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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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三井开始有点喜欢宫城的陪伴了。 平心而论，宫城长得不算丑，除了一头卷毛稍微有点奇怪，全身打理得都很清爽，让人感觉很舒服。 出于职业要求，看护们都不能化妆或者喷香水，但是三井有一个高度灵敏的鼻子，即使是两天前喷过的残留香水味也让他觉得厌恶，而其他男看护身上总是弥漫着汗味或者烟味，更是令人厌恶至极。宫城的身上则只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而且还是三井喜欢的樱桃味。 唯一令人有点恼火的地方就是宫城很爱盯着自己吃饭……他三井寿真的不是一个三岁的宝宝！不过比起之前一个人孤独地在床上吃，有人陪着……也算是优点吧。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年龄比较接近，宫城比其他看护机灵多了，三井一抬手或者一个眼神，宫城就会递上他需要的水或者给他换一本新漫画。平时也不会过分唠叨，烦得三井想把臭袜子塞进他嘴里。 但！！！宫城的爱好真的很低幼！！！什么动画片，什么动画电影，他才不喜欢！ 自从那天看了《马丁的早晨》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宫城就认定了三井喜欢这个类型，开始一直给他放。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迪士尼有多少位公主，或者反派都叫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宫城的脸，三井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所以他现在已经能说出至少十种迪士尼的卡通人物了。 犹嫌不够的，宫城居然还让他一起来折纸？？？这也太娘了吧……但是宫城淡淡地问他是不是担心自己手笨学不会时，三井的倔强就上来了。 他？三井寿？灵活的三分射手？会连小小的一张四方纸都征服不了吗！？ 真是天大的笑话！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手很巧，满屋子摆放着的各种折纸都能为他证明。 但是他不想再折下去了！ “试试这个！”宫城两眼放光地指着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折法道。 于是三井寿，这名自称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如火一般个性的男子，鬼迷心窍地又开始学着折。 十分钟后，失败了两次的三井终于完成了新作品。 宫城把三井刚折出来的高难度小松鼠放在手心端详，喜爱不已地戳戳它的大尾巴，然后笑嘻嘻地把它放到了窗边的窗台上，加入其他的折纸动物家族一起晒太阳。 “……好丢人，扔掉啦。”三井小声地道。现在屋子的折纸已经多到可以假装这里是折纸教室了。三井不愿回想早上巡防医生走进来时那个震惊的眼神，以及他和护士们离开时抖动着的肩膀。 宫城把小动物们的间距重新排列了一下，欣赏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好厉害啊，怎么可以丢掉！为什么我就是折不好？” 就是这个，宫城的夸奖好像是随口说的，但是每一个字都让三井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这叫什么，马屁拍在了心上？总之一次又一次地让三井忘记了自己的‘原则’，不由自主地继续顺着宫城的话，做他想做的事。 三井看看宫城在床边折出来的一堆‘垃圾’，耸耸肩没说话。 宫城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会儿，回来把自己折的和三井折的失败品都丢进垃圾桶，然后把剩余的折纸收了起来。 “明天再折啦，让眼睛休息一下。”宫城劝慰地道。 三井想大吼：我明天也不想折了！ 可是想到宫城闪闪发光的眼神，又没说出口。他……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屁孩手太笨了，折腾了半天也没折出什么结果，所以才勉为其难给他折一下。 他实在是太善良了。哎，三井寿，为什么偏偏你是三井寿。 宫城听不到三井心里的内心独白，不然他一定会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我要去和我meimei打电话了。你乖一点，要上厕所也忍一忍，等我回来再说。最多半个小时，可以吧？” 三井心想：喂，别拿我当小狗行吗？但是出口的却是：“哦。”宫城早上就跟他说过了，他meimei住校，一周只回家两天，只有周六晚上六点能和他打电话。 “我走啦。”宫城还脱下了医护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T恤。 三井拿起一本漫画看了起来，却突然发现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宫城自己没有在上学，他好像应该上高三吧？而且他给自己做看护，一周七天，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他有那么缺钱吗？其他医护至少一周也会休息一天，大部分还是双休的。 有点奇怪…… ＊＊＊ 宫城回来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井张口欲言，最后忍着没问。 就算这个星期他们都相处得还算不错，他和宫城也只是普通的护患罢了，还远远不是那种可以聊家事的关系。 宫城摆弄了半天不知道什么，吞吞吐吐地开口道：“唔……我可以预支一部分工资吗？” “啊？”