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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他们的事后现场

    曾有一段时间里,黄怡斐觉得裴檀言这人挺好相处,但后来又有一段时间里,发现这是个错觉。

    裴檀言就坐在从浴室一出来就能看到的书桌椅子上,桌上打开着电脑,电脑插着U盘。他似乎对着发亮的屏幕在专心工作。

    他鼻子高而挺,眉眼锋利,黄怡斐远远望去,不由得心里生出远意和畏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敲了两下键盘,发出低低的“哒哒”声。裴檀言神态从容淡泊,听到浴室门开了,也仍是看着电脑,不动声色,好像这是他的宿舍一样。

    等等!黄怡斐窘迫地扣了扣脚指,这就是人家的宿舍,她怎么无端生出鸠占鹊巢的奇怪想法。

    裴檀言一声不吭的,唇角弧度极小,露出几分讥诮的情绪,其实他有时是个挺多话的人,但这会就等着黄怡斐先开口。

    空气漂浮着寂静和尴尬。

    黄怡斐润了润刚刚叫哑的嗓子,礼貌地看着他,快速地轻声道:“同学你好,我是顾耽的学妹黄怡斐,我们的宿舍浴室出了点问题,我跟他借了一下浴室。”

    裴檀言这才抬起眼,认真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说话很慢,“你好,我是裴檀言,顾耽的舍友”,他点了点头,目光无意间从她丰润的小腿掠过,落回到电脑屏幕。他似乎接受了她的那套说辞,当然前提是忽略顾耽那张满是性爱痕迹的床榻。

    就在裴檀言的身后,就在她的余光里。

    每次来和顾耽zuoai,黄怡斐都会带两套衣服,一套内衣裤兼睡衣,洗完澡后用上,一套内衣裤兼常服,走之前穿上。

    眼下,用来完成zuoai前戏、洗完澡就该被激情脱掉的那套正明目张胆地躺在顾耽的床上,在床底还掉了一条她的粉色内裤,遥相呼应。

    黄怡斐实在没有勇气在裴檀言目光的洗礼下从他身后绕过去,并且快速捡起自己散乱几处的内衣裤、睡衣,但同时也不敢设想等她走后,裴檀言那冷冽俊峭的眸子凝视着那床乱象时,会多么令人后知后觉地窒息。

    甩给顾耽处理吧。

    她迅速地提起挂在门边挂钩上的背包,现在只庆幸背包是挂在门边而不是顾耽的桌子或者床边,她保持着一个“借卫生间一用”的客人应有的礼数,咳了一声说道:“我先走了,谢谢你们。”

    黄怡斐溜得飞快。

    她走后不久,裴檀言的确站起了身,空气中还残余着浓郁的嚣张的体液味道。他吸口气又缓缓吐出,眉头微拧。他把窗户大开,最后视线落在顾耽yin靡的床榻周围。

    两个当事人走了,丢给他这样一个烂摊子。他讲究卫生,没办法忽略。之前黄怡斐和顾耽做完,心情舒畅的时候,黄怡斐会顺便完成一下性爱后的清洁事项,比如把顾耽那被弄湿的床单塞到洗衣机里去洗,又比如把使用后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安全套拿起来扔到垃圾桶里,但这次都来不及解决。

    那凌乱得如同灾难现场的场面,让裴檀言眉头突突地跳着,他眼眸凝着光,思索良久。

    黑色睡裙像被拍扁的纸片人一样躺在正中央,床底的瓷砖地板上一条粉色内裤好像在大咧咧地笑着,而内裤配套的粉色胸罩,竟然还一半挂在他的床架子边。

    过了好一阵子,裴檀言叹口气,终于是一点也看不下去了,强忍着复杂的情绪,伸手把那柔软的粉色胸罩拿起,又捡起那黑色睡裙和内裤,撸起衬衣袖子,把它们都清洗了一遍。

    裴檀言不知道黄怡斐的衣服适不适合机洗,他只好用洗衣液手洗。黄怡斐的内裤上残留着黏糊糊的东西,他挤了大量洗衣液,搓洗了好一阵子,布料才平滑如初。浴室里的雾没有完全散掉,镜子雾蒙蒙的,好像还残余着些许淡而远的清香。清洗晾完,他戴上手套,还把地上装满jingye的透明安全套处理了。

    顾耽开完组会已经到了深夜,他疲劳地推开宿舍门,没想到裴檀言也在,这让他吓了一跳。顾耽心虚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但没发现什么痕迹,也许黄怡斐走之前处理好了。

    顾耽和黄怡斐平时很少交流,他们只在性这方面积极投入互动,手机发的短信最多是一来一回的发问:“做吗?”“做。”“在哪?”“宿舍。”“什么时候?”“今晚九点。”

    他们的消息对话框就像手机点餐记录一样,一旦涉及其他话题显得突兀至极。

    黄怡斐回到宿舍后也要忙学业,她想着提醒顾耽到时记得收理一下她的衣服,同时也不确定裴檀言会不会留在宿舍,不知道他们怎么进行对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做着小组项目汇报作业,她就忘了这件事。

    “咦?裴檀言,你今天不回家吗?”顾耽看着裴檀言看电脑的背影,知道他家在校外附近,装作无意地问。

    “今天要处理一个项目,U盘资料都在这里,不回了。”裴檀言如常说道。

    顾耽很想试探裴檀言到底知不知道他带人在宿舍zuoai,但一时半会想不出合理的话开头。

    于是,他决定老调重弹,向裴檀言袒露自己的性爱过程。

    “哎,兄弟,你知不知道女的有生理期。”

    “知道。”裴檀言冷冷地回应,他面色不太好看,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陪顾耽聊这种话题?

