觉,只有泛凉的指尖勉强可以动弹,背后还有个青春强健的身体贴着自己,源源不断地供给着热源。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背后之人是林素素。

    这样的场景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角色要倒个个儿。

    那时的林哲庸刚做完那些令人痛苦的皮rou生意,整个人醉醺醺软绵绵,像一条喝了雄黄酒的蛇。他累极了,几乎要死在korio里,但想着两三日未见林素素的面了,所以还是强撑着回了家。

    回到家时他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夹着一屁股客人内射的jingye侧卧着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林素素睡觉。

    素素最近吃得好吗,穿得暖吗,衣服该添了吗?学了什么课业,成绩还好吗?

    自己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哥哥,错付了双亲的嘱托。

    林哲庸想着、安排着,眼皮子打架,疲倦地睡去。

    乳白色的月光薄如蝉翼,轻如纱丝。它飘动着擦过窗棂,飞啊飞,飞到林哲庸的脸上就化作一片泪痕,飞到林素素的身上便化作一个美梦。

    第二天醒来时林素素竟躺在他的怀里,蜷缩着像一只乖巧的玩偶。

    见他醒了,meimei脸色涨红,但嘴壳很硬,说要不是怕他冻死了,才不会抱他。

    他那时候笑,现在却想哭。

    自己要是真被冻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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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再深想下去。

    林哲庸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刚刚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他现在唯一的愿望是自己能就此失忆。

    meimei的怀抱是温暖的,但仍让人感觉不适,林哲庸总觉得很危险,仿佛在天上的双亲父母正怒目而视,对他们啐出几口唾沫,化作惊雷劈下,把他们这对luanlun的兄妹烧成焦炭。

    林哲庸很不安,他想自己起来,但是身体被禁锢在林素素怀里,仿佛瘫痪了似的动也不动。

    本就虚弱的林哲庸被林素素强制发情和标记,体内最后一点血气也被混乱的交媾榨干了,身体变成了软塌塌的一团死rou,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于是林哲庸无声地叹了口气,努力撕开焦渴的嘴唇,撕开干涸的嗓子,粗粝地叫了一声——

    “素素。”

    这声音沙涩得像是乌鸦在叫,是血脉熬干后剩下的残渣发出的凄厉求助。

    救救我,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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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素睡得很熟,很饱足,所以一喊就醒了。

    她是搂着林哲庸睡的,手像是指南针一样热烘烘地贴在他的胸脯上。

    哥哥的奶子在掌心里鼓突着,奶尖如鸟喙。林素素只略微一动,就娇娇俏俏地啄着她的手心。手掌是个有自己思想的小流氓,并且比头脑先醒来,没等林素素响应,就开始自动地捻动着那两只尖翘翘的小奶子。

    林哲庸觉察到了身后之人的异动,仿佛有个坚硬的东西在冲撞翻腾,让他联想到之前的两次交配。

    心在突突狂跳着,他恶心得要命,嘴里又开始冒酸水。

    为了防止自己呕吐出来,林哲庸忍无可忍地对林素素说:“你动什么?离我远一点。”

    被哥哥这样一吼,林素素怔了一下,两只眼睛蔫息了光彩。她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似的,停下摩挲,放松手臂,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开始往后退。

    身体后退,性器也跟着后退,原来林素素贪恋xue中温热,射精之后也不肯拔出,硬是让jiba在里面待到了现在。

    油光光,沉甸甸的性器滑溜了出来,被一直堵在里面的温热体液也跟着流了出来,一股股地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林哲庸的身体早在昏迷期间被林素素玩熟了,像个气味甜美的瓜,一股甜甜的腥味在附近盘旋着,扇不去、淡不掉。

    这感觉、这气味都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林哲庸愈发痛苦,他背对着林素素冷淡地说:“下去。”

    林素素不肯与哥哥再起冲突,所以非常识相,一言不发地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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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股后面胀痛难忍,比之前被轮jian了还要痛;后脖颈的咬痕结了薄痂,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抠挠。

