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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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都是小雪,地上覆了一层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这天刚下课,班主任便来叫陈瑾去办公室。 心想是保送成绩出来,她不免紧张的攥住衣角。 “陈瑾,恭喜你。”一向不苟言笑的班主任此刻弯着嘴角,将一个文件快递放在她手上,“自己打开。” 她张着唇,双眸有些呆滞,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踩在云端一样,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的文件袋。 “我…”女孩双手颤抖,腿都要软了,撕开文件袋,将那张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 “恭喜恭喜!”班主任笑着鼓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看过来,纷纷跟着鼓掌。 “陈瑾啊,我知道你,特努力那小孩,每天早上五点半都能看到你在cao场背单词。” “呀,王老师,你好福气呀,在你们班。” “瞧给这孩子激动的,都不会说话了。” “激动啥呀,这是你应得的,笑一个。” …… 她也算是学校里的半个传奇了,虽不如天才那般一路前进,但胜在刻苦,爱钻研,也算是苦尽甘来。 陈瑾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班主任抽了两张纸给她,语气温和,“瞧你这孩子,这么高兴的事儿,还哭。” 她起身抱住陈瑾,拍着她的背,“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她红着眼睛走出办公室,傅玺就在门边等着,见她抿着嘴唇,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鼻尖儿也红红的走出来,以为她没考上,慌里慌张的安慰道。 “没关系阿瑾,还有高考,高考你一定可以考上的……”他声音顿住,女孩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圈住他的腰,小声啜泣着。 “没关系的……”少年俊脸红了起来,他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我考上了。”好一会,她的情绪平复下来,鼻音浓重的说道。 “考,考上了?”傅玺松开她,握着她的肩膀,惊喜的问道。 “嗯,真的。”她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他直接将人抱起来原地转圈圈,陈瑾小声惊呼,连忙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将自己放下。 “你别…这在学校!”她小声呵斥着傅玺,少年挠了挠头,傻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一贯保持的高冷风。 有了录取通知书,陈瑾上不上课都无所谓了,她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了。 她一个人坐高铁去爬了泰山,为了看日出,她夜爬泰山,她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人也比较腼腆,夜爬的基本都是大学生,所有人都是有说有笑的,见她坐在一边休息,路过总会塞点小零食给她。 陈瑾红着脸道谢,握紧手中的糖果,喝了几口水,继续朝前爬着。 她走的不快,但好歹是在日出之前赶上了。 山顶上风很大,也很冷,正是冷的时候,周边的树都结了霜,云雾缭绕之间,一颗火红的东方明珠缓缓升起。 她举着手机录像,跟着人群一起欢呼,直到阳光穿破云雾,照在人群身上,周围彻底沸腾起来。 她也大声尖叫着,这些年来的压力似乎找到了缺口,全都倾泻而出,到最后她觉得头都晕晕的,喊得嗓子都哑了,脸红红的,挂着傻笑,从没一刻这么开心过。 走下山,回到酒店,洗了个澡,一觉睡到了傍晚。 睡前还不忘将拍到的日出发个朋友圈。 她在周边玩了两天才回去,刚出高铁就被风雪打了一脸。 今日下大雪,她从书包里翻出帽子,将羽绒服拉链拉好,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敢走出高铁站。 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白茫茫的一片,只听到风声呜呜,雪花刮过脸上都生疼。 她坐在地铁上,看着鞋子发呆。 走的时候倒是挺愉快的,回来之后,要去哪呢? 她握着手机,看着聊天页面的几人,他们发了不少信息,打了不少电话,陈瑾一个也没接,一个也没回。 她已经正式要迈出自己的人生了,不想再和过去有牵扯。 但是身体里隐隐躁动的欲望,又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zuoai时那种由内而外的舒爽和放松是所有事情都替代不了的,陈瑾咬着唇,有些纠结的想要不要去找他们。 还是算了,色即是空。 陈瑾这边刚走出地铁,就看见男人脚步匆匆的走过来,穿过风雪,她仰头看着男人。 “为什么不接电话?”高大的男人抱住她,隔着衣服,陈瑾能听到他心跳如雷贯耳。 “我…我不想这样。”她低下头,不去看他。 “不想怎么样?”他问道。 “不想再来往了。” 男人气笑了,直接将她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走进车内,直接丢到了后座。 “啊…傅,傅臣!”陈瑾尖叫道,跌坐在后座上。 男人屈身进来,周身气质冰冷低沉,双眸透着寒光,眸子带着温怒看着她,“不想再来往?陈瑾,现在不是你说的算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自己一个人去爬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掐住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来,眸中不复以往的温和,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漆黑,“看着我,说,你想怎么样?” “我…我…”陈瑾从没见过他这样,吓得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她撑在座椅上,背男人抵在门边,语无伦次的辩驳,“我,我考上大学了,你之前也说过,要我自由的!” “我后悔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唇,陈瑾挣扎着,被男人扣住了手腕,他吻的激烈而粗暴,唇上传来血腥的味道,他退开来,目光阴鸷。 “你不能后悔!”陈瑾哭着喊着,她整个人都被压着,手被禁锢起来,举过头顶。 女孩咬着唇,雪腮颤抖眼泪簌簌落下,她别过脸,拒开了他凑近的嘴唇。 雪越下越大,窗子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车内开着暖气,她咬着嘴唇,就是不让他亲下来,两眼泪汪汪,好无辜,好委屈。 也罢。 傅臣叹气。 她不明白联系不上她时自己有多焦急,不明白看见她发朋友圈之后心中有多庆幸。 不明白他费尽心思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全需要花多大功夫。 “是我冲动,我答应你。”傅臣松开手,垂下眼眸,打开车门,风雪灌进来,他下车下的很快,不过一瞬间,门又被关上,只能听见呜呜的风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