正看到漫画中精彩的打斗部分，三井蹙着眉分神应道。 宫城解释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我保证我不会跑路，会一直做到你出院为止。” 三井知道肯定和那通电话有关，不过还是那句话，他没有质问的权利。他放下漫画，看着宫城问道：“哦……那个不重要。你要多少？” 宫城犹豫了下，“五十万？”差不多是他十天的工资，只是预支四天的份，应该可以吧？话说回来，这份工作轻松到他不好意思拿这么高的薪酬了……反正每天也只是坐着玩，要不然还是和主任说用之前的标准就行了，一天12小时，也只要一个多月就能还清了，这已经比一般的上班族赚的钱还多了。 三井眼都不眨地同意了。“行，这么点钱，从我的零花钱里借给你就行，都不需要让我妈知道。” “啊，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你不是还要还我的吗？去给我泡杯柠檬红茶，要现切的柠檬和大吉岭红茶。” 宫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好的，稍等。” ＊＊＊ 结果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一次。 三井忍不住问道：“你……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他开始担心宫城是不是被人骗了。 平时和三井有点成为朋友了，对他开口要钱更加令宫城感到难堪，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要别人的钱，却不告诉对方原因，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宫城只好挑重点给三井解释：“嗯……mama因为年轻时累着了，身体不太好，所以不能做太重或者太累的活。安娜，就是我meimei，她马上要读高中了。上次是她们要搞一个毕业舞会，国中的最后一次了，其他同学都准备得比较好，她没说，但是我不希望她留下不好的回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在学国外，什么节日，什么舞会，日本人不穿和服，还要买什么蓬蓬裙……搞不懂，但是别人有的，安娜也要有。 “这次是mama想暑假给她报一个夏令营，之前准备报国内的，纯玩的。可是安娜的好朋友要去德国，是那种学习的游学夏令营。所以安娜也想去，怕mama不同意，问我能不能借她一些钱。她说满16岁就会出去打工还我。”虽然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安娜高中就出去打工的。 作为家里的独子，三井从来没有被这样要求过。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应该很难拒绝吧？ “需要多少？” “……大概一百万？”安娜只问他要了一半，但那可是国外？！谁知道德国到底在哪里，宫城可不想她到了国外为了省钱而委屈了自己。身在异国，能相信的只有钱了。用不完的再带回来就是了，总比在需要的时候却救不了急来得好。 三井叹了口气，“行。但是我先跟你说好，我的零花钱可能也只有这么多了，下次就帮不了你了。”虽然三井对钱没什么概念，这样大笔的支出他还是有些在意的。应该说还好住院以来，他就不太花钱，不然还没有这么多。他一个月也才五十万的零花钱，宫城这两次一弄，他三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 他只希望宫城别把他当冤大头，他不想因为钱的关系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小朋友’。 宫城咬了咬嘴唇，保证道：“嗯！等我一拿到你mama给我的工资……我就还你。”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拿三井母亲的钱还给三井……唉……好尴尬…… “算啦，不急的。”三井看了看自己在被子盖住的双腿，苦笑一声：“也许我用不上呢。我都离不开医院。让你meimei玩得开心点。” 宫城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三井扯了扯嘴角，牵强地笑了。 宫城趁机道：“所以你要听医生的话，该吃药就要吃，尽量多休息！我听说下下周就可以给你拆石膏了。” “真的吗？！”三井惊喜地道，宫城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他身后正在摇摆不定的巨大狗尾巴。 “我听护士jiejie说的。不过还是要看你下周的表现。” 宫城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用微波炉热了不多不少的1分30秒。 “呐，这个也要坚持喝。” 三井讨厌牛奶的味道，但是为了早日拆掉讨人厌的石膏…… 他深呼吸一口，壮士断腕地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宫城笑着拿纸巾替三井擦掉了牛奶胡子，“你好像安娜啊。” “？安娜不是你meimei吗！？我可比你大！！！叫我哥！！！” 宫城嫌弃地看了三井一样，“我哥才不会因为喝牛奶就脸皱成一团。” “莫？！我没有！你别造谣！” “明天你喝牛奶时我给你拍下来。” “？不是上班时间不准玩手机吗？” “对哦……那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喝牛奶时有多丑了。” “……你是在说我丑？我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呵呵，继续自欺欺人吧。” “宫城良田！！！”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