    这都需要处理。

    伤口需要处理、事情也需要处理、meimei也需要处理。

    之前的自己太冲动了,错失良机,火上浇油,又留下一段令人颤栗发抖的黑色记忆。

    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一点力气,林哲庸蓬头垢面地强撑着爬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白浊顺着大腿根内侧往下流。

    肮脏的、下贱的、恶心的。

    但他没管。

    林素素的眼睛依然湿漉漉,可怜巴巴地一直黏在他身上,像是怕他跑了、跳窗了、破门而出了。但她看起来仿佛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单纯地害怕他跑了。

    林哲庸没去看林素素,而是把她当作了空气。

    他披着被单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从储物柜里翻出炼乳和咖啡,给自己冲了一碗浓酽的棕褐色混合物,端着碗从喉咙眼儿强灌下去。

    咖啡热烫地劈开堵塞的身体,烫出一条通路来,把全身的毛孔都奓煞。

    林哲庸精神一振,眼睛也清明了,虽然还是一点儿滋味也没尝到。

    然后是洗漱,林哲庸打开花洒,用哗啦啦的水声遮掩动静,开始为林素素善后。

    他跪在无数细水流下,任由强健的水柱冲洗他的肮脏。

    接着岔开双腿撅起屁股,林哲庸往软哒哒湿淋淋的后xue里伸进去两根手指。他死咬着嘴唇,手指不停地在xue道里搅动着、抠挖着,滴滴答答地往外排出残存的jingye。

    嫩软的后xue张着小口子,不饥不饱地开合翕动着,而林素素的jiba此前就满满地填在那里面。

    他想自己等下可能要吃点避孕药,不然会怀上孽种。

    “孽种!”

    林哲庸脸上的肌rou抽动着,像两只小老鼠般猛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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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素本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不知道是监视还是看守,反正都不是好词儿。

    后来被林哲庸冷眼一瞧,她顿时刹住了脚步,心虚地蔫儿在了客厅的椅子上,换用眼睛追随着对方。

    林哲庸看起来像是闹累了、疲乏了,脸色青白迟钝,表情晦暗不明。没骨头没灵魂的躯壳,没思想没精神的僵尸。他如同一段河堤,被滔天巨浪冲塌了一次,又被狂风暴雨夷平了一次,现在已经粉身碎骨,反倒屈服于现实,趋近于平静了。

    此时,父母留下的唯一资产——贫穷的小屋里的鸦雀无声。

    安静、寂静,林素素的呼吸声渐渐急促,像是等着吊颈的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把自己勒得两眼暴凸,舌头长伸。

    她脸上写满了慌张,内心却在咕噜咕噜地冒着委屈的坏水。

    她要装得足够可怜,哦不,她本来就很可怜。

    她要把所受的一切苦痛全盘托出,这样哥哥就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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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毕的林哲庸找到剩下的半包烟,睁眼往里一瞧,一共五根烟,统一的软绵绵、统一的潮湿,但还是够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烟酒都可以成瘾,可以麻痹自己,用一种sao动盖住另一种痛苦。

    饮鸩止渴,也很不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林哲庸在心里问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的困惑太多了。

    昏迷了四个月,怎么一醒来就坐在meimei的jiba上?他以为meimei是生了病分不清东南西北,结果录音机里的meimei哼哼唧唧地喊他哥哥。

    “哥哥哥哥。”她一边招魂儿似的喊,一边啪啪地cao他。

    帮林素素找的无数借口都被rou体的拍打声和meimei的呼喊击穿了,而且他想不明白林素素为何要录下来。

    录下来,然后被他听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一切又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逼得他无法呼吸。

    林哲庸想,现在的自己大概算是个好哥哥了,因为不仅给了林素素关怀和照顾,干脆连屁股也一起贡献了。

    噩梦,真是噩梦。

    林哲庸在心里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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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弛了身体坐在沙发上,腰背深深地塌陷下去,他看着林素素。

    林素素又变得很乖、很怯,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和不安,正如他刚醒来时那样乖巧。像淋了雨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想要把湿透的羽翼拢进母亲温暖的怀抱。