    “那我跟你说,女的生理期其实不止来月经,还有排卵期,你听过没有。我感觉啊,最近,嘿嘿,那个yin娃,她就好像到了这样一个时候,啧,欲望贼大。还都说男的被下身cao控,我觉得她也差不多。”

    顾耽口中的“她”“yin娃”是谁,不言自明。

    裴檀言没有回头看他,但顾耽莫名感到好像有一双眼眸盯着他,后背莫名凉飕飕的。

    好一会,顾耽却听到裴檀言慢悠悠地问他:

    “那你怎么满足她的?”

    还是头一次得到这种回应,顾耽先是愣了下,不过既然有听众,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接着天花乱坠地描述了起来。

    “最开始嘛,我们约在酒店。她洗完澡后还挺香的,每次我都先忍着,她特别懂,sao得很,用各种方式主动勾引我。”他有意篡改了部分细节,他其实很少忍着,见到黄怡斐都是直奔主题去的,也很少理会她是不是真的舒服够了。

    “勾引?”

    “她噘我的胸,粉嫩小嘴还挺能耐,又舔又吸,还转了几次,我这小兄弟想不勃起都难。我当然是把她按在床上,他妈的这样勾引人,我肯定要报复回去。她最后被cao得声音都说不出来,真他奶奶sao。”

    裴檀言喉头滚了滚,但最终沉默了,他没问下去。

    按照惯常,顾耽倒觉得他这不回应的冷漠态度反而没那么诡异。不过他转而又觉得,裴檀言果然也是个正常男人,会对这种色情话题感兴趣,看起来也不是外表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这一天后,裴檀言回宿舍的频率比以往高了,平时他周四很少回来,但这周他回来了。顾耽小心揣测着,认为裴檀言一定是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他带黄怡斐回来的事,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暗中捍卫他的住宿权。

    顾耽是不会直截了当地问裴檀言是否同意他带黄怡斐上门,因为根据他对裴檀言界限的揣摩,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否定。而且顾耽自知宿舍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是理亏的一方。但是既然享受到了在宿舍zuoai的便利,他也不想让渡回去。

    顾耽变本加厉地向裴檀言描述他和黄怡斐的床上生活。裴檀言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他的意图,宁愿被他“同流合污”也不回避,甚至有来有往地交谈起来。

    那么便有了类似接下来的清奇对话。

    “她喜欢被我舔。”

    “舔哪里?”

    “女人嘛,当然是rutou都能爽,她的话,感觉就是腰侧边这里,还有脖子附近吧……”他像个被新闻报道采访的目击者,甚至用手对着自己身体大片比划,绘声绘色地描述。不过他说不出太多身体细节,因为他很少诚心诚意地取悦黄怡斐。

    裴檀言的眼神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开口问:“次次都舔吗?”

    “当然不啊!最多偶尔!”顾耽放下手,像看傻子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向来以优秀著称的正经人。

    他一瞬间升起狐疑,他知道裴檀言这个人比较少和人肢体接触,难道这个人因为没有经验,在悄摸打探怎么zuoai?顾耽看裴檀言的眼神马上发生了一点变化。

    被他狐疑看着,裴檀言竟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掩饰地咳了咳,“我随便问问。”

    顾耽看着裴檀言忽然多了些同情,继续侃侃而谈:

    “其实她还想让我舔她的xue,但是我嫌腥sao,没试过。”

    裴檀言惊诧地看着他,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过了一会,他讷讷地开口问:“那她会……亲你吗?”

    顾耽不屑地笑了笑,裴檀言用词稍显委婉,“亲”?其实是“舔”吧?他和黄怡斐不怎么接吻,他觉得交换口水恶心死了,再说她也不是他女朋友。黄怡斐对此觉得可有可无,她更看重的是,和他的rou体有深沉交错的举动。

    顾耽回道:“她当然舔啊,还吃得津津有味,又媚又浪,就是个荡妇。不过都是她自己想要,我才不舔她。我干嘛要舔。”

    闻言,裴檀言的瞳孔颤了颤,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她应该挺喜欢你的。”他还是礼貌地想要维护一个女生的尊严。

    顾耽继续鄙夷,“也就床上喜欢,喜欢我身体而已。谁知道是不是对谁都能发sao。”他曾经向裴檀言暗示过很多次,他和他口中描述的“sao浪婊子”只有性的关系,要说谈恋爱,怎么会看得上黄怡斐?裴檀言的话语则提醒他,好像他要对她负责似的。

    在顾耽说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裴檀言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看不懂的幽暗。

    裴檀言表示,最近经常回宿舍是因为有一个项目想要和顾耽合作。顾耽和黄怡斐一样,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他正好对口。

    目前,裴檀言在筹划一个利用大数据融入生物科技的项目,组内正缺少计算机专业的队员,才想找机会看顾耽是否有意愿加入。

    裴檀言虽这么说开了,顾耽也没有立即同意。他临近毕业,zuoai、找工作、完成毕业设计等一系列事已经够嫌头疼的了,而且他还要经常开组会。所以没有马上同意下来,反而问裴檀言为什么邀请他。裴檀言表示既然是舍友,合作起来当然更方便一些,当然,如果他没有意向也完全不妨碍。

    顾耽表示再考虑考虑。就在他考虑的时候,收到了黄怡斐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