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噩梦
10/ 噩梦
陈织里近乎讨赏般的在炫耀美貌。 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看着她甜腻的笑，陈劲悬大掌覆在她细软发顶，轻轻揉了揉。 “小笨蛋。” 在陈织里听来，是夸赞。 她不以为耻地收起桌上杂乱的书，只留一张物理卷子，问他：“哥，你教我做题好不好？我好多都不会。” 陈劲悬看都没看她的题，“我教不了。” 陈织里眼神一暗，以为他不愿意，语气失落：“你嫌人家笨还不教……” “我没读大学，高中成绩也一般。”陈劲悬淡淡道：“教不了你高三。” 陈织里愣住，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哥哥身上那么多伤，以前过得肯定很不好，没有条件上大学也正常。而他能有现在的产业规模，更显他要强上进。她不会轻视他，只会更崇拜他。 “那我先不做了……”陈织里故作自然地收起卷子，笨拙地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陈劲悬没答，被她脸上的愧疚吸引，低笑一声：“你不会觉得伤到我自尊心了吧。” 陈织里试探抬眼，见他表情轻松，心中暗舒一口气，摇摇头，“没有，我就是……饿了。” 楼下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餐，正巧上来敲门，陈织里像是看到救星，扯住陈劲悬的衣服下摆，轻轻摇晃。 “真饿……肚子咕咕叫了……” 偏偏房间静得什么声都没有。 陈劲悬垂眼睨着被她攥住的衣角，已经习惯她这种小动作，没制止，拥着她下楼。 席间，陈织里很安静，连手机都没怎么看，就被对面响起的震动声吸引目光。是信息，但陈劲悬没看。 后面也没有再响。 就在陈织里偷偷打量他的反应时，陈劲悬低声开口：“我后天要回一趟港城，下周回来。” 果然。 陈织里变得紧张：“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陈劲悬吃好，眼神打量她，想笑。 “你希望我回来吗？” 陈织里像捣蒜似的狂点头。 见状，陈劲悬眼底的笑意散出来，“那我就回来。” 像是印下了某种约定，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陈织里这次没有害怕，乖乖听话，“那你快点回来哦。” 陈劲悬走的那天是周三，陈织里想去机场送都没机会。记着航班的时间，她趁下课，提早给他发信息：[别太累了，回来记得给我买礼物呜呜——] 这种嗲气的发言，平时当面和陈劲悬说，他都不一定会回。但今天，他回了：[在家听话。] 看清这则信息，陈织里嘴角止不住上扬，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微微沸腾。 韩峭从外面回来就看她在傻笑，走过来，发现她在低头看手机。他避开她屏幕，轻喂了一声：“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这是他们做同桌的第三天，陈织里只和他说过两句话。 ：醒醒，放学了。 ：麻烦让我出去一下。 关于她名字的书写，还是他在班级新名单上看到的。但他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想追。 和韩峭对视上，陈织里把手机收进书包，头一次和他正经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峭仗着长得帅，家有钱，在学校就没吃过瘪，今儿对上陈织里还是第一次被顶。但他习惯了，她要是主动贴上来，他还会觉得没意思。 他坐到座位，转头看她，没再说话。 陈织里余光注意到有人看她，神情开始不自然，耳朵尴尬红起，不得不和他对上目光，显露不耐：“你总看我做什么？” 韩峭笑着说：“是不知道才问的吗？” 陈织里胸腔里的跳动加快，有点不好意思，埋头趴到桌子上，咕哝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状，韩峭也有样学样，侧头趴下，看着她晶亮圆润的眼睛，很轻松就说出来：“我想和你谈恋爱。” “……” 她就知道。 陈织里放在桌下的手暗自蜷起，脸不红心不跳：“但我有对象，就是那天来送我上学的那位。” 韩峭当时肯定在走神，因为他对她口中的男人毫无印象。这导致他不信她的说辞：“男朋友送你上学？你以为在过家家？” 两个高中生站到一起，班主任怎么可能相信对方是家长。 陈织里看着他，顿了一瞬，说：“我喜欢年上，他比我大十岁。” 韩峭霎时说不上话。 甚至之后也没再提处对象的事，他似乎在判断期。 陈劲悬去港城的第三天，陈织里比期待即将到来的周末还要期待他回来，但他没有随便发信息，怕打扰他工作。周五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中午放学。 韩峭今天请了假，她是难得的轻松，准备和约好的温婵去吃饭。对方大学的军训已经结束，今天正好有时间回来。回着温婵的信息，她余光注意到班里同学已经走空。 陈织里起身往外走，目光盯着手机，没注意脚下横过来的腿，直直扑倒在地，手机掉在地上。 她抬头看，就见两个陌生的女生面孔，满脸敌对。 