    这种小鸟似的眷恋眼神差点儿又让林哲庸心软起来,但林哲庸没法忘记,正是这个乖巧的meimei暴露出无限的恶相,狠扑过来踩住他,深咬住他的腺体,做出败坏人伦的丧德事来。

    林哲庸心情复杂极了,不知道是恨还是爱,是怨还是爱,是哀还是爱。

    这些感情在心里回旋往复,快要刮起龙卷风。

    他不得不把这颗心剜出去,才能正视对方,才能给这两场诡异的噩梦画一个句号。

    “啪!”

    一点黄红的火苗从林哲庸的指尖窜了起来,把卷烟点燃。

    青蓝色的烟气冉冉升起,袅袅翻腾。林哲庸的脸在烟雾里显得绿莹莹、阴绿绿,不似人模样,更像鬼魂灵。

    他抽着第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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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自轻自贱,颠倒人伦的事……应该刊印在两块钱一本的色情小说上,而不是发生在现实中。

    林哲庸抽着烟沉默了片刻,因为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他明白自己或许应该愤怒,但是宠爱和包容meimei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它根植在身体的最深处,和血rou缠杂着长到了一起。分不开、拔不掉、逃不出。

    林素素黏糊糊地看着他,用眼神织成了一张蛛网,而林哲庸就是一只即将扑网的小虫。

    林哲庸被看的不大舒服,因为他体内还有林素素注入的信息素,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导致体内的信息素都在叫嚣着溯源,要让林哲庸踉踉跄跄地扑进林素素的怀里。

    “别这样看着我。”林哲庸轻轻地说。

    林素素的脸色立刻又灰上一层。

    能让林素素现在安静坐着的唯一原因就是在等——等林哲庸的反应,即使刚刚她已经窥得了对方的态度,但林素素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还是不死心。

    她本来觉得是林哲庸之前不太冷静,所以才以性命相要挟要离开。现在想通了,自然不会再逃走。都怪沈蝶出了纰漏,而自己又发了病,才叫哥哥受了冲击,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可是此刻打眼一看,自醒来起,林哲庸就变得无比陌生,看起来无悲无喜,像一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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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庸板板正正地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袖衬衫,衬衫颜色嫩的像椿芽,愈发显出脖颈上吻痕的红与脸上没有血色的白。衬衫上画着无数或睁或闭的眼睛,睫毛被描的夸张上翘,里面的黑眼珠子放出去无数或喜或瞋的目光。

    林哲庸不看她,这些画上去的眼睛却在看着她。

    林素素就在这些目光下坐着。眼含忐忑,面显慌张,觉得快要大难临头。

    “素素,我是没有你聪明,但是也不能总骗我。道理我是懂的,这世上容不得兄妹相jian的丑事。所以我才想着,只有我离开一段时间,才能重回正轨。用的法子虽然不大对,但也是一条退路。”

    林哲庸早被meimei的癫狂吓醒了,他知道事情的发展早出了自己的预料,离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能还会让问题恶化。看林素素昨天那副癫狂模样,自己要真的走了,她恐怕要丧失理智,红着眼睛咻咻乱转。

    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林哲庸说这话时,表情很怪异,怪异的让林素素有些发慌。

    刚刚组织起来的诉苦和谎言都忘的干干净净了,林素素变得笨嘴拙舌起来,她只能磕磕绊绊地表达唯一的诉求:“你不能走,哥哥。”

    她哀求。

    “我走不走又有什么关系?我永远是你哥哥,这一点不会改变。爸妈的房子留给你,你的生活费、学费,我也照样会给你。所以分开一段时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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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生活费。”林素素畏畏缩缩地扑过去,抱住了哥哥,软绵绵地落泪示弱:“我只是爱你。”

