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13

    “蔺於，你看我这剑破山一招，若对上天泉山庄的剑法当如何？”

    “啊……”

    “蔺於，你们琅琊阁这招云雀式真是不错，比我的轻功好很多！”

    “唉……”

    林燮忍无可忍地收了剑，走到他身旁坐下，问：“你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这样唉声叹气的？”

    蔺於刚想张口，但仔细看了看身边的朋友，又觉得他也不太靠谱，可是万般心事确实无人可说，思考了好一会儿，蔺於还是磨磨蹭蹭的开口。

    “我有一个朋友……他吧，想给一个姑娘送药，想敲门总是提不起勇气，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却张不开嘴，于是就这样在人家房门口等了一下午。可这事被这姑娘知道了，她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说，这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那还不简单，这姑娘不喜欢你朋友呗！”

    “梅石楠”，蔺於捂住胸口，“你还是继续练剑吧。”

    ——

    在琅琊阁的时间一晃而过，等言阙惊觉该回家了，一晃儿已经半年时间。

    他们本来计划的闯荡江湖完全搁置，什么惊心动魄，什么荡气回肠通通不存在，结果就是先在江左游山玩水后，又在琅琊阁游山玩水。

    这天晚膳时分，难得大家都在，林燮没有像个猴子一样在山中荡来荡去，练习从蔺於那“偷学”来的轻功，言阙没有一头扎在藏书阁不见人，老阁主近日闭关，静禾也没有跟着他采药。蔺於刚夹了一筷子青菜，就听梅石楠道：“算算时间，我们也该归家了。”

    蔺於的菜还没塞进嘴里，就掉在了桌子上，虽然知道他们早晚都要走的，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叹：原来就是今天啊！

    蔺於擦了擦桌子，随意道：“好吧，那你们以后还能出来玩吗？”

    林燮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不知道，不过如果能出来的话，我铁定来找你！”

    蔺於这才冷哼一声，道：“那我路过金陵，也会去看你们的。”

    定下了离开的日期，一切都像开了倍速一样，进展的飞快。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加上一辆空荡荡的马车，走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去。

    林燮的行李依然不多，他真正收获的东西都在身体和脑子里；言阙征得蔺於同意，抄录了一些自己喜欢但无关琅琊阁紧要的各类古籍；静禾得老阁主相赠了一本医书，叫她日后也可自学精进医术。

    他们离开的那天，马车走出了十里外，蔺於忽然驾马赶来。

    “你怎么来了，别送了。”

    蔺於临到马车前才减速，勒马后随车缓行着：“忽然想起来，早前就说要带你们在城里玩一圈，结果当时着急回琅琊阁，现在要走了，怎么也得补上！”

    林燮一想，在城里玩左不过也就耽误个一两天的，因此便欣然同意了。

    马车改道入城，蔺於带着他们在城里玩了个遍，好说歹说硬是留了三天，才决定在第四天的早饭后启程离开。

    吃了早饭，言阙去买路上带的干粮，之前带的绍城黄酒被蔺於喝了，林燮则是买点当地特产塞进马车里。蔺於兴冲冲地冲到言玥面前道：“这附近有一棵千年古树，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静禾愣了愣，随即笑笑，道：“我留在这看行李，你们去吧。”

    言玥正要说自己也不去了，就听蔺於连忙接话道：“那里许愿特别灵，大家都会为父母祈福的。”

    果然，言玥听完后面露犹豫，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跟着蔺於一起去了。

    所谓的千年古树有没有千年不一定，但是真的很粗一棵，感觉要两个人双手环抱才能围成一圈。蔺於说的没错，四周人来人往，来参拜许愿的人络绎不绝。

    他来到小摊前买了两朵花，递给言玥一朵，解释道：“因为是古树，这里不兴烧香的，都是献花为祭，先祈求父母家人身体康健，再买上一条红绸，将心愿写在上面，缠在树枝上，都说缠得越高，就越容易实现愿望。”

    言玥接过花，站在树前虔诚的许愿，随后依照着众人的样子，将花轻轻摆在树根下。又拿了一根红绸，趴在石头上思考着。

    【我想许的愿望，这个世界的神明恐怕无法帮助我。】

    言玥笑了笑，提笔在绸子上写下：早点回家。

    正想收笔，抬头间看到蔺於远远地站在一旁，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言玥莞尔一笑，提笔又加了一行：蔺阁主倒是挺可爱的，可惜了。

    可惜，琅琊阁本就是梅长苏阵营的人，不需要她费心力收入囊中。蔺於再好，可惜没有在她完成任务的必经之路上。

    只能，缘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