但陈织里不怕，从地上起来，表情极其不耐：“你们是瞎还是瞎？” “听说韩峭在追你，是吗？” 其中一个女生的问话简直像自报家门。 陈织里又不傻，似了然地长哦一声：“对呀，追我好久了，等他周一来上学我就答应他。到时候怎么通知你俩？”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女生笑了。可她并不开心，甚至眼神越来越冷，像在隐隐咬着后槽牙。 “你很装啊。” 她抬手推陈织里的肩膀，步步紧逼，一下又一下。 陈织里不及她高，还瘦，从后排一直被她推到讲台旁，感觉肩膀骨头都要断了。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她不再只是口嗨，体内所有暴虐因子都膨胀沸腾，顾不上自己一打二肯定会输，捞起讲台上老师留下的水杯就打过去。 那女生躲闪不及，被打中肩膀，踉跄往后退去。见她敢还手，两个人都不用语言通气，直奔她而来，按着她头就往地上压，其中一个把她骑在身下，就朝她脸上扇巴掌。 陈织里双手护住头，但还是被对方的指甲划到脸，热辣辣的疼。拼了命地想反抗，但她被身形比她高大很多的女生压着，很难还手。 “还装不装了？” 看似更有话语权的女生扯住她头发，陈织里疼得五官皱起，嘴却软不了一点，轻嗤气人：“没办法，韩峭喜欢死了。” 更加狠戾的巴掌就要甩下，班级前门探进一个脑袋，很明显在找人。 陈织里躺在地上，看人是倒过来的，还没辨认出来者是敌是友，对方先出声：“里里？” 是温婵。 陈织里衣服被人撕扯得皱起，头发也散开，模样从未有过的惨，温婵想都没想，冲上来就帮她打人。但由于是纤长瘦弱的身材，手上力气小，哪怕连打带踹，也没多少攻击力。 那两个女生见陈织里有帮手，拉扯着温婵就要一起打。 “啊……” 温婵上学时是乖乖女，打假她不会的，被扯住头发，疼得叫喊：“你们再不停下我就报警了……” 但他们还是不停。 陈织里眼看温婵无辜受到波及，不知道身上哪来的力气，推开压住她的重量，两只纤细胳膊拎起旁边的椅子朝离她最近的女生头上砸去。 额头往下流血，鲜红的颜色吓呆了挑衅者的伙伴，她眼神慌乱：“流……流血了……” 当事人只感觉听到嗡嗡耳鸣声，脸上一片湿热。 温婵紧紧拉住眼神凶厉的陈织里，玩自己身边带，觉得事态有点失控。明明是午休时间，不是谁叫来了教导主任，或者是他正好路过，把她们全都严肃处理。 除了受伤的女生被送去医院，陈织里和另外那个都被勒令回家反省，周一带家长来学校。 陈织里脸上被抓了一道，但会为把对方打得更严重沾沾自喜。她反省不了，她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甚至为了保护朋友骁勇善战，酷毙了。 就是周一的家长会不太好办。 她把人打伤，对方家长肯定胡搅蛮缠。别说陈劲悬还没回来，就算他在江州，她也不敢找他过来。 爷爷倒是不会教训她，但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林叔同样，也是老人。想着想着，她轻易就想到自己的二哥，拿起手机联系陈暮惟。 陈暮惟和温婵是一个大学，在本地，听到她打架的消息，直接就来了家里。 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子，陈暮惟爱笑也笑不出来，脸色阴沉：“为什么打你？” 陈织里怔怔看着他，严谨纠正：“是我打她，她头都流血了……” 虽然过程中有一些狼狈，被人压到身下打，但她事后是不会承认的，她看结果。 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陈暮惟无奈，“身上受伤了吗？” 陈织里摇摇头，口吻突变谄媚：“没伤，就是周一学校找家长，我哥不在，你帮帮我吧。最好谁都别告诉，我们偷偷解决。” 陈暮惟来之前就知道要去她学校，此时再听，还是冷哼：“有好事你记着你哥，坏事你倒想起我了。” 陈织里没说话，眼神可怜地盯着他，纯纯道德绑架。 她从小到大就爱这样，陈暮惟每次都是嘴上教训，但事儿都给办了。这次照样，他周一下午旷了两节课，来高中给她做家长。 他见到学校领导才知道，陈织里打架的原因是男生。在办公室解决完这次麻烦，她拎着陈织里的后颈，显得情绪很不稳定：“早说你是因为男人打架，我来都不会来。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外面都是坏蛋，你别小小年纪被人骗了。” 提早走了两节课，cao场没人，但陈织里依旧觉得自己模样狼狈，挣扎着脱离陈暮惟的魔掌，讪讪地笑：“没早恋，就是先被人喜欢，后被人嫉妒了。” 这是事实。 陈暮惟嘁一声，没理她。 两人走出校门，陈织里见他脸还很臭，拉住他胳膊，下巴指着旁边的奶茶店，态度讨好：“知道你最好了，请你吃冰激凌。” 陈暮惟不想吃，但他口渴，跟着陈织里进店。刚买了喝的出来，他就见陈织里吃冰激凌蹭到脸，不太得体。他抬手给她擦，像个跟班型男保姆，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谢谢谢谢。”冰激凌吹风就要化，陈织里快速吃。 陈暮惟喝了口果汁，以为自己今天的倒霉劲儿要过去，实则没有，又一阵风出来，陈织里背身躲，手中剩下的大半冰激凌径直扣在他新买的运动鞋上。 他还没责怪，对方就痛呼出声，狂揉眼皮。 “眼里进沙子了……” 陈暮惟觉得自己快炸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酸陈劲悬。有这么一个meimei黏在身边，他辛苦了。 “二哥你快帮我吹吹啊！”陈织里一只眼睛闭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深吸一口气，陈暮惟忍下焦躁情绪，双手扶着她的脸，俯身给她吹眼睛。 “好了吗？”他不耐烦。 陈织里眨眨眼，还是很磨，有些着急：“哎呀你用力吹，别总敷衍我。” “……” 陈暮惟一连用力吹三下，沉声问：“这回好了没？” 好像是好了。 陈织里拿纸巾擦擦眼眶溢出的眼泪，就看到对方被她弄脏的鞋子。抬头看他的脸，果然阴得可怕。 “对不起……”她真诚地道歉，把手中打开的纸巾都给他，很心虚：“先擦擦吧。” “……” 陈暮惟抬脚一甩，黏腻的冰淇淋掉在地上，他没接纸巾，下巴指着旁边街道，已经很没有耐心：“现、在，送、你、回、家。” 陈织里乖乖点头，和他坐上出租车。 马路对面，有辆黑色库里南停了很久。车窗降下，过了日头的阳光拢得看不清车内人的脸，只看到自车窗伸出的一截清瘦手腕，盘着墨色纹身，不疾不徐地掸了掸烟灰。 …… 陈织里到家先洗澡，心情舒畅。 下楼倒水，就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陈劲悬。她以为在做梦，站在楼梯口，半天都没有动。 “给你买了冰淇淋蛋糕。” 陈劲悬坐在餐桌旁，气度沉敛，浑身散着成熟男性的淡然，却又有极强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不是梦。 陈织里跑过去，要不是看他坐着，都要扑进他怀里，眼神亮晶晶的，“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觉得这是天大的惊喜。 在她解决完自己的麻烦后，哥哥就到家了。 陈劲悬给她拆着蛋糕包装，嗓音平淡：“抹茶和桃子混合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陈织里坐到他身边，开心神情难以抑制：“喜欢。” 蛋糕味道无非好吃和难吃两种，这块介于两者之间，太甜了。她低头吃着，头发沾到上面一小块奶油，长哼一声：“弄到头发了……” 她刚要抽纸巾，陈劲悬已经在帮她处理，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 “小心点。” 他深暗的目光落在她晶亮的唇上，往旁边移，是那道细长的红印。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问，装看不见。 陈织里吃好，陈劲悬手中的纸巾就到她嘴角，轻轻擦过上面的细微痕迹。 她眼睫颤动，抬眼看他，表情变得不自然。 “觉得我冒犯你了？”陈劲悬缓缓开口，听不出情绪。 不会觉得被冒犯，就是怪怪的。 陈织里说不上来，娇声解释：“你帮我擦嘴，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但我长大了。” 陈劲悬淡笑，没有说是否认同。 “我上楼办公，你休息吧。” 陈织里失落地哦一声：“哥哥也早点睡。” …… 夜里，满室静谧，床上的少女踢开了身上的薄被，丝质睡裙贴着臀线上窜，叠聚在腰间，露出下面的蕾丝边内裤。她微侧着身，那片轻薄布料根本包不住她柔软浑圆的臀。 陈劲悬打开床头氛围灯，眸色沉沉地看着熟睡中的陈织里。 恬静睡颜在暖黄光线的映衬下更为柔和，白日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嘴微微张着，颜色粉嫩。他蹲下身，抬手抚住她侧脸，动作已经很大了，对方却没有察觉的意识。 小笨蛋睡得很熟。 越靠近，他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是她最爱用的沐浴露，在港城的时候特意出去买过。他其实很喜欢，这是一种没有冲击和刺激的安全味道。 他沉迷地闻，发现压过奶香气的是陌生的甜腻味，越来越近时，两片唇贴到一起，从唇角渡到唇中，撬开齿关攫取内里全部的气息。 陈劲悬将其占为己有，扶着陈织里的下颌吻得又急又重，重新印刻她每一处都只属于他的印记。 迷迷糊糊的感觉很微妙，陈织里好像做了梦，还是羞人的春梦，他们拥抱着接吻，对方强势得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吸得她舌根又痛又麻。 她看不清他的脸，仰头低吟着示弱，却被对方吻得更深，眼看就要窒息。 “嗯……” 陈织里在梦中惊醒。 同时房间顶灯骤亮。 陈劲悬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别怕，小织做噩梦了。” 他身上的西装还没脱，严正得如夜晚的守护神，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陈织里怔松的眼神重新聚焦，情感在梦里抽离，心脏狂跳，连面前的哥哥都不敢看。 她垂眼，小脸红透：“不是噩梦……” - 4w字了，计划明天收费。 求珠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