    在不影响最后结局的情况下,林素素能屈能伸、愿意示弱、愿意用涕泪换得林哲庸心软。

    这一招用的很刁钻,很无解,她确实做到了。

    林哲庸下意识地躲了躲,但没躲开,也就算了。他泡在咸涩的眼泪中,整个人都酥了、软了、化掉了。皮rou融化在林素素的哼哼唧唧里,防备的堡垒劈劈啵啵地垮塌,只剩下一颗坚硬的心急促如鼓般跳动着。

    跳动着告诉他:你是哥哥,你要对她的人生负责。

    林哲庸觉得自己脑袋空空,一点儿情绪也无。

    林素素还伏在哥哥的膝盖上哭哭唧唧,林哲庸不轻不重地摸着她的头发。柔如蜂采花,轻似鱼戏水。

    多么温情。

    但他的另一只手还夹着那支烟在抽,甚至因为抽得太急了,没说几句话,就只剩了个烟蒂在燃灼。

    尽管心乱如麻,但林哲庸还是注意着烟灰,不能掉在meimei身上。

    此时,房间内只有一个红点隐约闪现,而林哲庸大口地吞咽着苦辣的烟雾,不允许一丝烟气逃窜。如果少了哪怕一丝苦辣,他都要忍不住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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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熄灭的烟头扔到垃圾里,林哲庸喘了口气。

    “我看你是有些糊涂了。”林哲庸说。

    他的语气冰凉凉的,就像乌云密布的天气里凛冽的寒风。

    “什么爱不爱的……你没真正地体验过其他人,天天不是在学校里读书,就是在屋里围着我打转,所以才会想偏了。我也认识几个朋友……你更喜欢omega还是beta?”

    林素素眨了半天眼睛才明白哥哥的意思,她慌了神,“不不不,我不要omega也不要beta,我只要你!”

    林哲庸笑了,“素素,你不是说是因为生病了吗?那现在继续用药,或者找别人,可以吗?”

    “如果可以的话”,林素素露出很悲哀的神色,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不行,哥哥。”

    “我难过得快要死了。”林素素低垂着眼帘说,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

    林哲庸骤然看向她,没说话,但林素素分明从那张美丽消瘦的脸上,从那双疲乏憔悴的眼里,看到了“那你就去死吧”。

    这六个字蠕动变换,最后消失不见。

    林哲庸转开视线,拿起了打火机和泛潮的烟。

    林素素看到他的手在轻抖,那火苗也跟着他一起抖,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点燃了第二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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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庸平淡地道:“人不能这么贪心,你不能让我做了哥哥,还要做情人。”

    林素素被哥哥突出的膝盖骨硌得脸疼,她稍稍抬起头,说:“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可以过普通平淡的生活。”

    “计划的很好,但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林哲庸没有回答,他闭目养神,表情平静,仿佛是认了命,“书也不读了,学也不上了。我养了你这么久,就是这样的结果。素素,我不想求什么回报,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哪怕我死了也没关系。可现在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和死了也差不多。”

    林哲庸掐着明黄的过滤烟嘴,在海绵上留下指甲印。

    他想通了似的对林素素一笑,笑得她愣神,“是,你可以这样,但我可是要收钱的。我可以像你想的那样爱你,我卖给你。以后你做一次,你就给我五百——一支抑制剂的价格,没钱就打欠条。”

    林哲庸微微睁开眼睛,放出两道冷酷的目光。

    他说:“等你哪天想明白了,cao不动了,我们再继续做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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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说什么?林素素霎时懵了。

    哥哥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化作白色的雾,飘在眼前像一团凝了水汽的云。这雾又湿又重,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让林素素喘不过气。

    仿佛脸上贴了一千张浸了水的黄裱纸,严丝合缝地凹凸出林素素正在呐喊的五官。

    她变成了林哲庸两指间的幼稚小虫。

    林素素茫然,她趴在哥哥冷硬的膝盖上喃喃答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我不是为了鱼水之欢,而是别的,是精神上的相依为命,我离不开你。

    “那录音机是怎么回事?”林哲庸扫了她一眼。

    录音机?

