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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上下冒起了冷汗,忍不住地干呕两声,她问:“脸上是不是也有?”沈煜知并不答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声音柔和,近乎在哄着她。安安用力推开他,抬起双手捂住脸,她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禁闭室内没哭,被他看见这么丑陋的一幕,她眼泪鼻涕像是开了闸门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沈煜知双唇紧抿,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把人抱起身,安安双肩轻颤,不过多时,泪水从她指缝中划过,浸湿了他的衣衫。把人送到医院后,沈煜知走到走廊尽头,拨出了电话。他并不在乎那三十亿,如果安安好好的,他会履行诺言,放弃追究一切责任,但霍子祥明显没有遵守约定,至于他口中的反噬报复,倒是提醒了沈煜知,不能让他从监狱里再活着走出来。这伙人,肆无忌惮的,已经够久了……“沈先生。”主治医师摘下手套,走向他,汇报道:“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几种预防疫苗也已输注,身上的红疹是应激性过敏,心态调整好,保持睡眠和一日三餐,相信不久就可自愈。”沈煜知神色微敛,“多谢。”诊疗室内,安安表情还有些呆滞,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回到车上,她一路看着头顶的车灯,直到两只眼睛发酸发胀。沈煜知并不打扰她,将车开进东郊,鸡丝粥已经煮好,他犹豫片刻,正要转身,安安已经径直开灯上楼,走进浴室,她将十块泡浴球全部丢进浴缸中,然后躺在里面足足洗了两个钟头,直到沈煜知有些慌张地走进来,见她并无大碍,他微松了口气,将视线从她的躯体上收回,侧身道:“不好意思,时间有些久,我……”“没关系,我不会自寻短见,请沈先生放心。”到了栖息地,安安逐渐放松下来,想到事发前的那份邀请函,她将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毫不在意皮肤已经快被泡发,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提醒道:“我还要去法国参加全球名媛的联谊舞会,兴许那里会有名不错的男生在等着我,不是么?”沈煜知微怔片刻,反应过来,他动了动唇,几欲解释,最终也仅是轻“嗯”一声,交待道:“粥在饭桌上,你饿了记得吃,我出门一趟。”说着,他不等她应答,速步退出。下楼之后,他拿好钥匙,走出门,坐在车中连抽了三根烟才罢休。自责、懊恼快将他淹没,曾经他一度以为只要足够低调,在国内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可以说是毫无防备。祝琏如果在,会比他小心数倍,他的大意,让她无端经受了漫无边际的生理心理双重折磨。发动引擎,前往城西的路上,有数十辆警车呼啸而过,沈煜知毫不意外,踩下油门,他亲临现场,凯蒂正在汇报着对应方位和现钞藏匿地点,看见他后,立马噤声,站在了他身侧。李承泽和吴处迎上来,笑道:“已全部抓获。”“麻烦了。”沈煜知将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我的人查到的最新资料,希望你们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放心,我会隔离审讯,人性经不起考验,想代罪立功的总是很多。”吴处心情颇好,他年前就有意提干,正缺件案子立功,如今送上门的肥差使得他极其配合,“钱已经被运钞车拉回去,定案后会重新退到沈先生的个人账户。”“不急。”沈煜知推了把镜眶,“我最在意的是,能否判他们死刑。”吴处笑了笑,“好说的,这群渣滓身上的罪名多几条也不会有谁关注,等到死刑宣判那天,我会将剩下那些并不太出格的带来参观,扳机按下去,脑浆爆出来,我保证他们十年后想起这一幕,双腿依旧会有点站不住。”他语气平淡的,仿若在讨论明天吃什么早餐。凯蒂不了解人性中罪与恶的终端究竟在哪里,偶然听见这种话,眼中难得闪起了复杂的光。李承泽表示赞同地笑了笑,底层边缘人物原本不值得他过多关注,如果不是牵扯到三十亿存单和他的好友,他同样懒得和这群人形垃圾打交道。沈煜知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远处那三辆押运车,为了以防万一,他让丁廖监听了他们的所有电话和讯息,每一条数据被分析后完全不值一提。狐假虎威,也要看对象是谁。第34章一致凌晨两点,东郊灯火通明。悠扬的琴声在夜色中传播甚远,沈煜知看了眼餐桌,见上面的东西原封未动,略作犹豫,提步走进书房,连通琴房的门并没有关上,不等他说话,萧邦的夜曲戛然而止,换成了节奏相对激烈的克罗地亚交响曲。音乐,是情绪的一种表达方式,她现在有些不大稳定。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沈煜知踌躇不前,可手腕上的表盘在提醒他,现在已经不早。走到钢琴旁,阴影被投射在琴键上,安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珠正在里面打着转,见了他,直接夺眶坠落在了地上。她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当年躲在教室里不敢出去的神情一模一样,暗藏在沈煜知心中的那根弦,似乎被人轻拨了一下,发出了阵阵回响。尚未等他做出反应,安安已经别过脸去,咽声道:“下次请记得先敲门。”沈煜知脸色微有些不自然,侧过头,“是我疏忽了。”安安吸了吸鼻子,其实有些事,不用她问,答案就摆在面前,一清二楚,她就是一个人的自我拉扯。除了失落,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这个世界上,钱,唯独买不来他人的喜欢。“接下来,请你放宽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逾矩半步。”安安说着,强调道:“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占有欲作祟。”沈煜知只当是没发现她的恼羞成怒,漫不经心地轻应一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我身体好坏于你而言重要吗?”安安看着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朋友的遗孤?还是女儿?”沈煜知镇定自若,“我只是觉得,急性肠胃炎不大好受,如果你喜欢拍胃镜,我会保持沉默。”他永远保持理性,云淡风轻地解释开来,让她打断所有多余的念想。安安恨透了他这一点,气得抓住他伸过来的右手,一口咬上去,“从明天起,除去公事,我不会再打扰你,我说到做到,你也别找我说话!”“我不擅长和人刻意冷战。”沈煜知抽回手,看着手背上的那排正在慢慢渗血的牙印,他沉吟片刻,“你执意如此,我会尽量遵守你的要求。”“那场舞会,不管我的骑士是谁,只要他喜欢我,我都会和他结婚。”安安坐正身子,手指飞快地按着琴键,“以后我不会再受你的任何影响,沈煜知,你听好了,我不稀罕你了,为了报答你这些年的照顾,我会划一半的股权给你,然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