    林素素立刻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来事发突然,自己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导致狐狸尾巴露出了好几条,怪不得吓得林哲庸以死相逼也要跑。

    她没敢说自己一边听着录音机里的哥哥讲故事,一边在他身上起伏摇摆,高高抬腰,重重挺入。

    因为总不确定哥哥是否还活着,自己是否是孤单一人在这世上挣扎。在冰天雪地中,林素素被群狼环伺,她衣裳单薄、困乏饥饿,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气也即将逃逸,快要撑不起强硬活泼的皮囊。

    撑不起,就是一尸两命,林哲庸将和她一起被分尸吞下,化作狼群腹中的养料或者眼中的笑料。

    她只好贴近、贴紧,像一棵无花果树,把发达的根系插进哥哥的口腔、xue道,攫取最后一丝温热和水分,滋养出坚硬的外壳来。林素素在哥哥的身上长大成人,长成大人,而这过程并不重要。

    她的确做了错事,一件、两件、三件,但都是事出有因。

    可是林哲庸并不给她解释、倾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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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庸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扫了她一眼,话语伴着烟雾一起逸散,“素素,我是在问你,录音机里是什么时候的事。”

    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林素素心虚而无措。她好像一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自动地瘪了下去。

    林素素怯怯地说:“你在床上睡着,没有人陪我,我很害怕,就把它找了出来。”

    找了出来,录了音,录下自己的放纵,倾泻自己的苦痛。林哲庸的提前醒来未必没有她的功劳。

    她的每一声哥哥都是在呼唤林哲庸的魂灵;她的每一次动作都是在刺激林哲庸的rou体;她的每一枚亲吻都是在印刻对林哲庸的爱。

    林素素布置出林哲庸清醒的场景,耽溺于自己的幻想之内。如果连这份幻想也无,她很难和沈蝶继续周旋。因为猫捉老鼠,老鼠从来都没有过胜算。

    她太累了。

    听了林素素的理由,林哲庸的脸好似遇春风的冰河解了冻。他翘了一下嘴角笑道:“你胆子还是这么小。”

    语气里满是亲昵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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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哥哥笑了,林素素也松和了一点儿,以为事情结束了。

    然而林哲庸轻轻握住林素素的手,又说,“虽然胆子小,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第一次、第二次,还会有第三次吗?素素。”

    林素素浑身紧绷起来,她咬了咬牙,带着婴儿肥的腮鼓出一圈齿痕。她说:“当然,只要你不走,就没有第三次。”

    看着眼前的乖meimei,林哲庸慢慢地吸了口烟,熏得他五脏六腑都要落泪。

    喉头吞咽了一下,林哲庸把叹息和酸楚咽进肚子里,他知道林素素或许是在撒谎,但自己早被套牢了,所以拿林素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因为meimei的这些毛病全是他惯出来的。

    他对林素素的纵容会把人带到悬崖边,稍有逾越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可是林哲庸没有办法,粉饰出的太平也比混乱无序要好,至少林素素愿意配合。

    从前林素素没有好脸色,是因为在心疼他。心疼,但又无力改变,因此只好用暴躁来表达。那么现在,在这乖顺的外表之下,林素素又是怎么想的呢?

    林哲庸透过透明的窗子,看向窗外的飞鸟、看向窗外的天空、看向窗外细如丝的阳光。他想起父母紧掐着他的手,把幼小的meimei捧给幼小的他,眼里满含绝望的希望。

    “我不会走。”于是他说,也走不掉。

    林哲庸掐灭了第二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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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素本来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不必和林哲庸血淋淋地撕破脸,涕泗交加地乱咬。但转眼间林哲庸又打着空手像是准备出门,并且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林素素蹿过去握住门把手不放,力气大到快要把门拽烂。林素素活动着下巴,对林哲庸嗡嗡直叫:“你说了你不会走。”

    看着一惊一乍、神经敏感的meimei,林哲庸苦笑起来。他异常温柔地安抚林素素,轻言细语道:“我是去买点药,家里没有了。”

    “什么药?我可以帮你买,哥哥你要多多休息。”林素素说。

    林哲庸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吧,那你去买一盒左炔诺。”

    林素素把“左炔诺”这三个字在记忆库里检索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于是她又问:“是哪三个字?这是什么药。”

    林哲庸转身走向书桌,撕下草稿本上的一角,然后叼着笔草草写就,把纸片递给了林素素。

    在对方翻来覆去地看那几个字时,他淡淡地开了口,“写在纸上了,你照着买吧。是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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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条的角落里写着“y=—x”,是演算步骤的一部分,而公式上的新鲜墨痕组成三个让人慌张的字眼儿。

    林素素紧握着纸条,把它揉得皱巴巴。

    她想说用不着了、想说对不起、想说我陪着你。然而最后吞吞吐吐,还是难开口,只好在嘴角爆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林哲庸察觉了meimei的异常,所以并不催促,而是靠在书桌一角,静静地看着林素素。

    他这一生都不曾有这样的奇妙体验,连番的刺激降低了敏感度,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坚不可摧。

    于是林哲庸交叠着双腿待住不动,缓慢地开口问道:“怎么了?素素。”

    他如丝般的眼帘又关上了。

    外面阳光稀薄,屋中天光阴暗,林哲庸痩凹下去的脸腮仿佛正在发着冷淡的白光,像一只小小的、脆弱的萤火虫,停驻在她的眼睛里。而林哲庸衣服上的无数只眼睛又在忽忽闪闪地看着林素素,它们的睫毛在空中飞……

    林素素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她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溺水了,所有事情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闷塞在了身体里,要将她胀破。

    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决定,耽误了治疗,还有、还有……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摇尾乞怜也要有尾巴才对。

    林哲庸对meimei永远是温和的,他仿佛看出了林素素的不知所措,于是径直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一星半点儿薄薄的笑容。

    他碰了碰林素素冰凉的手,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眼睛直直地对望。

    霎那间,林素素仿佛被电击中了似的颤栗,她的睫毛上下翻飞,不敢多看林哲庸青白的脸色。

    林素素连嘴唇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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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靠近林素素,脖子后面的伤疤就在发痒,但林哲庸刻意忽视了全身的痒痛。

    他把一副痴呆相的meimei搂在怀里,轻轻地哼拍着她的背,哄着说:“我在这儿呢,你说就好了。没关系的。”

    林素素个子已经比他高了,但是一靠近对方,林素素就弯了膝盖,折了脊骨,硬生生地矮上林哲庸一头。

    哥哥的怀抱太温暖、语气太温柔、态度太温和,让林素素觉得自己恍惚间又成了一个玩偶,蜷缩在晚归的林哲庸身旁,无忧无虑、快乐天真。

    陌生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断断续续的、犹犹豫豫的。

    说了什么林素素没有去听,因为她正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忙着做回四个月前的小孩。

    “啊,这样。”林哲庸说,“没什么问题,我早想这么做了,只是要去见一见沈蝶。”

    他轻柔地捧起林素素懵懵懂懂的脸,用拇指揩去上面的晶莹水光。

    林哲庸说:“素素不要难过,这不是挺好的吗?刚好省了一笔药钱,可以去把标记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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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庸说要去找罗兴,这次不是拿他当离开的借口,而是要感谢罗兴照顾了自家meimei。林素素也坦然自若,因为罗兴本就知道的不多,林素素又早和他串联好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她只说是做好meimei,要陪着林哲庸去。

    林素素变成了一只惶恐的跟屁虫。

    而在去罗兴家之前,林哲庸笑吟吟地说要喝酒吃菜,林素素则期期艾艾地指出对方体虚身乏,不宜喝酒。

    林哲庸听完,把剩下的三根烟丢在桌面上,对着林素素轻声笑说:“笨蛋,不该抽烟我也抽了,要死早死了,一两口酒算什么。”

    林素素拗不过他,也就只好照办。

    不多时,酒菜送齐,两兄妹语笑嫣然、举杯同庆。

    但是他们到底在庆祝什么呢?庆祝林哲庸醒来又坠噩梦,庆祝林素素被沈蝶玩弄得像条狗。庆祝林素素愿望成真,哥哥留得性命在。

    于是这笑容里几多忧愁,杯中酒也带了苦涩。

    白纸沾灰,清水滴墨;欲念一起,难复如初。

    林素素仰脖喝下成年后的第一口酒,辛辣的感觉烧穿了肚肠,烧尽她脑中事、心中情,烧的她眼神迷离、意念澄净。哥哥说的没错,酒果然是好东西。

    林哲庸笑她:“多大的人了。”

    林素素也笑,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傻笑,“再大的人也会醉,哥哥你也会醉的。”

    183.

    酒的档次不高,装在玻璃杯里碰撞着溅出水花,也很美丽。

    随着几声清脆的碰杯声,几朵水花从桌子上长了出来,林素素的脸颊也跟着红了。

    接着,她服了输,眼神呆滞着说自己醉了。醉了醉了,昏了昏了;年纪太小,不胜酒力。

    “还要读书,确实不能再喝了。”林哲庸说,他的眼睛被酒烫得发亮。

    然而林素素咧嘴傻笑一下,在酒精面前众生平等,alpha也会缺一根筋,“我不用上学,因为被保送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就要搬去新学校啦!”

    保送?

    林哲庸夹菜的动作骤然停止,两根筷子中间的菜色落在桌布上,黏腻腻的酱油色。

    他着急地问,“保送?什么保送?哪里的名额?”

    林素素像是被吓了一跳,酒醒了三分,她没有条理地回答哥哥:“帝国理工,机甲专业,沈蝶说她是那里的教授。”

    “为什么?为什么会给你?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林哲庸急急追问。

    林哲庸和沈蝶是有交情在,但更多是沈蝶居高临下给的赏赐,从手指缝里漏出的嫖资。在过往的日子里,他就靠舔靴牵马,把自己和meimei一起养活。

    可保送名额这样的东西,他是一点儿都接触不到的。

    还没等林素素回答,林哲庸像是突然通了关窍,自问自答道:“是不是因为……”

    枯瘦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小腹,他粲然一笑,“那可太好了,只是别和沈蝶混在一起,没好处。”

    林素素如释重负,连连点头,“是的,就是因为这个。”

    184.

    天上掉了馅饼,林哲庸立刻忘记自己付出的代价,只顾着抱着馅饼载歌载舞。他重复问了林素素三四遍这事是否真实,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乐疯了。

    负重开道十余年,踯躅前行天地中。夜色黑亮,他终于见着了曙光。浮生如梦,哪怕一梦华胥,林哲庸也不愿醒来。

    他在心里嚎啕大哭,哭meimei前途光明,哭不负父母的希望,但他忘了哭自己。

    他的脸上是笑着的,大笑。

    林哲庸高兴极了,也顾不上追问太多,十年期盼,一朝实现,欢欣喜悦的情绪冲毁了他的理智。

    而林素素看着哥哥这个高兴样,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说这件事,说不定便可以抵消错处,避免那场兄妹阋墙的闹剧。

    既然不必再上学,那就可以放肆饮酒了,权当是庆贺升学。林哲庸便扯着林素素陪他一起。

    作为哥哥他自然要让着meimei,林素素喝一口他喝三杯。过不一会儿,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185.

    林素素看哥哥被酒精滋润的脸色红亮,眼神迷离。他兴高采烈,一杯接着一杯,似乎要饮尽世间珍酿。

    林哲庸摇摇晃晃地笑,对她说:“素素,素素,你可以上学了。”

    林素素也跟着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哥哥的脑子笨笨的,永远转不过来弯,他曾说他上学时被同学戏弄,被骗到天台上关了很久。本来下定决定不会再上当了,结果第二次还是只是换了个地方被关着———他又被骗到废弃的厕所了。

    林哲庸说这段经历时脸上是笑笑的,因为往事已被雨打风吹去,世事如烟云。

    他承认自己就是不够聪明,所以找不到工作,好容易去扛个包挣钱,结果一分钱没拿到手反把腰闪了。

    最后只好岔开腿挣钱。

    但之前的林哲庸几乎从不在林素素面前细说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人生已经从父母的掌中宝、化为地上的一根草、再化为肥腻客人短小jiba底下的一个逼,真是有够失败。

    可meimei还很干净,还很小,眼睛大大的、脸蛋rourou的,撅着嘴只知道喊饿。林素素脾气也是可爱的,吵吵闹闹到最后还是心疼自己。

    林哲庸觉得自己已经脏透了、烂完了,在泥地里挣扎求生时像一条蛆,他不想让林素素也过这种日子。

    在林素素做分化检测时他想过,如果meimei是beta就做一个普通的职员,是omega就嫁一个合适的人家,如果是alpha当然最好,可以洗去污点,考上帝国理工。

    他愿意躺在地上,皮肤撕裂剥脱,内脏翻卷外露。

    五脏六腑与血rou被压缩、铺平,做成血淋淋的红毯,柔软地从山脚铺到山顶,盖住道路的泥泞与湿滑,而林素素一步步踩着红毯登上山顶,然后拥抱太阳。

    那时候林哲庸会站在泥潭里看着meimei,就像小时候看着她睡觉,没什么别的念头,单单只是欣慰。

    这就够了。

    186.

    林素素还是要比林哲庸先不省人事。

    年轻的alpha倒在桌子上,下巴沾着酒液,上巴沾着傻笑,左巴旁放着杯子,右巴压在手臂上。

    她哼哼唧唧地说:“哥哥,我醉了,你也别喝啦!再喝你就回不了家啦!”

    林哲庸是锻炼过的,长久浸yin于酒池rou林之中,他泡虚了身体,泡高了酒量。

    此刻虽然看着醉醺醺,但其实尚有余力,还有心情捡起一根烂烟点燃了抽,用尼古丁下酒下菜,其乐无穷。

    第三根烟。

    林哲庸一边抽烟一边去逗meimei,爱怜地摸摸林素素的头,道:“说傻话,我现在就在家里呢,怎么就回不了了?”

    林素素享受着哥哥温柔的轻抚,舒服极了。

    于是她恍惚,嘴唇撅成金鱼吐泡泡的圆,开始倾诉着内心无限迷蒙的感受,“回不了的,我知道。”

    “有一次,月光摇摇晃晃,你也摇摇晃晃,你们都在往家里走,那时我就跟在你身后。”

    记忆像被鱼吐出的泡泡,从水底慢悠悠地飘向水面。

    泡泡浮上来、破掉,变成细小的水雾蕴蒸,又幻化成那天的场景。

    187.

    林哲庸脸上的红晕像是被林素素生撕活剥下来了,又变得青白。指尖颤抖着离开了林素素的头发,他摸不下去了。

    林哲庸保持着语调不变,接着快速地眨着眼睛,想要润泽干燥的眼球,“继续,素素,继续说,你就跟在我身后,然后呢?”

    “然后我把一个人摁在了墙上,他的身体真的特别光滑、白皙,像牛奶、像冰花,连皎洁的月光都被它衬的偏黄了。我本想放倒他,但不用我碰,他就自己滑溜溜地淌到了地面上,简直如水一般。

    “我很饿,就想去找牛奶喝,他的rutou很硬,是两粒被玩坏了的、吸红了的小石子……”

    林哲庸想起自己用枪指着自己的头的感觉,可怕的可怖的冰凉。前因后果全系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时间,林哲庸化作了冷淡静穆的雕塑,他很悒郁地抽着烟。把湿漉漉的烟蒂哆哆嗦嗦地送到唇边猛吸一口,接着再吐了出去———

    几个浅灰蓝色的烟圈叠套在一起,难分难舍。

    那烟圈把趴着的林素素埋了进去,她的声音也被染成忧郁的灰蓝色,“哥哥,我爱你。”

    说完,她彻底睡着了。

    大白天,大白天,一片安静。剩菜残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林哲庸被这些味道环绕着,本来在抽烟,但突然就笑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素素说的没错,我也会醉。”

    我也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